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男子何时将白纱撩起,他眼神微眯,“不许看别的男子!”
“师父,他是我师兄啊!”我不明白,这不是第一次看啊?之前也常常能与之接触,怎么没见师父这般要求。
“本君说不许……”
“可是……”
男子突然靠近,绝世的容颜在我眼前放大,唇上突然传来一阵微凉。
他呼出的气息打在我脸上微烫,一时间我脑袋一片空白,待我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我暮然间瞪大了双眼,紧紧地屏住呼吸,他耳朵微红,眼神闪烁,猛地往后坐去,将头上白纱放下。
我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心砰砰直跳,欲跳出身体外,我紧紧将手放在身前,背对着男子,若说那首诗经不足以表达男子的心意,那这呢?我手指轻轻触碰我的嘴唇,那里隐隐还有男子的清荷香气萦绕,我不禁红了脸,嘴角越咧越大。
气氛也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我不敢再回头看向男子,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就这样听着车辙踏雪的声音,心中只觉甜蜜如糖,时间过得飞快。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入了城,天色渐晚,入夜微凉,雪渐渐停了,车轮颠簸异常,我打开帘子,往外看去,我不禁倒抽一口气,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场面,尸身遍地,横七竖八地躺在这冰凉地青石板上,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地上躺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原本热闹非凡的大街,一片死寂,那鲜红的血液正汇聚到一处,缓缓往下流。
原来那颠簸的车轮竟是因为压到了地上的人群,我疼痛异常,紧紧咬着牙,怎会如此残忍!忽闻一声惨叫,在这寂静得夜格外凄凉,
我远远地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个子不算高,本是寒冷地严冬,却着一身单薄的粉嫩烟纱散花裙,模样玲珑可人,本是一个闭月羞花的妙人,可她手中紧紧地掐着一个老爷爷的脖子,嘴角露出嗜血地微笑。
“妖孽,快放了老人家”我跳下马车,青木剑直指那女子,那女子正杀的起兴,没想到竟有人敢阻止她吸食凡人寿元,她回过头,眼中红光一闪而过,那女子将老人家猛地往地上一摔,露出轻蔑地笑“哪里来的野丫头,也敢管姥姥我的闲事?”
“狂妄,竟敢自称姥姥,你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我看着女子比我还要矮上半头的模样,不屑地轻哼出声。
“你竟敢叫我臭丫头,姥姥我今年已满五百岁,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逊,竹姥姥就教教你个野丫头什么叫作规矩。”那女子眉毛一抽一抽,显然被气得不轻,她忽然飞身而来,指尖捏诀一朵朵美丽的粉色花朵自女子手中飞出,漫天花朵齐飞,我被这奇妙得景象惊呆,一时忘了动作。
“小心”一白衣男子自车厢飞出,将我抱离原地,旋身而上,一把墨绿笛子自袖中飞出,将那漫天花雨打落在地。
“尘儿可还好?”隔着微透得薄纱,男子关切地看过来。
“我没事!师父这是什么妖术竟用漫天花朵作为兵器的,怎这般漂亮?”我一时只顾着稀奇这一幕,却不知师父何时对我改了称呼。
男子面纱下的嘴唇微抿“这御花术不过雕虫小技,怎就叫你这般惊奇了!”
“御花术吗?徒儿也想学......”我拉着男子绣袍轻晃,却叫那粉衣丫头跳了脚,急忙打断“雕虫小技?这可是姥姥我的本命竹桃花幻化,你竟敢大放厥词,什么叫雕虫小技”那女子狠狠一跺脚,这神态才有了一丝小女儿的娇态。
“放肆,小小年纪不学好竟敢以长者自居,满口秽言,该打”男子凌空挥了挥袖袍,一道响亮地耳光响起,女子双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火辣辣地脸颊。
“就是要狠狠教训她,毕竟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都丧于她手”我挺直了腰杆,手指微微颤抖指着这满地的横尸。
“小小凡人,毫无神通,不过区区蝼蚁,能死在我手里岂不是尔等荣幸”女子话未说完,另一边脸颊又狠狠挨了一巴掌,一时间脸颊红红地高高肿起。
我却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脸“说够了么?你看似天真烂漫,如稚童般不讳世事,却也是活了五百岁,你怎能如此轻易地说出这般残忍地话,又是如何做到如此漫不经心”我冷哼一声。
“你我虽形容有异,人妖有别,可都是长着一双手一颗心,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过是有些道行,凭得什么你就觉得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可以对别人的生命予取予夺,谁,给你的权利,如你这般心思不正,歪门邪道地妖物不配活在人间。”我看着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的人们,心里一阵悲痛“既然以杀才能止杀,你便去赎罪吧!”
我猛地执起青木剑,飞速潮女子掠去“墨起微凉破”剑夹杂着怒意,势不可挡,一剑刺穿了女子的手臂。
“姥姥我真是小瞧了你,就会这点能耐吗?那该我了”她收起骄纵地模样,一脸的阴寒,眸中红光大盛,嘴角轻挑,活脱脱一副勾魂的阎罗,她双手捏诀,一朵火红的花从她指尖跳出,飞向天空,猛地朝我砸来。
“这才是真正的你不是吗?不必装作一副天真的模样,骗得不过是你自己,哼”我举起青木剑而上,剑刃与那红花撞击,发出好大的巨响,可那花朵却毫无损伤,我却倒飞出去。
我落入一个温暖地怀抱,不用猜就知道是那白衣胜雪之人,果然熟悉的清荷香传来,我抬起头,轻唤了一声,“师父”不用太多言语,如往常般默契。
“师父,弟子替你教训教训这老妖婆!”三年语毕,两少年从车沿上飞身上前迎向那粉衣女子。
“你竟敢叫我老妖婆,气煞我也,姥姥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还要将你挂在城门上冻上三日,再放到我的洞府门口永世给姥姥我看家护院。”粉衣女子气急,飞身上前,双手不停变幻结印,那空中那朵红色花朵红光鲜红欲滴,无比诡异,竟幻化出两朵一般无二的花朵,同时朝着二人而去。
“不好,这竹桃花喝足了人血,气势更盛之前,危险”白衣男子匆匆出手拦截,可少年们还是被这妖物所波及,身体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好大的血。
“三年,路南,你们没事吧!”我心疼的看向少年们,他们虽都摇摇头,从他们痛苦的神色中,我又怎会不知他们受伤有多重!急忙解下腰间葫芦倒出两颗药丸递给二人,待他二人吞下,打坐调息我才松了一口气。
“尘儿好好照看他们,为师去去就来”男子吩咐完,转身而去,正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自马车上下来的黑袍国师“他们师徒就劳烦国师照看”黑泡人微微点头,男子才放心地朝那女子而去。
我看着男子背影,微微心酸,师父何曾低三下四地求过别人,高傲如他,却为了我而纡尊降贵,自贬尊严地祈求他人庇护,我心里极不是滋味。
可接下来地一幕让我彻底的忘记了一切的辛酸与不如意,只见男子踏空而去,每迈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洁白无瑕地白莲,那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