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犹如一道惊雷,炸在我耳边,让我忍不住心血翻涌,急忙压下喉间腥甜。
指尖深陷手心,我深吸了一口气,好想大哭,可是我不能,我猛地转过身朝外走去。
“既然你的惨状我也已看到,你若没有其它的话说,赎我不奉陪了!”
“你不能走!难道你不在意君祖的生死?”
我顿住脚步,头也不回,说出的每个字,都犹如利刃剜心。
“他的生死,干我何事?”
“我求你!”身后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我原本低垂的眼眸,猛地抬起,状若不经意的朝她看去。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你……”她猛地气结,眼神阴鹜,若不是阻挡在洞门的结界,怕是她要朝我扑过来,将我撕碎。
蛟珠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不断扫视,终于,她朝我扑过来,跪在地上,“黑暗深渊里有一朵奇花,名为魔芋,它长在黑暗,却受天地灵气滋养,若是有此花,必然能治好君祖心口的伤,阻止仙元流泄!”
“魔芋花?”
“正是此物!”她端详我半晌,“你可是答应了?”
而我不答反问,“蛟珠,你可想出来?”
“我?你诈我?”她这才反应过来,眼中有着喷火的愤怒。
“难道你不想让他活着吗?这难道不是你的期望?”
我的话让她陷入沉思,她不再答话。
而我也不再说话,高举手中的青木剑,猛地朝那罗网而去。
想象中的一击而碎,待我看着眼前牢不可破的结界时,不禁紧拧了眉。
“呵,这可是蛟龙族,独有的龙麟网,乃是用蛟龙身上坚硬的龙鳞炼制,任你是大罗神仙也难以逃脱,除了设下结界之人,要麽是法力通天,如君祖这般,否则,任谁都别想把它打开!”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墨离的脾性,我岂会不知,他做的决定,岂会被别人左右,而有其主,必有其仆,蛟龙忠心也执拗,既然是墨离下的令,他自然不会将这龙麟网打开,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办法,不是没有?你可听过九天凤凰?”
“凤凰?”
“九天凤凰,乃是神物,与龙族并为两神尊,只是龙凤向来呈祥,二者却各自不服,都觉得自己才是这九天上的唯一神尊,所以,想要克制这龙麟网,必要凤凰血来解!”
她的话让我不禁犯了难,我往哪找凤凰血去。
正为难之际,却见她一脸嘲讽的看向我,“你别以为你要救我,我就会对你心存感激,我蛟珠告诉你,你对我的伤害,我若有逃出升天之日,必百倍奉还!不杀你,难以息我心头之恨!”
“随便你怎么想,如今你落到如此下场,我也兹当已替竹兄报了仇,今日,我若将你救出,便再也不会对你心存愧疚!”
说完,我猛地举起手中长剑,一剑剑朝着那网砍去。
我知蛟珠所言非虚,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
“不自量力!”女子靠在石壁上,紧闭着眼,再不看我。
过了许久,我时刻担心着,蛟龙会突然回来,越发急切,可这网任由我怎么施为,它连一丝痕迹都不曾落下。
“我不信!”我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朝那网砍去,然而,那网纹丝未动。
“怎么会这样?”我无力的看着那网,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你疯了?”洞内发出一声厉喝,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阵钻心的疼,急忙缩回手。
然而太晚了,指尖碰到结界的地方,瞬间皮开肉绽,鲜血顺着那网流了下去。
突然,令人惊诧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染了鲜血的龙鳞网,似乎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般,竟飞速融化着。
“怎么会这样?”我与女子对视,各自眼底都是难以置信。
而此时的蛟珠似有所觉,她奇怪的目光看向我,饱含深意。
“快走啊!愣着做甚?”我奔向女子,急忙将她搀起。
她一脸的愣仲,猛地挣脱我的手臂。
“难道你非要在此时与我论恩仇,是非?若蛟龙回来……”
她猛地打断我的话,“我要拿一个很重要东西!”
我携着她飞驰到崖顶,才知道她说的对她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看着崖顶的圆石上,放着的东西,忍不住别过脸去。
那里鲜血淋漓,片片黑色的龙鳞躺满一地,女子捡起那节龙骨,眼中悲凉,又从无数龙鳞中寻起一片在我看来,并无区别,只是比之其它龙鳞小了些的龙鳞。
她将两样东西融于手心,就要与我一起跳下山崖。
而我犹豫着,朝那石壁看去,目光缱绻,我好想再进去看他一眼,无奈半空突然传来一声爆喝,“蛟珠,你往哪里逃?”
女子目呲欲裂地,看向突然出现的蛟龙,吓得花枝乱颤。
我遗憾的,匆匆看了一眼那石壁,急忙拉着女子往崖下跳去,“走啊!还愣着做甚!”
飞驰的速度极快,刺骨的寒风刮过我的脸颊,我在心里默默道,“墨离,你等我!”
蛟龙看着身影远去的二人,收回了迈出的脚步,因为这也是他心中期盼的,她只是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
救人的是她,蛟龙心中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君祖唯一不会怪罪的人,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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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林中,一白衣少年翩翩飞驰着。
他不止一次回头,看着身后空无一物,而生出疑惑,他直觉有人跟着他,可他什么也看不见,这样的感觉让他心生烦闷。
想他堂堂玄真四妖族之一的白狼王,风驰千里,无人能及,可身后之物,却来无影去无踪,就像逗弄耗子的猫儿,如何让他不恼。
偏巧,下起雨来,他轻扬唇角,朝着最近的城池而去。
他此行本是去唐宫,有事禀告女皇,奈何身后跟着一条“尾巴”,他不能将这不可确定的危险带进宫。
所以,他选择在最近的月城,停下脚步,顺便捉住那个一直跟踪他的“小尾巴”,他倒要看看,究竟谁是捉耗子的猫儿,谁又是被逗弄的鼠儿。
少年凭空出现在月城的长街,几个行走妖物看见了,习以为常,因为这里是妖都,来来往往皆是妖。
少年余光看了眼身后,闪身躲到一侧的弄巷中。
“卖冰糖葫芦里?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
络绎不绝的叫卖声,让眼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童不禁顿住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冰糖葫芦,目不转睛。
“哪里来的女娃娃?你家长者呢?”卖糖葫芦的干瘦老头,打量着眼前的小女童,不禁垂涎欲滴。
好香的小女娃,若是能将她吞入腹中,哈哈,光是想象,便让眼前的干瘦老头忍不住怪笑起来。
“本神尊想吃这个!”她伸着手够了半晌,够不到,那干瘦老头急忙拔下一支,递给女童。
那女童接过糖葫芦,只见她拿起往口中一凑,那干瘦老头还没看清,女童便将整只糖葫芦连核都吞了。
“这这这?”老头看着那孤零零的木签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嗯?小娃娃可还想吃?”
“可以吗?”女童一脸天真地问。
“自然可以,只是你得用货物相换!”那老头眼中划过一道精光,看向小女童的眼中充满觊觎。
“货物?”女童皱起秀气的眉,“难道是含羞所说的银两?”
她说着一道紫芒划过掌心,一只又大又圆的东珠,躺在女童掌心。
“给你!”她猛地将珠子塞到那老头手里,接过老头右手里的冰糖葫芦又是一通风残云卷。
老头这次不再关心女童,是如何吞食一整根糖葫芦,而是目光贪婪的看向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