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朝他唇捂去,一脸讨好,“再也不会了,你莫生气!”
而此时一道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温情。
“你是谁?胆敢擅闯我夜宫?”
墨离缓缓回过头去,眼中染上寒霜,扫视过眼前的巨大宫殿,语气轻蔑。
“本君的名讳?凭你不配知道,几千年前,本君心慈,饶你们一命,让你们在这黑暗之渊,有了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却没想到,小小一颗幼苗也长成了参天大树,如今,你们既已生出搅乱红尘之心,本君再留不得你们!”
“狂妄!”
老黑气急,手举着长剑朝男子砍去,却还没走两步,甚至连男子的袖子都未碰到,便倒飞而去,重重摔在地上。
黑袍国师不可思议的看向那白色的身影,“怎么会是他?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出现,若是离了本命荷,那他……”
她不敢想下去,她如今身披黑袍,与他对立,怎么也没有立场来劝他,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不归路”。
所以,她急忙上前,阻止了他们之间怒拔剑张的气氛。
“老祖且慢!”
“又是你?”墨离眼神微眯,看向黑袍,眼中充满了杀意。
“老祖莫要动气,实乃梁姑娘执意要闯宫,欲夺取本宫至宝,魔芋花,这才大动干戈,只要老祖将梁姑娘带走,我们之间便一笔勾销,本座也不计较她闯宫的罪过,如何?”
“计较?若是本君说,要计较的人是本君?”
男子冷面寒霜犹如阎罗,他猛地一挥袖,一道白光朝众人而去。
除了那黑袍人尚还有抵挡之力,其余人,皆倒飞出去,惨叫声连天。
“老祖?”黑袍人面具下的眼有些无奈,她轻声唤着,可眼前的人,可是七千年前,与众仙大战的魔君老祖,他生在骨子里的冰冷,嗜血,除了那个人,谁人能叫他动摇一分。
就在她渐渐绝望的眼神里,男子紧紧地扼住了她的脖子,眼中充满厌恶,“本君念你一百多年前,护卫玄清有功,几次三番饶过你,可你一次次挑战本君的底线,几次伤害尘儿,本君便留不得你了!”
男子说着,渐渐收拢手中的力道。
黑袍人呼吸越来越困难,墨离却不曾注意,黑袍人面具下,瞧向他的目光,满是缱绻。
就在黑袍人以为,她必死无疑的时候,身后突然刮起了一阵妖风,那道风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朝男子挥出一掌。
墨离自是看到了这不同寻常之处,急忙丢下女子,月白长袍划出一道白光,朝那妖风对抗而去。
两股力量终于冲撞到一处,四周皆响起空气的爆裂声,二人脚下的青石地,砸了好大两个坑。
在场众人也被这强劲的波动所累,各自受了或轻或重的伤。
我定睛望去,一个着暗红长袍的男子,揽过黑袍人的肩头,二人伫立在场中,“是他?”
原本躺在地上黑袍人,急忙起身下跪,朝男子行礼,“参见夜皇!”
那红袍人没有理会,而是朝着墨离道,“魔君老祖,我们又见面了!”
“原来,你就是这夜宫的主子,想不到几千年前去了蓬莱岛的夜皇子,早已修得仙身,却甘愿放弃仙途,非要来这红尘中,搅弄风云?”
“魔君老祖还不是一样,甘愿为一介凡尘女子,堕入红尘数千年,只羡鸳鸯不羡仙,着实羡煞我等!”
墨离眼神微眯,双手负后,直视着那红袍人,“暗夜流光,几千年前,本君已经放过你们皇朝遗孤,又劈下这黑河谷,让尔等容身,而并非要尔等搅弄人间,肆意发起战乱,试图颠覆天下,尔是暗夜皇朝天资最聪颖的皇子,时过境迁,腹水难收的道理,尔等不会不知?”
“那又如何?你魔君老祖,既然法力无边,亦能翻云覆雨,当初为何不阻止暗夜皇朝的内乱,你既身为魔君,为何要眼看着天下大乱,黎民陷于水火,而不顾?为何眼睁睁看着我暗夜覆灭,见死不救?”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命数,任是三圣,也难以改变!”
“什么命数,本座的命,由我主宰,你不是说这天下合久必分吗?那分久必合既也是命数,何尝本座便来做这天下人的主宰!”
那红袍人说到这尤为激动,双手朝天,语焉痛苦,似在仰天而问。
“弃仙堕道,心生黑暗,不可教也!”墨离叹息一声,怜悯的看向红袍人。
突然,红袍人收敛了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墨离,眼中闪过一丝阴鹜。
“传说,老祖当年可是仙界的清荷仙君,怎么为仙的日子不好过,也堕入魔界,你我便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既然你来到人间,挡了本座的道,那本座便灭了你这个三圣,又如何?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那红袍人说到这,手中猛地凝聚一道玄光,朝墨离袭去。
“不要!”
“不要!”
我与黑袍国师的声音同时响起,朝两人奔去。
还未走到近前,以两人为中心,掀起了轩然大波,飞沙走石带着凌厉的力道,围着二人旋转,让人根本不能靠在近前。
“墨离!”
我大声朝他喊着,因为我怎能不清楚他此时的身子,再不能大动干戈。
我担忧的朝他望去,可这汹涌飞驰的沙石,让我几乎不能看清他的面目。
突然之间,巨响传来,整个山谷都晃了三晃,九层高的夜宫,经受不住这剧烈的法力波动,轰然倒塌,众人纷纷尖叫着退避。
而大战中的两人,也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打得各自倒飞出去。
“墨离?你怎么样?”
我扑到男子身边将他扶起,看着他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快,快走!”他握紧我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我满脸泪痕,朝他缓缓摇了摇头,魔芋花是救墨离的唯一希望,我怎么能走。
“堂堂三圣的魔君,也不过如此!”
我回头朝看去,红袍人伤得也是不轻,语气却颇为轻松。
“如今你毁我夜宫,断我基业,那便留下命来!”
他挥了挥手,无数黑袍人朝我们汹涌而来。
我瞧了一眼倒在血珀里的墨离,心下挣扎,不行,我不能为了一朵花,而不顾他的生死,若是他现在死了,便什么都成空。
二人目光相触,我猛地驼起他,朝外飞驰而去。
“追!他们跑了!”
我搀着他,迅速飞出石门,而身后的破空之声不觉与耳。
“不行,若是以这样的速度,还未及崖顶便被捉住!”我紧皱着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余光朝脚下的桥看去,眼中有过挣扎,看向伤重的男子。
“阿离!你忍忍!”
说完一咬牙,带着男子跳入了这暗藏杀机的水中,那黑袍人所说的黄泉!
凌乱的脚步声从桥上走过,我忍着痛,抬手欲将手心的口子,再割得大些。
男子却紧紧将我护在怀里,任由锋利如刀的道符,朝他身上割去。
“不要,墨离!”
我惊呼一声,急于挣脱他,他却将我越固越紧,眼泪肆意泛滥,他突然低头用唇堵住了我的惊呼声。
许久,他似乎脱了力,缓缓将我放开,迷离的双眸里隐有光芒流转,“尘儿莫为阿离担忧,我无事!”
他说完,整个身子软软的倒在我怀里。
“阿离!”呜,我忍不住哭出声来。
却在这时,水中倒映的一个影子将我吓了一跳,我紧紧咬住手背才能不哭出声来。
有一个身影,突然从桥上探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