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凄厉如夜枭。
时函皱眉一抬手,她就直接没了声息,如一尾缺氧的鱼,不停的张嘴,但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这让边澄不由的想,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之前纳尼亚说了那么多胡话,也没见他锁喉,这时候她把该吐的都吐了,该毁的形象都毁了,他才来这么一手!
纯白的婚纱,行走之间波光粼粼,摇曳生姿,边澄抬头,看了一眼洛希尔秃鹰所在的方向:“洛希尔族长,不为你女儿说几句什么吗?”
她唇角的讥诮和冷意,让洛希尔秃鹰头发发炸,他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绝对不会想出这个一个馊主意,但是现在说什么也迟了,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他只能死死的咬住后牙槽,以防自己会忍不住暴击伤人。
边澄甜甜一笑,看向萎顿在地的纳尼亚:“你父亲,好像跟本不在意你的生死呢,就连一句求情的话,也不肯说!”
纳尼亚的双目通红,看着父亲的方向。
她自幼被爱逾珍宝的长大,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狼狈悲惨的一天。
亲人明明近在咫尺,但是为了狗屁家族,却对自己的苦难视而不见。
那些宠爱,是真的吗?
或者,其实是因为她是个有价值的砝码。
所以失去价值后,才会弃之如敝履?
边澄微微弯腰,如同胜利的女王:“你曾经杀过我一次,按照帝国的律法,我们之间公平决斗,可以不计生死,不过,你不要脸,我却要皮,你现在受了重伤,我让你一只手!”
边澄将匕首换到左手,眸光都是森冷的寒意:“来,决斗吧!生死不计!”
纳尼亚此刻就是笼中的困兽,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一厉喝,腾空而起。
在极端的愤怒和绝望之下,她的星移步伐,爆发出了极速。
0.5秒都不到的时间,她已经到了边澄眼前,从手臂里抽出的镭射枪,直奔边澄的面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他们中的不少人认识边澄。
月刃战士的第一轮考核,是全帝国直播过的。
那时候的边澄,只能说是涉险过关,比起洛希尔家族花费大力气培育出来的明珠,恐怕还是要弱一些吧!
这姑娘,也实在是太自信了!
难道因为有将军兜底,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吗?
众人的这个念头还没转完,就感觉眼前一花,如有什么东西极速的飞逝而过。
接着,出乎所有人意料,处于极速的纳尼亚在击杀边澄唾手可得的时候,突然被定在了空中。
就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一样。
她的眸子瞪得大大的,里面全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了?”
……
来不及有更多的议论,纳尼亚的身体已经重重衰落在地上。
“彭”的一声,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
她的表情就那样被定格住,15公分的匕首全部没入她的眉心,只留下一手柄露在外面。
一招必杀!
就算纳尼亚之前已经受了些伤,但人在情绪的顶峰,会爆发出异于寻常的实力,边澄脚下甚至没有挪动分毫,就阻挡住了雷霆一击!
这是怎样一种让人仰望的实力!
诡异的震惊和安静之中,边澄轻轻巧巧的拔出那把匕首,皱眉:“弄脏了呢!”
说完,她弯腰,在纳尼亚那条星光摇曳的婚纱上用力擦了两把,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
这样的动作和笑,让人天灵盖都发麻。
她她她……
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煞神吧!
怎么能恐怖如斯啊!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时函的嘴角勾起的却是与有荣焉的笑,仿佛自己心上人这么厉害这么狠辣,他觉得格外的自豪。
吃瓜群众们开始深思。
他们从前认识的那个将军,是真的将军吗?
时函挥了挥手,纳尼亚的保持着死不瞑目的神情,遗体已经从防御系统内飞出,落在了塔洛斯的身边。
从边澄发起挑战的那一刻,塔洛斯就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在劫难逃。
他不再挣扎,任由几个黑衣战士压着他,就像是骤然被打断全部的筋骨,再也直不起来了。
他想恨边澄。
但他知道,她完全有权利这么做!
她只是将纳尼亚曾经对她做的事,再凭实力还过来而已。
他也想恨时函。
可惜,他在时函的眼里,甚至连蝼蚁都算不上。
能不被波及,就已经是男人的宽宏大量了。
塔洛斯弯腰,温柔的抱起了妹妹。
几个战士被他周身的那股悲凉和肃杀震慑,竟然一时都没有出手阻止。
塔洛斯没有再回头,也不顾父亲的呼唤,就这样抱着纳尼亚,一步一步的离去。
他的背影萧索,但台上的时函却是春风得意,他朝边澄伸出手:“来,我们接着把仪式走完吧,我的新娘!”
边澄抬头看他。
他的身后也有一张大屏幕。
此时大屏幕的右侧,正映照出她仰望的姿势,而左侧,播放的是时函正在帮橙子割扶梯。
多么两小无猜的画面啊!
边澄没有往前,立在原地问:“时函,如果我不做你的新娘,你会杀了我?”
时函一愣,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
人群议论纷纷。
“天啊,她这是什么?”
“难道是不想嫁?”
“她脑子是不是坏了啊?”
“她不肯嫁,我来嫁啊!”
“将军,选我选我……”
“将军,我爱你……”
……
四处一片春意盎然,大家都恨不得排队能嫁给时函。
时函疑惑:“为什么?我以为你也爱我!”
边澄仰望这个男人!
他真的很帅很耀眼,换做前世,就算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肖想这样的男人。
啊,不!
哪怕是今生,她也不举得自己有这样的福气,诚如那些人所有,大概她曾经拯救过全人类,才会修来这样的福分。
边澄的沉默,让男人一贯淡定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了几分慌张,他问:“边澄,你不爱我吗?”
边澄眸光里隐隐有泪,她点头,没有逃避自己的内心:“爱的!”
爱情的开始,从来都是悄无声息,无迹可寻。
男人脸上的疑惑更甚,他往前走了两步,从高高的神坛上走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边澄深吸一口气:“时函,你确定你要娶的真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