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沉声问道：“是你控制了七个恶魔领主？”

“是的，还有不少它们的使魔。”

“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精神寄生体的母虫声音有些迟疑，牠顿了顿，“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不是为了对付巫师？对付人类？对付主星？”

“没有这个必要，”母虫的声音很平静，“或许，如果硬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为了繁殖。”

“繁殖？”

母虫肯定道：“是的，那是我的本能。我希望所有的恶魔都不再打架，不再争斗，不再......”

德文心想这玩意儿还是个和平主义者？不过他警惕心强，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鬼话。

“那你又是如何操控旧日城里那七个恶魔领主的？”德文又问，“尤其是距离那么远。”

母虫说道：“不管距离多远，被我的孩子们控制的恶魔，我都可以操控。”

听起来还挺厉害，也不知道这其中是怎么样的联系。德文继续问道：“你能够通过由你繁殖出的精神寄生体得知消息？”

“不，”母虫否定道，“我得不到任何消息上的反馈，但是能得到情绪上的反馈，并据此加以推测。”

“情绪？”

“是的，愤怒、欣喜、恐惧......这些情绪的波动是不同的，我能够感应到，并据此作出合理的安排。”

牠的这个回答倒是和唐·德尔先生之前的推测相符合，德文觉得牠应该没有说谎。

母虫补充道：“当然，如果距离足够近的话，我也是可以正常获得消息的......”

“第二个问题，”德文打断了牠，“你是怎么诞生的？”

母虫又沉默了良久，德文以为牠不想回答，渐渐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正待出言威胁，便听到一阵有些费解和狂躁的声音。

“我是怎么诞生的？......是啊......我是怎么诞生的......我......”

“好了！”德文恼火道，“你不知道你是怎么诞生的？”

“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又是这句话，德文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怒火，继续问道：“那你来自哪儿？总不会一直都寄生在莫泊的体内吧？”

母虫给出了一个令德文意料不到的答案。

“我来自属于你们的地方......”

我们的地方？德文听后大惊失色：“你来自主星？”

“不错。”

......

精神寄生体的母虫怎么会来自主星？

德文感到一阵费解，主星上的大部分环境是不可能存在自然生长的恶魔的，只有扎布尔的试炼场、白骨森林等寥寥几个地方，能够令恶魔生存。

不管是试炼场还是白骨森林，都一直有巫师进行监管，一旦有异常情况，就会有相应的预案进行处置。

难道是和几年前，那次蜷翼魔和泽西恶魔针对扎布尔云鲸船的袭击有关？德文回忆了一下那些有翼恶魔的飞行轨迹，确实是由东向西没错，方向上倒是符合从白骨森林到深渊的路线。只不过即便会飞，想要跨过风暴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或者说，这个精神寄生体的母虫，干脆就是黑巫师培育的？又是黑巫师的什么阴谋？

德文想了想又问道：“关于在主星上的事，你还记得什么？”

母虫艰难地回想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德文追问。

“恩......”

德文沉声道：“这不正常。”

“我知道，可我没有撒谎......”

德文心头一时千思百转，他拿不定主意。而每当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喜欢静观其变。

这当然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不过，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至少对他来说，精神寄生体的力量虽然神奇，但是并不强大，只需要一个净化术就能够杀死。

“如果你寄生在我身上的话，”德文缓缓开口，“你需要我提供什么？”

“魂力。”母虫答道，“我的生命维持需要魂力......不过我要求的不多，只要每年十个人就可以。如果你不想杀人的话，用你的魂力也可以......”

德文眉毛一扬：“我的魂力？”

“是的，气血充沛的人，魂力是会外溢的。我可以通过少量吸收你的魂力来维持生命，只是这需要你的允许。你丢失的魂力，可以通过你们巫师的生命药剂进行补充......”

德文大概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魂力类似于生机，生者可以通过一些魔药进行补充，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灵魂碎片，这是恶魔通用的货币，他记得卡列对他说过，灵魂碎片可以提升恶魔的实力，并且延长恶魔的寿命。

“你竟然有灵魂碎片？”母虫有些惊讶。

德文问道：“这其中的力量，你能够吸收吗？”

“当然。”母虫肯定地回答道，“灵魂碎片是最纯粹的魂力，如果你能搞到的话......”

“那事情就好办了，”德文点了点头，“你可以暂时留在我身上，不过，不能被人发现，我会定期给你提供灵魂碎片。”

“知道了。”

母虫回答完之后，在德文身上一阵游走，最后选择了气海下方的位置安家。

德文一阵尴尬：“为什么要在这里？”

“这里最不容易被发现。”母虫答道。

“好吧......”德文只得暂时接受，确实不怎么会有人去扒他的内裤，“不过你要老实点。”

他呼出一口长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浮空塔的炼金实验室。

......

毛哥利那边还在就恶魔的血液做着各种实验，对于德文身上发生的异常，他并不知情。德文也没有告诉别人的打算，因为他清楚，如果荻安娜得知了这件事，肯定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所以干脆一块瞒着吧。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德文上前殷勤地问道。

荻安娜头都不回地说道：“你别添乱就是在帮忙了。”

毛哥利则要友好得多：“不必......我们也只是做一些实验性的工作，真正帮莫泊提升血脉的操作，我还是想等蒙丽莎夫人来......毕竟，她的把握应该更大些。”

德文点了点头：“恩......也不知道，阿斯特蕾亚有没有控制黑曜城。”

“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吧？”荻安娜说道，“黑曜城里的那些使魔，并没有战斗力太强的，穆哈姆德和爪哥也跟了过去，想来不会出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