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头上的凤冠微微倾斜,她不禁哀恸大哭,模样颇为憔悴。
“快救救我们的皇儿吧!陛下,国师诊断羽儿如今只有七岁的心智,这该如何是好啊?”
皇帝一听这话忍不住倒退两步“怎么会这样?”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手指向门口“快去请国师过来”
皇帝身边的年轻内官紧忙跑了出去,兰妃见皇帝还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上前去将皇帝扶到椅子上坐,细声安慰。
“陛下,您先宽宽心,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得这般严重,还是等国师大人来,仔细询问一番再说,翠儿,去泡壶茶来”
“是”人群中一个小丫头应了一声,不一会端了一壶茶来,兰妃倒了一杯,递给了皇帝,皇帝接过茶杯,看着飘出的袅袅雾气,闻着茶香,却如何都难以下咽。
“国师大人到”外面通传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是精神一振,其中皇帝最为激动,他一下子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匆忙看向大殿门口。
一黑袍人手持龙杖缓缓步入大殿,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内官,那内官手里还拿着几包中药。
“拜见陛下,娘娘”
“国师快快请起,快看看太子”皇帝着急的吩咐着,那黑袍人闻言上前,差宫娥拿来了药箱,将太子头上的伤包好,这才看向皇帝。
“陛下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只不过是皮外伤,修养几日便可大好。”黑袍人说的话,皇帝并不满意,他上前急色道“国师你老实告诉朕,太子这般情形还会不会好?”
黑袍人行了一礼“陛下还请宽心,殿下的病并非不可医治,只需顺其自然,再服一些益气的药物,想要痊愈来日可期”
“当真如此?”皇帝看了一眼太子,此时的太子还坐在地上,木纳的模样,皇帝一下就发了火“还不快把太子扶起来”
两名宫娥急忙上前搀起太子,那太子也是被吓得不轻,站在那里唯唯诺诺,偷偷站到了我身后,皇帝见此狠狠地撇过头去。
“陛下放心,太子此次不过是被贼人伤得有些重了,养养便好,快去将药煎上”黑袍人转身吩咐着身后拿药的内官,那内官行了礼,急忙奔出了大殿。
而经此一说,皇帝脸色总算有些好转。
他挥挥手,“国师既然这般说,朕便放心了,朕今日乏了,你们都散了吧,摆驾乾清殿”皇帝说完话,就有一年轻内官扯着嗓子喊道“摆驾”
“慢着!”人群涌动中,皇帝率先朝门口走去,可是一道喝声制止了众人,皇帝不禁朝后看去。
开口那人一袭白衣,端是器宇非凡,皇帝微皱眉头“不知太清真人还有何事?”
男子冷哼一声,缓缓走向皇帝,在距皇帝五步开外停了下来,那气势多少有些居高临下“陛下,是否忘记了什么?可需要老夫提醒?”
“真人此话何意?”皇帝的眼中满是警告之色看向白衣男子。
“陛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方才因太子蟒袍一事,皇后与身边丫鬟指鹿为马,而今,事实已然明了,老夫的徒儿被冤枉至此,陛下是否该给老夫的徒儿一个交代?难道我的徒儿就被人白白欺负了?”
众人都是一惊,这太清真人仗着自己自己特殊的身份,已屡次触怒陛下,如今竟还敢对陛下,咄咄相逼,皇帝迟迟不曾答话,可他的眸子却越来越冰冷。
“不知,真人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皇后娘娘作为一国之母,却伙同身边的丫鬟恶意诬陷,捏造事实,意图陷害他人,这早已构成诬陷罪,老夫不知?这诬陷罪,可是要下昭狱?”
“你……”皇帝只觉得自己一国之君的颜面全部扫地,这老者竟敢如此得寸进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怎么?难不成陛下要包庇皇后?”白衣男子又往前一步,其示威之意,甚明。
皇帝的眼中几欲冒火,兰妃急忙上前一步“真人莫急,此事尚待查清,娘娘也许并非本意如此,而是这奴才从中挑拨?不若问问春香这奴才,事实究竟?”
皇后猛地反应过来,她从来看兰妃,莲妃二人不满,可如今兰妃抛出的橄榄枝,救急之意甚明,她怎能听不出话外之意,她急忙跪到地上。
“陛下,是春香这奴才近来禀告臣妾,说梁姑娘诸般不是,臣妾气愤也是借题发挥,是臣妾被贱婢利用,蒙蔽了双眼,这才做出这出格之事,还望陛下赎罪”
那皇后猛地回头,声嘶力竭地看着地上跪着的春香“你说,是不是你整日说梁姑娘的不是?”
春香颤抖着看着自己的主子,她跟在皇后身边这么久。怎会不知道皇后此话何意,她想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弃车保帅,她只是个普通的奴婢,可她身后却还有一大家子人,她深知皇后为人,瑕疵必报,她怎能拿一家人的姓名开玩笑,她看着皇后暗含警告的眸子,她匍匐在地,认了命。
“是奴婢,每日撺掇皇后娘娘,说梁姑娘诸般不是,今日之事也是奴婢利用娘娘心软,诬告了梁姑娘,奴婢该死,请陛下治罪”
皇帝正要借坡下驴,可白衣男子突然上前一步“你口口声声说每日在皇后面前晋献谗言,可老夫与徒儿不过来这清宫三日光景,不知老夫这徒儿究竟有何地方得罪于你,你要不惜利用娘娘来诬陷我徒儿?”
春香只觉自己满头大汗,她吞吞吐吐地半天说不上一个字。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此事,而是皇后逼你如此”白衣男子上前一步,春香只觉自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压,更甚皇后,她猛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
就在此时,她看见了站在女子身后的太子,她眼中一亮“是奴婢暗自倾心于太子殿下,而太子眼中只有他的这个姐姐,奴婢心中生妒,这才撺掇娘娘将此女除去,是奴婢利用了娘娘”
“哦?据老夫所知,殿下不过今晨才苏醒,而方才你说,你每日与皇后说老夫徒儿的不是,可今晨你与太子,或者太子与老夫的徒儿,自太子苏醒后才是初见,这因妒生恨从何说起?自相矛盾,不知所谓!”
春香的身子因为害怕而轻轻颤抖,她朝场中众人看去,除了她所“冤枉”的那个女子带有悲悯的眼神看向她,充满不忍,其余,无一人在意,如今,她已经不能自圆其说了。
其实,众人哪里个心里不清楚,今日之事,自己便是权贵下的替罪羔羊,只是,今日事必须有一个交代,她想及此,毫不犹豫朝着大殿一侧的柱子撞去,她口中大声喊着“这一切都是奴才的错,奴才愿意以死谢罪”
臆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一个女子猛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她抬头看向那女子,猛地瞪大了眼睛“梁姑娘”
“尘儿”男子的怒吼声传来,他抱住地上的女子,一脸疼惜。
“你为何如此,尘儿,不值得,她们上一刻还在处心积虑加害与你,你为何要这般,你可知师父……”男子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我自是知道男子要说的是什么,也能够想像得到男子白纱下的心疼之色,我忍着腹部翻涌着的疼痛,看向男子,缓缓摇了摇头“师父你知我的,谁的命都是命,生命本无贵贱之分,每一个生命值得被尊重,生命何其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