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起来,边澄在刷牙。
她和时函已经自然而然的住在一起了。
时函是校草,然而出身也并不比她号多少,他同样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好一点的是,他父母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遗产,足够他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两人对物质的追求并不高,时函迁就边澄,主动搬来了她的小屋,两人添置了一些东西,将房间布置一新,看上去但是有点家的样子。
这就算是二人世界了。
就像是磨合多年的情侣一样,边澄和时函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因为参与了特别行动组的活动,两人也不用上学,直接被招进序国第一大学里,但是大学他们也只是去办了个手续,一堂课也没去上过。
因为每一次渗透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精力,所有渗透之外的时间,两人都是在休息的。
今天边澄起了个大早,是因为美代子要履行之前的诺言,除掉她脸上的胎记。
其实边澄自己现在早已脱离了对形体的束缚。
外貌的好与坏,对她来说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毕竟她曾经也穿越到一个超级大胖子身上过了十来天,比起那时候的羞耻感,现在程小澄这个身体,已经是好太多了。
至少是个女的。
而且是青春期发育的女的。
就冲这一点,她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能够变美一点,对时函来说也是好事,而且这也是对每天看到自己的人负责啊!
就像前世礼仪课上所教的一样。
化妆,是一个女人对自己和对工作以及同事最基本的尊重。
昨天他们刚进行完一次长达半个月的渗透。
毫无意外的,关于秘钥,还是没有线索。
边澄甚至都怀疑水晶宫里根本没有什么秘钥了。
因为一次一次的被杀死,能够渗透进水晶宫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边澄和时函也变得越来越重要。
毕竟他们很少被杀死,而且还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救下美牙。
从美牙说了关于水晶宫和神秘地图的真相后,边澄的心态开始发生了很细微的变化。
虽然她对这一切还存着怀疑的态度。
但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人类的未来,是不是真的就系之于她的手里?
她的确没有把序国当成过自己的家,甚至一度觉得,自己也算不上人类了。
但是她的意识的的确确是个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因为爱情,就将人类的命运弃之不顾吗?
这样的选择,是否太过自私了。
时函这段时间在水晶宫里很忙,所以边澄起来的时候,他还在沉睡。
也许是因为换成了人类的躯体,他没有从前警醒了,连边澄轻轻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的时候,他也只是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下,并没有醒来。
边澄笑,自言自语:“等着吧,我要去变成真正的公主了!”
她迎着阳光出了门。
天气很好,整个小区里难得的两棵树正舒展着腰身,在风里摇曳着。
是四月的好天气,两棵洋槐花树上,挂满了白嫩一串串的槐花,就像是无数的风铃,在风中晃动,边澄似乎都听到了那悦耳的铃声。
这是个工作日,小区里人烟稀少。
边澄缓步朝外走。
这是个不错的世界。
虽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点淡薄,但早在200年前,世界就已经是如此了不是吗?
大家都沉溺于网络和手机,宁可跟千里之外的网友胡天海地,也不愿意跟身边的亲人多说一句。
科技越是发展,孤独感就会越来越强。
也许到某一天,大家都会成为网络上一个小小的节点,而逐渐退化成现实里的纸片人。
边澄坐电磁悬浮车到了第一医院美容中心。
前世整容行业十分的流行,但是在序国,这个美容中心却很小,人流也很稀少。
据说这是因为整容的费用奇高,一般的人都承担不起。
而且整容的医生也很奇缺。
这真是很奇怪。
按理说,有需求就会有供给,这块市场的蛋糕这么大,竟然没有人想到要来要来分吃一口,这么没有商业头脑的吗?
大家都挤破脑袋要去码程序消灭机器人?
不过这也不对。
其实关于隐藏的机器人,普通的民众是根本不知道的。
如果大家知道,地球随时可能会被恐怖分子炸掉,这样的恐慌情绪,恐怕不是高层能够控制的。
在任何时代都是如此,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边澄一到,马上就有专业的护士迎了上来,彬彬有礼的招呼:“是程小姐吗?请跟我来,美牙将军特意嘱咐,您的手术,将由我们院长亲自操刀!”
院长是个40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长相赶紧,一副知识分子形象的中年人。
“这个手术会有点痛,需要进行全部麻醉……”院长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淡粉色的像是果汁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边澄迟疑的接过来,问道。
“麻药!”
麻药用喝的?
她记得从前的麻药都是注射的啊?
院长笑盈盈的看着她:“不用紧张,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我保证你的皮肤会好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这言情小说一样的形容词从中年男人嘴里说出有些诡异。
边澄心一横牙一咬,将那杯粉红色的液体倒入口中。
草莓味的,酸酸甜甜的滋味竟然还不错。
“闭上眼睛,睡一觉吧!”院长在边澄的头顶上慈爱的摸了摸。
虽然并不觉得累,但院长这话之后,边澄就觉得眼皮有点重,像是有人在用力往下扯一样。
大概是麻药起作用了。
她没有再抵抗,闭上了眼睛。
大概五分钟之后,她突然一个痉挛。
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走,她的意识还清醒着,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这样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她之前被纳尼亚一刀捅死后,意识就是清醒的。
陌生的是,她的灵魂虽然清醒,但不像是从前那样可以到处飘忽,她还是被禁锢在程小澄这具躯体以内。
然后他听到院长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和,变得有些冷漠和例行公事:“意识彻底沉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