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公有两位夫人,这两位夫人乃是季阁老家千金,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于同天进门,婚后二人各诞下一子,侧夫人所生蒋楚歌年长于大夫人所生的嫡子昭歌,可惜十七年前,蒋公驻守边关之时,有一黑布蒙面之人杀害了刚刚生产的嫡夫人,抢走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儿。”男子停顿了下来,另一男子急急催促“然后呢?”
“我也是听父辈们说起,犹记得那天,雪下的极大,是那几年来,雪下的最大的一次,当蒋公回朝,回到府中看到的便是满地的鲜血,自床前一直滴落到院中雪地之上,嫡夫人共中了十六刀,倒在血泊中,其状甚惨,当真是可怜蒋公一生为玄清奉献,临了却痛失爱子,嫡夫人的亲妹妹,身为侧夫人的季瑶也是悲痛欲绝,一病数月,后来常年青灯古佛,供着姐姐长生排位,姐妹情深也当真感人。”
“那后来呢?那嫡公子找回来了吗?”
男子摇了摇头。
“那蒙面人可抓到了?”
“不曾,只是听说这黑衣蒙面之人极有可能是当年犯了错,被蒋公罚在府中思过的副将蓝翎?”男子一脸的唏嘘。
“为何是可能而不是确定呢?”另一个男子不解道。
“只因出事那晚,那副将也消失不见,自此舀无音讯,似人间蒸发,众人都猜测是那副将被蒋公责罚而怀恨在心,作下如此畜生不如之事。”
一旁的少年青筋暴起,咬紧了牙关,紧紧的握住双拳,他想起阿爹临终之前的话“云依,你要时时刻刻谨记,一定要寻得至高无上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终有大仇得报之日,阿爹等着那日”。
蒋云依还记得阿爹的手无力的从手中滑落,看着老人圆瞪的双眼,蒋云依轻轻地合上了老人的双眼,蒋云依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折扇轻扣了两下桌面,众人微惊“大胆,朝中之事岂是尔等可以议论的,该当何罪?”玄清羽微微冷了眸。
一众弟子吓得魂飞魄散“太子殿下饶命,尔等知错,殿下赎罪啊!”几个人纷纷叩拜。
“还不快滚”太子轻斥一声、众人做鸟散状。
我回味着那男子说的话,不禁有些同情起那个幼儿的遭遇,也不知那孩子可尚在人世,若是尚在,怎么面对其母亲的血海深仇。
再想想自己,就算母亲偏爱弟弟,至少也没饿过我,即使口口声声说我克死了父亲,可也不过是让我早早辍学打工,没有实际的伤害过我,比起蒋昭歌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此刻,我竟有些想念我那对我刻薄的母亲了。
脱离了男子的束缚,我往前走去,却不料被一只手猛地拽住布包的肩带“本宫话还没说完,你就敢走?”
我回头看向男子“松手。”
“若本宫说不呢?”那男子一脸的纠缠。
我拽着布包的一角拉向我“快松开。”
这时玄清霜也上前道“太子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别再为难梦尘姐姐了!”
身边的弟子们也担忧的看着我,只是碍于太子威严一时不敢出声。
“本宫怎么会为难她?倘若你喜欢梁姑娘,既唤她一声姐姐,何妨唤她一声嫂嫂?”男子仪表堂堂所出口的话却是下流。
“你无耻”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什么太子,端像一个无赖。
“你竟敢辱骂本宫,这世上尊贵如父皇都不曾苛责过本宫”男子气得也不轻,他也不知为何老是纠缠面前的女子,他只知道从没有一个女子敢如此无视他,他也不知为何这女子不过三两句话出口,便叫她气的没了风度,如今这小女子还敢骂他,难道她不知自己的身份代表何种意义。
男子气势逼人,身上的衣袍猎猎作响,猛得扯动手中的布包,只见布包应声而裂,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我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不想说,默默蹲下捡起从布包掉落的几样东西,几块翠绿的点心沾满了灰尘,一个小小的水囊,里面的水撒了一地,几颗莹莹的青枣,将东西放进布包,却发现里面放着一截黑乎乎的妖木,在光线不太好的布包最里面,想是一会去清器堂用的上,没有太过在意。
地上一角还躺着一块巴掌大黑色的令牌,我捡起来擦了擦,仔细端详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一个墨字,我有些微吃惊,心道“不会如此巧合吧!”
一双小手夺去了手中物什“这是什么?”玄清霜惊叫出声。
男子本来有些愧疚的脸在看到这块令牌之时也是神情大动,若说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无所可求,可这墨君令,相当于富可敌国的财富,无人不为之动摇,包括贵为太子之尊的自己。
男子表情微微一变,耐人寻味,就知道这女子平凡的外表之下,处处不凡,如今这女子身上怀揣墨君令,当真是叫人惊喜,如此更加坚定了男子要得到女子的想法。
此时除了玄清羽,人群里还有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这一切,果然,当初就觉得此女像极了黑袍所说的神女,当真如此,自己当时做的决定对极了,如今这女子又手执墨君令,一定要好好利用她一番,想必成就大业,已然不远,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改稳重儒雅模样,此时的他魅惑不已。
霜儿又上前仔细的观察着这块令牌“姐姐,为何这个令牌像极了师父所说的墨......,太子哥哥,你做什么又打我”玄清霜摸摸自己被扇子敲疼的头,一脸委屈。
“霜儿拿着梁姑娘的东西不还,这般无力,本宫这个做哥哥的自是要教训胞妹”猛地从女子手中夺走墨君令,塞到我手里“姑娘收好”。
“明明是太子哥哥你先找姐姐麻烦,姐姐的布包也是你扯坏的,东西撒了一地,霜儿不过是帮姐姐拣了起来,怎就是要据为己有,又有哪点不礼貌?太子哥哥就是强词夺理。”霜儿捂着头,一脸的不服气。
我看着男子前后态度变化快如翻书,又看着霜儿一脸的委屈,柔柔她的头,又将手中青枣塞到女子手中“霜儿我们走,一会去清器堂该迟了,免得长老责罚。”
女子手里拿着两颗枣,对着玄清羽皱皱鼻子,哼了一声,随着我转身离去。
“师父”刚行至门口,有少年在身后唤道。
“三年?何事?”我看着一脸窘迫的少年。
“师父,三年,三年也想吃那枣”少年支支吾吾算是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一拍额头“是我忘了”我翻翻布包,里面只剩了两颗枣子。
我轻笑道“这里还有两颗”三年的手都快伸到了我近前,我拿出一颗,在他眼前一晃,少年葡萄似的眼睛里写满了渴望,我却将手中青枣塞进旁边站着的平章的手里。
平章一脸的喜欢,可三年却苦了张脸“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