莎幽的建议并没有被德文采纳，他摇了摇头。

“空间法术在这里被屏蔽了。”德文解释道，“至少我所会的空间法术都不能施展......如果只是独立空间的话，我会跨星际传送术，那个法术不应该失效才对。”

莎幽不信邪，她挥舞魔杖试了试，最后只能有些不甘和沮丧地点了点头，对于时常保持一张扑克脸的莎幽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情绪波动了。

“难道我们回不去了？”拿拉一脸绝望地说道，“天哪，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至少在那个房子里，还有魔仆嬛嬛伺候我们——”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噼啪一声，魔仆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位巫师大人......你们是在召唤嬛嬛吗？”

拿拉的眼睛里泛着光芒，荻安娜和莎幽也是一样，她们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唯有德文，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魔仆嬛嬛。

“你为什么能够使用空间魔法？”德文眯着眼睛问道。

“你晕头了么，德文？”荻安娜鄙夷道，“魔仆的幻影移形和巫师的不一样，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魔法，北极星在第一节瞬移课上就讲过这一点......”

德文没有理她，而是继续问道：“所以，你能离开那座房子，能够把我们带回到外边，对吗？”

魔仆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是的，先生，嬛嬛能够离开......可是，主人不允许我带你们出去......嬛嬛必须优先服从主人的命令......但是嬛嬛可以带着你们回到房子里，这并不违反主人的命令......嬛嬛会向之前一样服侍几位巫师大人。”

荻安娜无奈地看了德文一眼：“先回去吧......回去再想办法。”

看着她们三个希冀的眼神，德文只得点了点头。

噼啪一声！

嬛嬛分两次，带着四个人一只猫，重新回到了老房子里，这个魔仆很勤劳，德文注意到它已经把那个自己在墙上破开的洞修复好。这对会魔法的魔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防御法阵的力量它还没本事修复，只是修复一下建筑外观。

“你先去厨房给我们准备点吃的吧，”德文有些冷漠地对魔仆说道，“我们需要的时候，会叫你。”

嬛嬛弯腰九十度，对四个巫师鞠了一躬，鼻子都碰到了地板。

魔仆下了楼，荻安娜皱了皱眉：“德文，你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不就是没走出去吗......慢慢来，总会再发现线索的。”

“没错......”德文抿了抿嘴，“我想，我可能已经找到阵眼了。”

“什么？”

三个女生很是惊讶，德文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那个魔仆? 有问题。”

“有问题？”荻安娜好像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

“是的? 恐怕它就是阵眼。”德文说道，“我早该想到，什么紫姑、涂壁、垢尝......这些付丧怪只是障眼法而已，真正重要的? 只有这个魔仆！”

“那我们应该——”

“杀了它。”德文冷漠地说道? “只要杀了这个魔仆? 就能破开迷阵。”

拿拉捂住了嘴? 有些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嬛嬛整整服侍了他们一个月? 拿拉不愿意这个魔仆就这样死去。荻安娜同样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你有把握吗......？”

“不敢说百分之百，”德文叹了口气，“但至少有八成......我们没有办法给出一个证明? 荻安娜，对方恐怕就是利用了这种善心！他笃定我们即便是猜出魔仆嬛嬛是阵眼? 也不忍心下手！”

“不得不说，有道理。”莎幽微微点头? “如果你们不忍心，那就我来。”

“这不是忍不忍心的问题......”荻安娜同样叹了口气，“如果判断错了，我们就滥杀了无辜......”

“即便我们的判断没有错，这个魔仆也同样无辜。”德文说道，“它很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意味着什么，或者，即便知道，它也必须服从它主人的命令。”

“可至少我的良心过得去......我得知道，嬛嬛是我不得不杀掉的敌人。”荻安娜拒绝道，“德文，想想吧，它服侍了我们这么长时间，做饭、洗衣......无微不至......我做不到仅凭怀疑就下手，我们需要证据。”

“妇人之仁。”莎幽冷笑道，“你让他上哪儿给你找证据？即便是错杀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是要自己做饭洗衣罢了。”

荻安娜瞪了莎幽一眼，但是却没有说话，她看向了德文，明显是希望德文说点什么，以监护人的身份。

德文沉默了一会儿，他也同样难以选择。

是让大脑的理智做决定，做一件合算的事？还是让心中的善良做决定，做一个仁慈的人？

理智是会犯错的，善良是会犯傻的。

那么，宁可傻一点，也不想因为错误而后悔......

“莎幽，我不允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德文把她拉到了身边，直视着莎幽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你怀疑我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是不是也不需要证据，就打算直接报复我？”

“这不一样。”

莎幽的表情显得很不耐烦。

“确实不一样，”德文认可地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的比喻有误，“不过，我依然不认同你的这种行为。那个魔仆不能杀。”

莎幽不屑道：“我本来以为，出身贵族的你，会有一些王者的决断......怎么，你总是在提你的祖父对你的教育，难道他就只教了你这些？”

“我和那些贵族不一样。”德文平静地回答道。

莎幽深深地看着他，她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耸了耸肩：“随便吧，既然你们愿意呆在这里......”

“我们不会一直呆在这里的。”德文说道，“不用太久，开学之后如果咱们没有出现在大礼堂，便肯定有人会来寻找，即便是惊动传奇法师我都不意外，并且——”

“并且什么？”

德文继续说道：“那个魔仆需要活着，只有它活着，咱们才能掌握关于它主人的线索。我想那个布阵的巫师也是这么考虑的，只要借我们的手，杀了那个魔仆，关于他的一切都将被掩盖。到了那时，他的真实身份，就永远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