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断断续续的回忆,她出门后往左,果然走出了十几米远后,就有一个老旧的楼梯。
她扶着楼梯一步步往下,在楼梯拐角处,她停了下来,将手指伸向扶手的背面。
果然!
她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深深的凹痕。
从正面看,扶手再正常不过,但如果蹲下来从下往上看,就会发现拐角处隐藏着一个深深的缺口。
她记得,那时候她调皮,并不被管家喜欢,但在城堡之中,管家的权利很大,她这个厨娘的孩子,经常受处罚。
那一天,她又被罚掉了一天的口粮。
对于十来岁正长个子的孩子来说,一天不吃饭,简直就是酷刑。
而她唯唯诺诺的厨娘母亲,除了心疼的劝她忍一忍,是绝对不会违背管家的意思的。
唯有莫提,敢大着胆子给她藏一只鸡腿。
但一只鸡腿怎么够,她每天都沉浸在思念里,消耗量很大的。
只能勉强抚慰饥渴的胃,却抚慰不了她躁动的心!
她必须做点什么来泄愤!
当面锣对面鼓肯定是不行的,她还远远没有跟管家对抗的实力,但暗戳戳的使坏总是可以的!
反正她一肚子的坏水。
二楼是少爷居住的地方,也是城堡的禁地,所有的一切都是管家亲自打理,包括扶梯的擦拭。
所以她找了一个刀子,开始猫着腰反向割扶梯。
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是古董,如果管家擦着擦着,把扶梯给擦断了,那他肯定会惊慌失措吧!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
“你在干吗?”
“你眼瞎啊,没看到我在割扶梯么?”她太过专注的投入,以为这个声音是来自跟屁虫莫提。
“为什么要割扶梯?”
“我要坑管家一把,他公报私仇,又不给我饭吃,我都要发育不良了!”
少年看了她鼓囊囊的胸口一眼,没有说话。
“你这样不行,一下子就会被发现!”
“那你说要……”她反问到这里,猛地跳了起来。
该死的,这声音不是莫提,是她的亲亲少爷。
她跳起的动作毫无征兆,少年压根没有防备,直接被她的脑袋顶撞到了下巴,一阵剧痛!
等闲的对手都伤不到他,这个姑娘却总是有本事从各种奇怪的角度给他带来伤害。
边澄跳开一步,目光瑟缩又担忧:“你痛不痛,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说着就要朝少年光洁的脸蛋上手,这会,那眼珠里又神采奕奕,一副饿狼见了肉的模样,丝毫也不害怕。
少年伸出两根手指,阻挡住她的咸猪手,脸色有点难看。
边澄悻悻的收回手,有点沮丧的垂头:“为什么一下子会被发现?”
她特意从反面开始割的,又是在拐角的位置,如果不刻意检查,几乎不会被发现。
“切面太平整了!如果管家将扶梯无意擦断,不可能有这么平整的切面!”
边澄的眸子里又有星光熠熠,一片崇拜:“少爷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怎么没想到!”
“猪脑子!”
边澄不满这个称谓,又不敢反驳,只能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而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已经微微弯腰,反手贴在栏杆上微微一用力。
边澄听到细微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少年的手在拿出时,已经握着一大把姜黄色的粉末。
“好了!”少年将那包粉末倒入边澄的掌心,扔下两个字后,提步上了楼。
留边澄在原地懵逼。
好了是什么意思?
她蹲下来,把脖子扭成奇怪的角度观察,然后就发现了扶梯上那个参差不齐的断口。
“完美!”
她忍不住拍手鼓掌,忘记了自己手上还有一堆粉末,结果黄色的粉末飞的到处都是,不少进了她的眼睛,弄的她眼泪水哗哗的掉,两个眼睛红得像是兔子。
而更加要命的是,视线的模糊让她一脚踏空,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发出一声惨叫。
她漂亮的白裙子直接被掀开,反过来兜在脸上,露出里面洗得发旧的深粉色内1裤。
这也就算了。
偏偏本来已经进了书房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尽头,正淡淡的看着她。
天啊!
她一个厨娘之女,勉强弄条好裙子已经是极限,哪还能在内1衣内1裤上面做文章?
羞愤之下,她将巨大的裙摆扯过来,盖住了自己的脸。
“呵……”楼上果然传来了轻蔑的笑声。
在心上人面前这么丢脸,边澄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暗暗决定,一个月都不要在少爷面前露面,直到他忘记这条老旧的内1裤。
这个计划实施的很顺利。
因为管家发现她弄了一些黄土扔在二楼楼道,直接将她关了一个月紧闭。
她以为,这个缺口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咔嚓两半的,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它居然依然屹立不倒。
是当时刻痕不够深吗?
边澄想了想,伸手按了下去。
她的手从切口穿了过去。
她忘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抹游魂。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一切就如同洪水一样不管不顾的灌了进来。
少爷很冷,只有极偶尔的,才会赏脸说几句话,饶是她花样百出,十八般武艺都用尽,他都不为所动。
有一次,边澄甚至脱得只剩下内1衣躲在了他的床上。
但还没得及一亲芳泽,就被直接从窗口扔了出来。
紧跟着扔下来的,还有她藏身过的那床薄被。
他嫌弃她呢,所以她盖过的被子都要一起扔掉!
她哪里知道呢,少年只是不想她穿的极少的曼1妙身段也被其他人瞧见,所以才会把被子一起扔下来给她遮羞。
不过,边澄慢慢的找到接近少年的办法。
那就是变强,变得更强!
她没日没夜的偷偷训练,终于有一天,引起了少年的注意,少年惊诧于她的战斗天赋,开始将她带在身边。
她的世界,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走出了城堡,看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
她无数次与少年并肩作战,生死关头性命交付,也逐渐褪去了少年时的全部的浮躁。
她觉得,要沉稳要强大,才能与已经成少年成长为男人的时函比肩。
然而男人对她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比其他人要亲近,却远远不及恋人之间的甜蜜。
时函父亲,时金的出现,让边澄看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