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岫烟去了中医院。
当苏微雨看到阮岫烟时,也挺吃惊。
阮岫烟一脸惶恐,满脸沧桑,穿着一件蓝色短褂子,黑色裤子,一双布面鞋,头发也白了,皮肤已经松弛,不再光滑。
而阮岫烟当年可是号称村里一枝花啊,如今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就是在大街上,苏微雨估计都认不出来。
阮岫烟感激的看向苏微雨,“小雨,我得谢谢你啊,婷婷上次给我拿了不少钱,这实在让我过意不去啊。”
“婶子,不用谢,你来是?”
阮岫烟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我听何生说你在医院上班,我这几天关节炎又犯了,就想来中医院看看。”
苏微雨也没想到阮岫烟会来,但是,她不会像见到何生那样,摔门而走,阮岫烟毕竟和何生不一样。
按照问诊流程,苏微雨开始了问诊。
姓名,住址,都写好了之后,苏微雨按照惯例问诊,“哪里不舒服?”
“这几天阴天吧,我的关节疼的厉害。”
阮岫烟被拐卖到偏远地方之后,因为那老头怕她跑,头一年用铁链子将他拴在地下室里。
地下室阴冷潮湿,连床都没有,睡觉就睡在地上,她才得了很严重的关节炎。
这关节疼起来,路都走不了。
苏微雨拿着检查器材给阮岫烟检查,一看,也是触目惊心。
阮岫烟的腿已经变形了,胳膊也抬不起来,而且身上还有伤,看的苏微雨心里也难过。
阮岫烟看苏微雨不说话了,她倒笑了,“小雨,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苏微雨看向阮岫烟,“婶子,你也受了不少苦啊。”
当年在村里时,阮岫烟就因为成分不好被村里人瞧不起,村里什么重活,累活,脏活都是她干。
那几年,村里掏粪的活都是阮岫烟干,她一个女人,也才三十多岁,就干这些脏活,换任何一个人,估计也都受不了了。
可是阮岫烟所有的苦和累都抗下了,而且家里那个何贵田也不是东西,天天打她,她是一天福没享受到。
后来又被何贵田给卖了,被何生找到了,算是幸运的,如果找不到,她死在大街上,估计都没人知道。
这女人一辈子也确实坎坷。
看苏微雨不说话,阮岫烟以为病的严重呢,“小雨,是不是我的病不好治啊?”
缓过神来的苏微雨,淡淡一笑道,“没有,就是关节炎,好治,配合用药,针灸都能治好,这病不算什么大病,婶子,不用紧张。”
阮岫烟听苏微雨这样一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能治好就行,我可不能瘫啊,我儿子还没结婚呢。”
苏微雨给阮岫烟开了药,然后让她三天来一次,到医院针灸。
没过几天,何生来了,只是他不敢进办公室,就躲在门口等着,苏微雨刚出门口,就被何生堵住了。
“你干什么?”苏微雨瞪着眼睛看向何生。
“小雨,我妈她……”
“婶子怎么了?”苏微雨本想推开何生,只是听何生说阮岫烟,便停住了脚步。
“我妈的腿不能动了。”
“不能动上医院啊,你堵在这干什么?”
何生喏喏的说道,“我妈这次回来精神不好,不敢去医院,让她去医院,她死活不干,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听你的话,我想让你劝劝她。”
苏微雨冷哼一声,“你是她儿子,她不听你的,怎么会听我的?”苏微雨不屑,然后径直如果何生,朝着门外走去。
何生阴鸷的眼神一闪,急忙追上去,“小雨,我是在是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你难道想见死不救?”
何生在后面叫,路过的人都看向两人,听着他们的话觉得好像有什么事,都驻足观看。
而苏微雨已经下班,她不想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就径直出了医院,到了外面。
站在大门外,苏微雨冷眼看向何生,“何生,我拜托你搞清楚,咱俩没什么关系,你不要仗着救了婷婷的事情,就来纠缠我,我警告你,再有一次,我可告你骚扰了?”
何生却拦着苏微雨的路,“小雨,我妈真病了,她的风湿病已经严重到下不来地了,如果在耽搁下去,我害怕她会瘫痪在床上,她又不听我的,我只有来求你了。”
苏微雨冷冷的看了眼何生,“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
何生嘴角扯出一丝笑意,然后将地址告诉苏微雨,他先走了。
而苏微雨打了一辆出租车到了何生给她的地址。
进屋后,确实看到阮岫烟躺在床上哼唧,那是疼的。
苏微雨进屋后,径直走到床边,“婶子,你怎么不上医院呢?”
阮岫烟看到苏微雨来笑了,“小雨你来了,快坐。”阮岫烟试着起来,只是刚一挪动,疼的汗都下来了。
“婶子,”苏微雨没让阮岫烟起来,“你躺着,你这病的挺严重的,怎么不去医院呢?”
阮岫身上盖着一条破被子,阮岫烟一脸苍苍,有气无力的说道,“上啥医院呢,我吃点药就好了。”
“可你这腿不能动了,得到医院检查一下。”
“我这是老毛病了,再说上医院一检查就得花不少钱,现在家里没钱,我这一病,得把家里整空了。”
“婶子,又没钱了吗?”此时何生就站在门口,苏微雨冷眼看向何生,而何生不敢看苏微雨,忙走出了屋里。
苏微雨一看,何生的眼神就是有问题,“婶子,我让婷婷给你送的两千块钱呢?”
“钱啊。”阮岫烟低头摆弄手指,半天没说话,苏微雨就知道有事,“是不是何生拿走了?
“他在外面欠了些钱,拿去还账了。”
苏微婷将钱给了阮岫烟后,何生就说这钱先给他用,他说做生意失败,欠人家两千块钱,得还给人家。
苏微雨冷哼,“婶子,你还不知道的吗?他做什么生意,我听二嘎哥说,你走的这几年,他在村里天天赌,不干活,还做生意呢,他就是骗你呢。”
阮岫烟吃惊的叫着,“啊,他还赌钱,何生怎么能赌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