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婆才不会在这个少年面前袒露自己的真正感受呢，即便自己的内心已经绝望透顶了，自己也不能在一个叫她阁下的少年面前展现出绝望的模样。

怎么说，这个少年还是很单纯的，不能因为自己那消极的情绪，影响到人家那光明的未来。

这个少年在她的眼里是积极向上的，是单纯阳光的。

原因很简单，大巫婆这么长时间里还没有过人这么长时间里一直叫她阁下，也没有人把她的占卜当真。这个少年对她的这种尊敬态度，让她有点感动。

所以她即便自己对自己很失望了，也不能把情绪影响到这个少年。

正常人，在自己绝望失望之际，对任何东西都不会有任何的情感，也不会这么细心的想到不能够影响别人的。正常人在自己天黑的时候怎么可能会还关心别人呢，自己天黑的时候才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呢，那个时候看什么都是黑的，完全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周边一切。

但是大巫婆却没有这样，这是她内心的善良所致，虽然有的时候她虚荣，有的时候她畏惧，有的时候她贪婪，但是内心深处她还是善良的。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畏手畏脚，才会顾东顾西。

伊戈尔惊讶的看着大巫婆，恨不能理解。

“怎么能叫还好呢，这是对你的努力的一种否定啊！”

大巫婆看着伊戈尔笑了笑，这个少年还是很热情的，遇到这样的少年，她内心的那种绝望似乎都有点点消散了。

“我也没怎么努力，只知道一头扎进书堆当中。没有按照导师的要求去做，这也算是我对不住导师的地方吧。”大巫婆慢慢开始回忆了，悲伤的情绪瞬间就在她的身上蔓延开来。

这是伊戈尔惹得祸，他不应该提到努力这个词。

大巫婆曾经很努力的想要证明自己，可是最终却慢慢走向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努力，对于大巫婆来说就是一个禁忌的词汇，这个词汇会让她有点点不知所措。

因为，当你觉得你自己很努力的去做一件事，最终的结果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获得，那种反差只会让你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更何况周围还有一堆人不如你努力，缺获得比你还要高的程度。这种比较会让你感到十分的惭愧，而且还会让别人觉得你没有付出任何的努力……

大巫婆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还好她的导师是一个明察秋毫的人，当初劝退她也是为了让她少受一点点伤害……

“可是，可是，”伊戈尔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大巫婆，悲伤的情绪一旦蔓延开来就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

“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巫者，这点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伊戈尔的这种着急让大巫婆感到阵阵温暖，她不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会这么关心她，但是有这样的关心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不感到温暖，那就没有人性了。

同样，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感受到这种温暖，也只有善良的人才能体会到这些细节。

“我庆幸我没有走向黑暗，这曾经让我恐慌，让我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质疑，但是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了，只不过不能进阶白袍而已，没什么的。”

现在的场景似乎换了一下，是大巫婆在安慰伊戈尔，而不是伊戈尔在安慰大巫婆，这还真是一个奇特的现象。

“额……”伊戈尔已经没有话在说了，他觉得自己不会安慰人。

“想想这段时间，我还是很有收获的。”大巫婆的心情还算不错，伊戈尔让她心中的那些绝望都变得销了很多，她突然发现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像的那么一无是处。

“收获？”大巫婆的话让伊戈尔也开始反思，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出行到底有什么收获。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伊戈尔来到这里也不少时间了，可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有什么收获。

“是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好好的反思这些，现在我反而觉得，原来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像的那个样。”

大巫婆说的话已经让伊戈尔听不太懂了。

“以前那个时候只是一味地想着证明自己，现在再看，那个时候完全是傻乎乎的。”

伊戈尔突然觉得这些说的话虽然自己不太明白，但是却有一种很大的启发。这种启发似乎是很自然的就到达了他的内心。

“我觉得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懂我知我的导师。她说我在她那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学了，起初我以为是一种悲伤，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她给我的一份财富。”

伊戈尔挠挠头，一旁的通灵书则是打起了哈欠。那些讨论来讨论去的怪物们还在感慨，没有注意到当事人也在发着感慨。

“她把选择的权力还给了我，这一我直到现在才算明白过来。想到这里，大巫婆心头酸，感觉泪水都要从眼眶里流出来了。她想不通，为何当初就没有想到这些，导师的良苦用心为何当初就没有感受得到呢？

导师只是把你领进这个门，后面的事情完全是自己去追寻了。

自由，就是这样的意思吧。

经历过这一切，大巫婆发现自己曾经都是违背着导师的意图，他完全是走着一条相反的道路。

即便是那条相反道路，她还中途放弃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倔强起来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上，那段时期大巫婆毕格斯完全想着怎么成为一个巫者联盟需要的巫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想要成为一个怎样的巫者。

直到现在她才感受到自己想要做什么，以前的那个自己完全是活在一套标准之下。

“自由，原来就是这样，我终于能够体会到了！”大巫婆突然像是开了窍，一下子变得开朗起来，之前的所有绝望失望，全部一扫光！

大巫袍的这种表现让伊戈尔下了一跳，这情绪的转变也太快了一点吧，刚才还淡定的如同平静的湖面，现在就汹涌如波涛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她释然了！”

不知不觉当中，一个声音冒了出来，不卑不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