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众人心中一阵惊吓,看着眼前碎成五瓣的桌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杨勇脸色狰狞,黑的都能挤出水来。他心里那个恨呀!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会选择把真秦龙玺换到了许身上!没想到这狗日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憨包,实际上是扮猪吃老虎,胆子真的是吞了天了!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选择自己抗住压力,而不是沉浸在自己设想的什么狗屁妙计中!
什么狗屁武诸葛,什么锦衣卫一枝花,简直tm是一头猪,脑子进水了都。
“说!他们都去哪儿了?”杨勇脸上几片横肉相互挤压,眼中仿佛有刀子,一刀一刀刮过眼前这四个人。
崔大安、郭南侠、苏老七和卜更歆。
四人连连摇头,都说自己睡死了,完全没注意到他们。
郭南侠愤愤地对着地上重重唾弃了一口,骂道:“狗za种!别叫老子抓到!呸,妈的!”
苏老七和卜更歆也是满脸怨恨之色。真的秦龙玺一丢,在座的人,每一个能活下去!
崔大安嗫嗫喏喏,脸上露出犹疑。
杨勇将众人表情一一收入眼底,当看到崔大安的时候,心中一动。
正在他准备要问话的时候,忽然有人一推门,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团凳上。
众人一看,原来是肖清莲。
肖清莲脸上流露出忧伤,眼睛红肿的像两个馒头,很明显是刚刚哭过。
他坐下来,提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尽管他装作竭力装出镇定的模样,可是他的手,却出卖了他。
因为没有谁,会像他这样,手像开了开关的振动器一般。
杨勇面露怀疑的神色,问道:“肖清莲,你是怎么回事?”
肖清莲眼圈一红,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不说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两样东西。
一个盒子。
一个腰牌。
盒子正是杨勇给出来的黑子。
腰牌,是吉兴成的腰牌。
“吉老二呢?”杨勇面沉似水。
“他,他胁迫我,要我,要我和他一起走,他,他说他是什么什么王的人,能保我荣华富贵我,我就把他杀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肖清莲毕竟还年轻,说着说着,忍不住就细细啜泣起来。
杨勇眼中光芒一闪,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杀了吉老二?”
肖清莲点点头:“嗯。“
”以你的武功,想要杀吉老二,只怕是有点痴人说梦吧?“杨勇继续问道。
肖清莲整个人一顿,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才轻轻说道:”他把我胁迫到树林中,想要侵犯我,我趁着他,趁他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用匕首捅死了他。“说完,满脸羞愧之色。
杨勇干咳两声,满脸尴尬。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手下是个什么德行,心中信了八九分。他一伸手将桌上的腰牌和盒子揣进怀里。
然后眼神一扫崔大安,脸就黑了下来,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和崔老九聊一聊!“
崔大安浑身一抖。
许浑身一抖。
连忙手中一按刀鞘机簧,刀子仓啷啷出鞘,然后突然间猛一回头!
身后果然站着一人!
崔大安。
许松了口气,还刀入鞘。
崔大安来到许跟前。
”西大哥,你要去哪里?“
”抱歉,我有一点私事,要返回龙门客栈去处理。“
”要去多久?“
”多则两天,少则一日,我一个人,赶路速度快,一定会在入九江之前追上你们!“
许说罢,转身要走。
崔大安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真的,真的还会回来吗?“
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放心,只要我不死,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崔大安闻言,鼻子微微发酸,说道:”那你就不要死!“
许重重点头,说道:”嗯!你快回去吧!“
许看着崔大安往回走,叮嘱了一声:”别告诉其他人。“
崔大安身子一顿,没有回头,点点头。
许自清晨离开驿站,辨明方向后,顺着驿道,一路直奔龙门客栈。
谁料刚出驿站不到十里地,便远远瞧见一个人,扑倒在路边。
待来到跟近一看,许心中一惊。地上爬的这个人,看着身形,好像是孟见平。只见他一动不动,身下却流了一滩血。
泥土都被侵染的,红的,发黑。
许连忙将孟见平翻过来,用手一探脖颈,还有些微弱的脉搏,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孟见平朦朦胧胧中,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翻自己的尸体,勉力睁开了眼睛。一见是许,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许将金疮药敷在孟见平的小腹上。
可是血流的太久了!
那么大的伤口,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堵住了。
许鼻子一酸,连忙说道:”孟三哥,你坚持住,我这就背你去驿站!你一定要坚持住!“
孟见平神色似是难过,又似是欣慰。
他叹了口气,嘴唇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声音,说道:”不行啦,我,你别费力气了,我,我不行了,老八,你听我说“
孟见平断断续续的告诉了许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原来,孟见平自幼与兄弟一起长大,对自己的弟弟最是了解不过。他一见自己兄弟忽然对保镖的盒子产生兴趣,顿时心中暗道不好。果然半夜的时候,他就瞧见孟见盘偷换了盒子,心中大惊,连忙悄悄跟在身后。
一直跟到了驿道。
可是驿道上很是平坦,并没有什么可以遮掩身形的事物。不到几里地,他便被弟弟发现了。
孟见平一心劝要弟弟回头是案,孟见盘一心只怪自己的哥哥从小管束他,现在又要多管闲事。
二人一言不合,当下便动起了手。
孟老大比孟老二厉害了何止一点!
十来个回合,便把弟弟制服。
可是谁料到,孟见盘狼子野心。他一见打不过哥哥,便假意投降。却趁着哥哥不备的时候,一刀刺进了他的小腹要害,然后转入丛林,消失不见了。
许听完之后连呸数声,放声痛骂孟见盘不是个东西。
他对孟见平说道:”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孟见平闻言心中着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许,连连摇头,说道:”别!老八,他,他始终,始终是我弟弟啊“
说罢,身子一软,便绝气而亡。
手却还是牢牢抓住许的衣袖。
许轻轻掰开他的手,在林子里挖了个坑,将孟见平草草地埋了。
望着林地里的孤坟,许心中叹息一阵,难过一阵。他抬头看看天边,已是天光大亮。
群山之中,红日喷薄。
映衬的满目的金色。
许一拍腰刀,仰天大笑几声,大步踏上了去路。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