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等人由于在战场上极为出色的表现,被知府,不,现在已经是升做了江西承宣布政使司右参政,领九江知府的王琰所赏识,特许了众人修养生息,待伤病养好之后,再重新归营训练。
几个人里,除了杨勇和崔大安之外,其他三人都是重伤在身。
肖清莲左手胳膊脱了节,接上后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郭南侠就很惨了,右眼不知道被什么用枪给刺瞎了,看来以后可以改名叫独眼豹了。
许后背被砍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从后脖子一直到后腰,就连肩骨也被砍出了裂纹。连随军大夫都啧啧称奇,声称自己还从未见过活着的两片人。把崔大安气的,差点就上去咬人了。
随军大夫在给许清理伤口的时候,总是喜欢扒拉他的伤口,然后把手伸进去,抠出脏物。给许疼的脸色苍白,死去活来的。他在心中早已经不知道问候了多少遍大夫的全家老小,八辈儿祖宗。
大夫边抠边看看许,说道:“你挤眉弄眼的做什么?我不是为你好咯!不把里面的脏污去掉,这是要化脓的,你晓得不?”
许连连点头,口中连称感激,心道:“老子这是没死在战场上,倒要把命交在你这老小子的手中了!”
“嘶”
大夫手下又一用力,说道:“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来着?我告诉你,你们这样的,我见的多了!哼哼,屁大个伤口,也装的像模像样的。”
这大夫然后用力一拍许的伤口,说道:“好了!”
肖清莲吊着一只胳膊,在旁边看的眉头紧皱。他的胳膊只是脱了节,接好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的疼痛。
可是他看着大夫这样折腾许,心里很不舒服,止不住的散发出一股股杀意。
等大夫刚刚收拾好,他立刻起身跟了上去。不多时,便又回来了。
不过这回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崔大安好奇的问道:“你捡钱了啊,怎么这么开心?”
肖清莲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财迷,我是送钱去了。”
崔大安满脸不解道:“送钱还这么开心,真是怪人!”
果然,后面的几天里,这个随军大夫不管是在给许换药,还是给郭南侠、肖清莲换药,那态度之好,就跟伺候亲爹似的;动作之轻柔,比新婚之夜揭盖头还要温柔。
众人之中,原本以许伤的最重,可是他恢复的速度,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五六天里,伤口里面就愈合的七七八八,只剩下外表的皮肉还没好利索了。用崔大安的话,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哥。
其实许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每当他闭目养神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气在不停地滋润着伤口。他甚至能听见自己伤口愈合的声音。
更令人欣喜的是,在战斗的生死锤炼下,自己不知不觉的就突破了仙猬针的等级。他现在可以用右手掌心发出仙猬针了。
许忍不住幻想了一下,倘若自己哪一天可以全身任意一个地方都能发出仙猬针,那岂不是视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了吗!那就牛批了。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乐开了花。
只是这个仙猬针,和嘴里吐出来的仙猬针不大相同。
许嘴里凝练出来的仙猬针是黑色箭,可是手掌中出来的却是白色的像雪花一般,倒是有点像马非云发出的仙猬针。
其实这乃是因为,他的修炼,早已是异于常人的一条从未有人踏足的新的道路。
他嘴里吐出来的是黑色的浊气箭,掌心发出的却是正统的仙猬针。
常人的修炼,都是通过常年累月的积累,利用元气,慢慢的消磨掉体内产生的后天的浊气。而许并不是这样,他是投机取巧,用了围棋里面的套路,将元气当作士兵,把浊气给赶走了。
可是,要知道,浊气乃是身体后天从食物中汲取而来,与血肉之躯相生相伴。除非是能将整个身体机能完全改变,能够自行清除过滤掉浊气。否则,就算是通过强硬的手段,可以将浊气赶走,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无根的浮萍,怎能抵抗住流水的冲刷?
倘若真的有这般简单,自古修道之士,也就不会这般稀少了。大家都灌灌体好了。
而许则是更加的不堪!他的问题,是会危及生命的!
旁人用元气灌体,自然是先要能够保证自己的修为可以将被灌体之人的浊气逼出。
许则不然。他是等着体内元气修炼的浓郁到能够击败下一个星位,就突破下一个小境界。可是,随着他的元气的浓郁,他体内的浊气同时也越发的深厚,而且,最后,会完全集中到一起!
许自己又没接触过修道,只凭着便宜老爷爷口授心传一遍,就稀里糊涂的踏上了这条路。此刻还正在洋洋得意,因为修整的这几天,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元气越发的浓郁,打通两腰间的星位,指日可待!
而且,他感觉自己打通最后两个星位,似乎也要不了多久了。
果不其然,三天后,许成功的打通了两腰间的星位。
此时,体内八大星位,已经被许贯通了六个。
要知道,张老道花费了当年打通六大关窍(道家称作关窍,弈星谷称作星位),可是足足修炼了四十年的时间!
”嘶,唉哟“许心情大好,坐在病榻上,左右拉伸了一下身体,一不小心,便牵动了伤口,连连发出叫苦声。
这时正巧崔大安捧着药膏和白布进来。
崔大安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说道:”叫你得瑟,得瑟啥玩意儿!来,转过身子去!“
许好奇的问道:”干嘛?“
”什么干嘛,给你换药啊。大夫说,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从今天起,他就不来了,换药的事就全权由我负责。来吧,兄弟,受死吧!“说着,崔大安抓住许肩头的衣服,猛地往下一扒。
许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喊道:”非礼啊!救命啊!“
崔大安”切“了一声,问道:”你有吗?就装的跟真的似的。“
说着,一巴掌就拍在许伤口旁边,疼的许龇牙咧嘴,不敢再得罪他。
崔大安小心翼翼的揭开伤口,然后挑了些药膏,轻轻的敷了上去。
许说道:”咦,你这手还挺软的哇!唉哟唉哟,轻点,嘶“
正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这人捧着一个瓦罐,笑容满面,边进来边说道:”西大哥,我给你炖了点鸡汤补补身体。咦,你们,你们在干嘛?“
正是肖清莲。
他一瞧见屋子里的两个人,顿时脸色一变。
许正疼的难受,听见肖清莲这般问话,随口就说道:”你瞎呢,敷药啊!“
肖清莲一听,眼圈立刻发红。他把鸡汤往桌上一放,转身就出去了。
留下屋内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目瞪狗呆。
当然,崔大安是那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