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山,月流涧。
白雪早早就覆盖了一切,这是极冬的季节,只要一个晚上,鹅毛般的大雪就能把整座山给覆盖起来。
但是不管多大的雪,月流涧总是会流出流水,常年不断,而且每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都会有声音在歌唱。
黑夜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是月亮却一直没有出现,那些流动的水除了发出汩汩的声响外再也没有发出其他动人的歌声。
白雪在黑暗中依旧显眼,不远处一个小山包一样的白雪动了起来。
刚开始这个山包这是幅度很小的摇晃,摇晃的过程中不断有雪花掉落,看上去就像是一阵风吹得。
可没过多久,这个山包的动作幅度就大了起来,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震动,让他不停的颤抖。
颤抖没有多长时间,这个山包就轰然倒塌了,然后那片白色渐渐被风吹去,露出一个被黑色斗篷完全包裹着的身影。
黑色和白色的映衬,格外显眼,格外的醒目。
这个倒下的身影正是黑鸦的瑞德,这刻的他昂头就是喷出一口鲜血,想是受到了极其大的伤害!
这口鲜血很快就把周围给染红了。
白雪,黑夜,红色血液!
醒目的东西出现在了月流涧,而且是无声无息的,没有丝毫的征兆。
瑞德术士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用手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吃力的坐在地上,说来也怪,他坐的地方依旧白雪一片,一点点痕迹也没有,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有温度的人坐的地方。
瑞德术士原本就在雪夜里,他本来在这里坐着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像。
那个时刻是他最放松的时刻,他知道外面的寒冷与冰雪并不能够让他产生变化,他已无惧这些常人害怕的东西,他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黑暗术法早早就让他脱胎换骨,他已不是那个曾经的巫者学徒,也不是那个在职业圈里迷茫的少年。
黑暗术法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怎么着,这个世界只会臣服于力量的脚下,力量永远是主宰这个世界的东西。
瑞德术士调整自己的呼吸,本来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为了这个局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前期的忍气吞声遮遮掩掩为的就是在这里一展拳脚,而且他的这些隐忍也的确换来不错的效果。
本来这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前进,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很快就能抓获那把通往深处的活钥匙。
瑞德察觉到这座山里的家伙并没有资料里显示的那么强大,也许是因为他们在这座山里隐蔽的时间太长了,早早就失去原本带有的锐气。
原本瑞德觉得他可以很轻松的达到目的,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退缩回去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放手一搏。
借着极冬,借着这个寒冷的机会,他本可以事半功倍的。
但是并不是所有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凡事都有节奏,在这个节奏周边跳跃的终究还是进不了这个旋律当中。
瑞德术士本来想把这里打造成他的地盘,但是很遗憾,这里不能完完全全受他的控制。
总是有那么些人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外,这些人想法设法的破坏着他的计划。
虽然他的计划很随性,但是即便是随性的前进有了阻碍心中总是会不舒服。
大头目吩咐下来的任务他觉得他完成的相当好,作为大头目的亲信他完全按照大头目的吩咐行事。
炼金工坊,黑鸦的傀儡,各种各样的人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不惜动用了手中的所有资源。
有时候他也会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的,但是大头目威利姆的劝说总使得他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那股他欲罢不能的力量,那些不曾见到的东西,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呀前行的动力。
来到这座山,意味着他将会把之前的自己彻彻底底的抛弃,瑞德术士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已经属于过去式,今后的世界将不再有这个一个称谓。
有人来这座山是为了寻找自我,而有人来这座山则是为了重生。
瑞德术士就是为了重生才来这座山的,他要做一个世界的掌控者,他是野心家,当然在他心目中给他永远只是这个世界的第二位,第一位永远都是威利姆大人,不管如何他都要排在威利姆之下。
这座山封印着远古的术法,这个术法拥有着改变世界的能力,这个术法会带给他们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些无穷无尽的力量会使得他们的形态发生改变,甚至能够超越生和死。
瑞德术士自己都能感受到自身的变化,自从他接受了黑暗术法之后,一切都变的不同寻常,他发现自己永远不止是那个自己,自己可以超越很多事情,比如现在的他,就很难用常人的形态去判断。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在职业界备受打压的术士了,他已经完全是黑暗的使者,可以阻碍永宁之境的黑暗术士了。
为了追寻更强大的力量,他不惜将自身的许多东西都抛弃了,不管是面庞还是心脏,他都可以拿出去交换,那些魔鬼的力量,传说中魔鬼的力量的确是捷径!
甚至他觉得,人们之所以排斥黑暗术法,是因为他们害怕这个捷径被更多人的知道,当更多人知道这个捷径之后,这些统治着这个世界的人将会失去他们现在原有的统治力。
为了改变这个世界,为了追寻新的世界,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瑞德术士不再想见到现在这个世界,他要这个世界彻底的颠覆过来。
威利姆给他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他绝对不能轻易放弃,哪怕现在他处在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
瑞德术士抹去嘴角不断往下流淌的鲜血,心中暗暗的一笑,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那么这点点冲击不算什么,这些东西根本算不得什么。
只不过,他原本想做的悄无声息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