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澄紧张的咽口水。
她能感受到时金身上几乎不输于时函的强大气息。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得出来,时函对于父亲的感情是复杂的,孺慕父亲,这是一个做儿子的天性,何况时金的确很强,对于时函来说,父亲就是他少年时期奋斗和超越的目标。
所以就算时金三番五次的阻挠他的爱情,他也无法简单粗暴的像对待仇敌一样的对待他。
时金这时候出现,是要作什么妖呢?
边澄和时函非常警惕,议长和洛希尔秃鹰则是目光凉凉的看着边澄。
尤其是洛希尔秃鹰,纳尼亚虽然被当成棋子一样放弃,但好歹是洛希尔家族爱宠多年,如今就这样当众被击杀,他丢了爱女,也丢了颜面。
有时函护着,他无能为力,但现在时金出现了,边澄肯定是讨不了好!
洛希尔秃鹰眸光闪烁,沉声的说:“将军,纳尼亚没有福气,不能给您当儿媳,咱们这个亲家,是结不成了,当年都是我糊涂,才会用多年情意相
挟,几乎犯下大错,幸好少将军是个有主见的人,也再次寻回了所爱,倒是让纳尼亚代替我受过!”
他这话说的非常有技巧。
他将当年给时函洗记忆和驱逐边澄的事情,全部都背到了自己的头上,大大洗清了时金身上的脏水,另一方面,他看似在夸时函有主见,其实是在挑拨,他根本不听时金的话。
至于最后说纳尼亚代他受过,则等于在暗示时金,我帮你背了黑锅,现在我女儿死了,你总归要给我一个交代!
时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边澄,开口说:“你就是阿函看上的孩子?到这里来我看看!”
他边说边冲边澄招招手!
过去才怪呢!
你花样这么多,万一暴起动手捏死我怎么办。
她缩了缩脖子,做出害怕的样子,没有答话。
时函却是将她护得更紧了些:“父亲,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可以,边澄她胆子小,第一次见您可能还有些不自在!”
吃瓜群众们嘴角抽搐,就这还胆子小?刚刚那个一招解决纳尼亚的女煞神,难道是他们的幻觉不成,将军你这样睁着眼说瞎话,良心不会痛吗?
他们忘了,时函的身体构造中,根本没有良心这个零部件。
边澄非常乖巧,继续躲在时函后面装孙子。
笑话!
这时候不装乌龟,难道真的傻呵呵的把脖子送过去给人砍吗?
时金长叹一口气:“阿函,你还在生父亲的气吗?”
时函垂在身畔的手指微微蜷缩,唇线紧抿着,没有说是更没有说不是。
洛希尔秃鹰觉得,事情好像跟自己预期的不太一样啊!
这个时候,时金不是应该愤怒的指责时函的不孝吗,要知道,老将军以前是个暴脾气,眼里揉不下沙子的。
时金苦笑着往前一步。
时函马上警惕的带着边澄退后一步。
时金的脸上顿时一副受伤的表情,他大声的说:“阿函,我知道你父亲心存芥蒂,我前些年的确做过一些蠢事,但我扪心自问,我那都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希望儿子的未来能一片光明,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纳尼亚家世好,美貌乖巧还对你一心一意,是不可多得的妻子人选。你跟洛希尔家族结合之后,他们成为你强有力的后盾,而边澄……你为了她竟然要从此后不顾帝国利益去隐居,这怎么可以!”
哇……
这边澄倒是不知道。
原来时函还是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主。
时金的这话一出,吃瓜群众们一片哗然。
时函是帝国的一道保护屏障,如果他真的为了个女人,连将军也不当了,也不愿意战斗了,那从自身利益出发,这样的爱情,他们可真心不敢祝福啊!
果然是道行高深。
时金一句话,就让原本热烈的催促两人再一起的气氛,迅速的冷却下来。
时函眸子里的冷意更甚,沉默良久的他开口:“我以前不懂事,现在我知道,帝国的安危也是我肩上的责任,而且,边澄的战斗力比纳尼亚强大很多,她会是我并肩作战的爱人,而不会是累赘!”
这话说的边澄有点脸红。
作为并肩作战的战友,这时候是不是应该不要躲在背后,而是站在前面去比较好?
边澄默默想挪动步子,前方的男人却一把按住她的手背,回头轻声说:“乖!”
乖!
站在我身后别动!
男人的肢体语言表达出了这样的意思。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边澄心里涌起怪怪的感觉,自从穿越以来,她都是事事靠自己,这样被保护的感觉,还是挺不赖的!
时函的这些话,迅速扳回了印象分。
其实以边澄对时函的了解,如果只是他个人,他是不屑说这些话的,他的感情其实寡淡而凉薄,只给那么少数的几个人,什么家国责任,其实不在他的人生字典之中。
他会这么说,一方面是要反击时金的挑拨,一方面……
也许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不成为众矢之的。
时金微微一愕,随即开怀大笑,目光里全是赞叹之意:“好,好好!你能这么想,真是再好不过,这是我唯一的顾忌,既然你能改变从前的想法,那作为父亲,我真心的祝福你们!”
他的转变太快了,其他的人都没跟上脚步。
就连时函,也难得的出现了懵逼脸。
父亲不反对了?
洛希尔秃鹰和议长一齐出声:“将军……”
时金摆摆手:“都别说了,过去的事情是咱们错了,我不该好心办坏事,边澄,我向你道歉!”
说完,他竟然朝着边澄的方向,深深的弯下了腰。
一片哗然之声响起。
要知道,越是强大的人,想要他们认错,就会越难。高贵如时金,现在竟然在万众瞩目下用这样低姿态跟边澄道歉,足可以见他的诚意。
边澄侧身让了让,避开这个礼。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他们那些罪恶,都是对橙子做下的,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至于纳尼亚的仇,她也已经亲手报了,所以这句道歉,她觉得自己承受不起。
这样的父亲显然是时函陌生的,他的眸光有些松动。
时金又看向时函:“阿函,我从小给你的陪伴太少,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也太过简单粗暴,我也向你道歉,请你原谅,就让我来做你们的证婚人,为你们的幸福,出一点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