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伊图兰盯着达斯坦一动不动，他的目光里都是遗憾。

“这个黄金牢笼就是为你准备的，达斯坦。”

“哼，我不需要牢笼，你现在就可以送我去永宁之境。”达斯坦义正言辞，他受够了库伊图兰自说自话的劲头，也看够了这一个人舞台的单调，此刻的达斯坦跟巴哈络一样只求一个痛快了。

“为何你们总是觉得我是要杀戮。”库伊图兰很不解。

“因为永宁之境也比你所谓的存续要好的多。”达斯坦毫不犹豫。

“哦，达斯坦，你们的目光实在过于短浅，你们是这么宝贵的，我怎么会舍得舍弃。”库依图兰轻声说到。

时间在库依图兰的指尖慢慢溜走，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都在不知不觉当中发生着变化。那个黄金的牢笼已经变得越来越像个样儿；而恢复的赫克托已经完全睁开了眼睛；鲁斯特老爷也从之前的震惊之中走了出来，他的脑海里已经继续盘算金子的事情；达斯坦与巴哈洛则已经抱定了一个信念，他们早已不再摇摆。

“为了帝国，为了炼金工坊，我会让你们存续下去的。”库依图兰打开黄金牢笼的大门，“在此之前，先委屈你们一下。”

“我说过你们不用在准备牢笼了。”达斯坦坦然说到，语调里带着一种戏谑。

“我知道你有千百种方法杀死你自己，达斯坦，但是现在真的不由你说了算。”库依图兰浅浅一笑，他早就料到达斯坦不会乖乖的就范，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达斯坦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发起自己的灵力，他无法凝聚，也就没有办法施展，甚至他连咬舌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这到底是回事。”巴哈络也发现了这个异常，他本想自己一了百了的奔向永宁之境，但是最后发现自己除了说话，其他什么事也干不了。

“这是首席大人的空间交换术，你们的身体已经与你们的意识相脱离，你们没有办法再去想什么做什么了。”卡利梅多善意的提醒着酒馆里的众人。

“升级后的置景术么？”达斯坦不甘的吐出一句话。

“不愧是跟随大导师的人，连炼金工坊这么隐蔽的炼金达阵都有所了解。”库依图兰鼓鼓掌，他对达斯坦的这个推断报以肯定的掌声。

“不过，置景术终究只是古赞大导师的术法，我可不曾掌握，我的术法只是一些偶然的发现罢了。”听上去，库依图兰像是个很谦虚的人。

“我很后悔，我本以为这一次见到你，会看到你的忏悔之心，但是我错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库依图兰。”达斯坦咬牙切齿，可是身体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听他使唤的那个身体不知道在哪个空间里呢。

“哦，对，我应该忏悔，谢谢你提醒我。”库依图兰关上黄金牢笼门，达斯坦和巴哈洛已经被他关了进去。

“我忏悔当初为何那么着急，没能把你转变的更彻底一番。”

“我还忏悔，为何我的实力不够，没能把你的神出鬼没给延续下去，让这个值得永生的东西在这个世上消失了十几年。”

“我还忏悔，我没能挽留住古赞大导师，那可是我的恩师，我居然让他失望了。”

“我还忏悔……”

“呸！”达斯坦用这种粗鲁的方式打断了库依图兰的忏悔，他实在听不下去了，可是这一口唾沫却没能吐出去，因为他的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这一幕让鲁斯特老爷目瞪口呆，可是他还不能把这个表情显现在脸面上。因为他是个政者，不能随意的在脸上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鲁斯特老爷在库依图兰忏悔之际好好的理了一下这短瞬之间发生的事所蕴含的巨大信息量。

首先，咕噜山发现的怪物不是他担心的那个怪物，这个怪物并非咕噜山土生土长，所以白云果的事他可以先放一边，而他编造的那个怪物传言也不再害怕被人戳穿了。

第二，荣耀七骑的传说居然是真的。

还有，这位炼金工坊的首席大人不是黑暗术士，这位大人的实力好强大。

最后，怪物也好，荣耀七骑也好，黑暗术法也好，看上去都和炼金工坊有关联，而这个咕噜山好像还隐藏着什么炼金工坊十分感兴趣的东西。

当然，鲁斯特老爷暂时还不能从现有的这些判断当中得出什么结论，他唯一知晓的便是，炼金工坊这帮家伙不能得罪，得好好伺候着才行。

于是他静静的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库依图兰忏悔。

“我忏悔，炼金工坊未能在我的手里迅速壮大。”库依图兰继续忏悔着，根本不管达斯坦的不悦。

“够了，库依图兰，我真的不理解你这种混蛋，怎么还有脸说出这些话。”

“这个世界的本质虽然是等价交换，但是有一条真理也从来没有失去他的价值，那便是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原则，现在依旧适用。”库依图兰静静的说，仿佛他说到事情是吃饭睡觉一般平常。

“另外我是真心忏悔，达斯坦。”

“我的头脑还是过于简单，居然相信你还有忏悔之心，还有惭愧之意。”达斯坦继续说着，他似乎很后悔自己选择了一条回不去的路。

“我有忏悔之心，达斯坦，我对你也很有遗憾，我觉得我没能发掘出自己的潜力，没能让你们达到理想的状态。”库依图兰闭上眼睛，沉醉在自己之前的那些实验上。

“我真是瞎了自己的眼睛，居然天真的以为你会有转变之心，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够坚定，左右摇摆，把人都想的太善良。”

“所以说，我是不会提取你身上的这点的，我只会让值得存续下去的东西继续存续下去。”库依图兰摇摇头，他的忏悔似乎还没有结束，这一刻只是被达斯坦给打断了。

“我的忏悔都是真心的，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我没能把你们塑造的足够完美，让你们以这种方式存续了下去。”

“哼，你就是个混蛋！”达斯坦似乎只会骂这一句，他根本就拿库依图兰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忏悔，十几年前过于心慈手软了，我不该如此。”

“我最大的忏悔就是，我居然让你们在我眼前就这么溜走了。”

“这也是我最大的忏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