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怎么做?”
阿蒳颤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坚定。
蒂尔达冕下说道:“保险起见,我会把你送到二十年前。毕竟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很可能会不太准确。或许早一年,或许晚一年,谁说的准呢......咳咳,老实讲,我之前也没有用过这个魔法......只存在于理论中,而你是第一个实验品......”
她老人家激动地搓了搓手,脸上透露出了不属于她那稳重性格的兴奋之色。
搞魔法的都是一群疯子!
珊朵拉急忙问道:“冕下,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只是一个概率。”蒂尔达冕下沉吟着答道,“咱们的时间很充足,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上一课,就当是阿蒳小姐临行前的放松,如何?”
阿蒳嘴角抽了抽,她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答应道:“您请讲。”
“我尽量用你们能听懂的语言,来解释这一学术概念。”蒂尔达冕下讲道,“从哪儿说起呢......在扎布尔建立后的三万多年时间里,我们一直信奉的都是魔灵冕下的理论。”
“魔灵冕下告诉我们,确定的因,便能得到确定的果。”
“这并不是指布德教的因果报应,而是说,在一个独立的系统中,在确定的前提下,经过周密的演算,不考虑误差的情况,这个系统接下去的状态应该是确定的。”
“没错,这是我们各项魔法实验的前提。”珊朵拉点点头认同道,“可重复性,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对一项理论进行检验,不是么?”
蒂尔达冕下笑了笑:“我认为,是不正确的。”
阿蒳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她的学术水平本就不高,眼下思维已经跟不上这两位优秀的女性。
“任何事情都是有概率的,概率有大有小,确定的因,并不一定能得到同一个果。”
蒂尔达冕下张开了双手,仿佛陶醉在她自己的理论之中,只听她继续说道:“珊朵拉,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正在看天马球赛,一个球员将球抛到半空,准备射门。那么,这个球会进,还是会落空?”
珊朵拉也跟不上传奇法师的思维:“冕下......这个问题......球进不进,要看射手和守门员的水平,还要考虑......”
“它和你看不看球,有没有关系?”蒂尔达冕下追问道。
“当然没有。”珊朵拉摇了摇头。
蒂尔达冕下继续保持着微笑,她好像早就知道珊朵拉会给出这个答案,她轻声说道:“我觉得有关系,珊朵拉小姐......”
阿蒳彻底懵了,她摸到了自己的腿,狠命的拧了一把。真痛!这似乎说明今天的经历不是在做梦,不过她不敢肯定。
“我曾经花费了一百年的时间来研究,光和时间。”蒂尔达冕下说道,“结论很奇怪,在相同的条件下,重复试验,被观测及没被观测,结果竟然不一样......这说明,这个不确定的果,和我的观察有关系。”
珊朵拉也使劲甩了甩脑袋,她觉得荒唐极了,好像蒂尔达冕下在和她们开玩笑。
“冕下,虽然我们今天因为德文受伤,很悲痛。”珊朵拉缓缓说道,“但请您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蒂尔达冕下没有怪罪她的无礼,“相反,我很认真。”
“想想你们学过的变形幻术中的原理......魔法,可以欺骗感知。对一个色盲来说,你们看见的红绿色,在他眼里感知不到。对一个斗鸡眼的人来说,你们眼中的整齐对他来说可能便是扭曲......存在,依托于感知。这也验证了我的理论。一切,都是以感知而存在的。”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蒂尔达冕下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珊朵拉,如果我现在不准你用任何魔法,从楼上跳下去,你会不会死?”
“我......”珊朵拉欲言又止,“我不知道,冕下......或许,我试试?”
“那倒是不必。”蒂尔达冕下急忙阻止,“从五层楼高跳下去,你能活着的概率微乎其微......不过,虽然概率很小,但只要平行宇宙足够多,在时间的宽度上,必须有一个你能感知到的你活着,你懂么?”
珊朵拉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从楼下跳下去,我的意识如果还存在,便只能感知到那个还活着的我?至于其他的情况,我感知不到,所以对我来说,我的感知就是唯一?”
“没错,”蒂尔达冕下点了点头,“所以,对你来说,你一定会觉得你还活着......虽然不一定会活的......很好。”
她话头一转:“当然,我并不是建议你尝试,因为那概率极小的情况显然只是你的感知,而非我们的。对于我们来说,平行宇宙还是会向大概率的方向收敛,所以在我们的感知下,你跳下去的结果大概率会死,这无疑是我们都不愿意见到的。”
蒂尔达冕下张开双手,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这就是我的魔法,私下里,我更乐意把它称之为,咬死拉普拉斯兽的猫。”
阿蒳重重地干咳了一声,再次问道:“冕下,我需要怎么做?”
“阿蒳同学,你显然没有认真听讲。”蒂尔达冕下大度地笑了笑,“好吧,我们言归正传。你没听懂没关系,不过结论你应该清楚,那便是对于你来说,不管时间穿梭多么的危险,你都不会感受到你的死亡。”
“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活在我们的感知里。”
阿蒳听后沉吟道:“现在......也就是说,在我还没走之前,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我?”
蒂尔达冕下欣慰地点了点头:“我总算会没白费那么多口舌......至少,就我得到的消息,你是安全的,因为我收到了这个。”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开的信封,里边有一封泛黄的信:“这封信是我的字迹,但是很奇怪,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记得自己写过这封信......二十年前,你把它交给了我,现在,我再把它还给你,让你带到二十年前,去重复这一过程。”
“那......”阿蒳还是搞不懂,“那这封信,是哪儿来的?总不能就这么凭空产生......”
“怎么不能?”蒂尔达冕下又笑了:“很多高明的巫师,即便不是传奇法师,也能凭魔法变出食物、生命......这同样是无中生有......办法,有很多,不过道理是相通的。”
阿蒳接过了信件,蒂尔达冕下又带给了她一个笔记本:“这上面,是我为你准备的学习内容,你的功课总不能落下。”
“我对我的自学能力并不是这么有信心。”阿蒳又接过了笔记,“另外,冕下,我并不知道如何对德文的双魂进行处理......”
“拿着那封信去过去找我。”蒂尔达冕下说道,“我会告诉你怎么做,对你进行合适的安排,不过,这个旅途可能不是特别舒适......”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