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不高兴地反驳:“柳絮姐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为月娘说话?”
柳絮正要继续斥责她,就听婉仪淡淡开了口:“你们谁去看肖嬷嬷和月娘的饭,做好了没有?”
柳絮忙回:“婢子愿意去!”
“好!”婉仪点点头:“你跟暖儿一起去吧!”
等她们走后,婉仪这才说阿萝:“以后跟柳絮多学学如何识人、辨人,也可以跟月娘学学眉眼高低什么的。”
“啊?”阿萝很是不解:“月娘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婢子跟她学?那不是越学越坏得离谱吗?”
“嗬!”婉仪忍不住嗤笑一声,这才正色道:“我叫你去学就去学,难道主子的话,你不打算听吗?”
“不、不、不!婢子不是那个意思!”阿萝忙解释,见婉仪正希翼地看向自己,好一会儿才道:“那好吧,婢子听姑娘的。”
才过了不久,柳絮和暖儿就端着热气腾腾地饭菜进来,肖嬷嬷和月娘也跟着进来了。
婉仪见到月娘就笑:“阿萝刚刚还说,要认月娘姐姐为干娘的,谁知月娘姐姐就来了。”
月娘忙笑着推辞:“姑娘这话,奴婢可不敢当。不过认个干妹妹倒不错的。”
柳絮此时摆好了饭菜,已经退到了一边。听见月娘这话,也笑道歉:“平大婶子好偏心,既然想认阿萝,何不连我也认了?”
“这不可,这不可!”月娘连连摆手:“你可是姑娘跟前的红人,我可不敢跟你乱攀关系的。”
柳絮故意逗她:“这有何不可的?”
月娘一脸的笑意:“要是姑娘跟前的两个大丫鬟,都成了我妹子,先不说这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只说这事要传到外面,人家还不说我徇私舞弊?把主子姑娘的左膀右臂都收降住了,下一步,是不是得招降幼主了?”
婉仪正在吃饭,听到月娘这话没忍住,一口米饭全部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
肖嬷嬷就笑着推了推月娘:“也不知在哪里听了几句,说书人讲的戏文,连’招降幼主’这种话都出来了。”
月娘见柳絮和阿萝,都在帮着婉仪收拾。她没有去帮忙,只是蹙眉跟肖嬷嬷说起来:
“呀!你还别说,那说书人的戏文啊,还真是好听。每去听一回哪,都够我回味好几天的呢!”
“真的,还是假的?”肖嬷嬷不爱出门,休息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闷在她屋子里发呆。
“真的,下次我带你去!总是呆在屋子里,时间长了,脑袋会发霉的!”
婉仪惊奇抬头:“月娘姐姐,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月娘不好意思地笑着回:“哎呀,就是我家那个说的,也不知他从哪儿听来的。说这人要是不多到处走走看看,总呆在一处地方,就会像个物件一样,迟早会发霉的。那样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婉仪点点头:“平大哥说得在理!”
“呀,连姑娘也赞同啊!”月娘很高兴,不过很快,她就收起了笑:
“姑娘,这戏文都是说给大人听的,还都是爷们儿听的,就连小媳妇去了,也会被人耻笑的。姑娘可千万不能去那种地方。姑娘要是想听戏文的话,便请两个女先儿进府来,她们个个学识渊博、见多识广的,可比外面讲得还要好听呢。”
倒像是生怕婉仪,也跑去那种地方去了。
原本那说书的茶楼,一向都是文雅干净的。
可是难保个别说书人的品性污浊,在加上书里的故事,有些是不适合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听的。
再加上这种茶楼里,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月娘这话是不希望,婉仪被那里的浊气污染到。
“我知道了!”婉仪点点头,随即不再多言。
见姑娘吃得正欢,面上并没有什么不虞的迹象,好似并没有被松鹤堂里的一幕,影响到心情。
月娘和肖嬷嬷这才暗暗放下心来,两人一起先行退了下去。
晚饭后,阿萝就去找月娘聊了会儿天,以此示好。
月娘虽然没有收阿萝,当干女儿或者干妹妹,但是也是不计前嫌,依旧对她和暖儿和和气气的。
这天乌云惨淡,空气有些郁闷。婉仪找借口出了秋华院后,进空间里躲寒冷去了。
月娘和柳絮她们几个,则呆在耳房里,围着炭火盆做着针线活,说着闲话家常。
直到传来了敲门声音,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萝以为是姑娘回来了,忙去开门。
谁知门一打开,就见来人居然是杜婉芬。
她等阿萝见完礼后,这才慢条斯理地问:“我找大姐。”
“我们姑娘不在,三姑娘请下次再来吧。”
阿萝并不知道婉仪和杜婉芬的冲突,待她还算客气。
“我偏不!”杜婉芬把头一扬,一把推开阿萝就走了进来。
一旁的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丫鬟,大概是嫌路边上的花盆碍事,一脚就踢翻了一个花盆。
阿萝急得大喊:“你干什么?”
那绿衣丫鬟柳眉一横,怒目瞪向阿萝:“你个小蹄子,在那里嚷嚷什么?这破盆挡了姐姐的路,姐姐把她推开,怎么啦?”
她自恃自家姑娘是嫡女,平时就连那些庶出姑娘见了她这个大丫鬟,都得叫一声姐姐。更何况这还只是一个庶姑娘的丫鬟而已?
自从柳絮耳提面命以来,阿萝比以前老练了不少。
见那丫鬟如此嚣张,她暗暗深吸一口气,忍了下。
柳絮从窗子边上,看到来人是三姑娘,忙拉着月娘迎了出来。
杜婉芬看到壮壮实实的月娘,朝着自己走来时,心里竟然莫名有了几分惧意。
等月娘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礼问安后,那傲气唰唰就重新窜到了杜婉芬头顶上去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她一转头,见路边上有几盆菊花,立即招呼她的两个丫鬟:“它们既然如此碍路,给我砸了它们!”
两个丫鬟撸起袖子上前,就要动手。
“慢!”
月娘连忙阻止:“三姑娘,您若想砸花,奴婢可不敢阻拦。可您的丫鬟要是敢动手,就不能了。毕竟大姑娘虽然是庶出,但也是咱们做奴婢的半个主子。护住她的东西,不让其它下人们祸害,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