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提着棍子朝着人群挥舞着,“干啥呢?都给我靠后,听见没!”
一脸凶相的保安是张耀升的小舅子,没什么文化,人长的高头大马的,刚走到近前,就被张耀升给拦住了。
“郭林,回去!”张耀升脸色通红,穿着一件蓝色短褂子,一个劲的抹汗。
“姐夫,这些人太嚣张了……”
“说谁嚣张呢?张耀升,真是稀奇了,是你欠我们钱不给,说我们嚣张,讲不讲理?”
“大家都冷静一下,听我说,我既然来了,也不会躲了,我从前的行为不对,我不该躲!我给大家道歉。”
而张耀升真的弯下腰,给在场的人鞠躬。
吵嚷的人群一下戛然而止,都看着张耀升不说话了。
一看张耀升竟然真的给他们鞠躬了,骂的欢的人,嘴一下就闭上了,就跟拉了封条似的。
“我现在人就站在这,一步不走!你们随便骂,可是你们骂完了,能听我说一句吗?”
院子当中要债的人都面面相觑,憋的大招还没用呢,一看张耀升这样,都哑火了。
“这两位,”张耀升指着院子站着的苏微雨和沈逸寒说道,“他们……就是来收购厂子的,厂子有救了!”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就安静了,大家把目光又转向站在院子当中的苏微雨和沈逸寒,觉得是张耀升在骗他们。
“张厂长,你没钱还债,整俩人来糊弄我们?他们收购厂子,你糊弄鬼呢?”
“我人都来了,还骗你干嘛?我要是躲起来,你们也找不到我,何必我自动上门呢?”张耀升安抚大家又说道,“这样,给我一天时间,我跟这两位谈好了,这厂子我就算卖给他们了,他们付给我钱,你们的钱,我不就还上了吗?要是你们不把人家吓跑了,我现在就一个人,一分钱没有,要前面没有!要命一条!”
这些人一直闹,张耀升说狠话了,要债的还真不闹了。
几个人到一起嘀嘀咕咕的,一想也是这么回事,逼死他钱也没有,还不如信他一回,要是把厂子卖了,那钱不就还上了吗?
这样,这些人也就没有在为难张耀升,说给他五天时间,五天之后再到厂子来找他。
如果还不上,就报警。
人走了,厂子也安静了,沈逸寒跟着张耀升进了厂子里,看了机器,整个厂区也转了转,库房也看了,还有些挤压的药品。
大概看了下,张耀升说收购可以,连机器带厂房,全部卖给苏微雨,要一百万。
开了价,苏微雨和沈逸寒也不能当场拍板,只能在三天后,合约写好了,来正式签订合同。
只是这笔钱可不少啊。
苏微雨卖护肤品这一年多盈利二百多万。
她和周苒梦两人股份对半,到年底分红她赚了一百多万,这可是她的全部家当了。
可是这样一算,还是不够。
不能全拿去收购厂子,手里还要有些钱做流动资金,买原材料。
“你要是真想收,我给你出一部分钱……”
沈逸寒开车载着苏微雨返回帝都的路上,他看到苏微雨这一路上没有怎么说话,估计是为收购厂子的事情烦心。
“你自己的钱?”
“借我爸的。”
“不用,”苏微雨扭头看了眼沈逸寒说道,“你刚接管公司,这一大笔钱你要跟你爸借,没有个正当理由,你爸能一下给你这么多钱?”
沈逸寒虽然是公司副总裁,但是太大一笔数目也要经过公司董事会同意,他也没有权利随便挪用。
“我投资新公司正好也需要资金。”
直接去借,当然要找个理由,沈逸寒就想以公司运转为由,先预支十万,等到以后自己赚钱了,慢慢从其它的项目里把这部分钱还上。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沈逸寒借给苏微雨十万做厂子启动资金。
苏微雨一直觉得自己欠沈逸寒的太多,本想拒绝,可是,这么一大笔钱,沈逸寒要是不借给她,现在谁有那么多钱?
如果自己不是有这药丸生意,她在八十年代初期就想赚百万,有点太难了。
但是她成功了,她做到了。
她三年前成为了村里的万元户,如今,她已经赚到第一个百万了。
她既然已经是重活一世的人,哪个项目到什么时候赚钱,哪个项目不赚钱,到什么时候需要规避风险,这些她都知道。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准机会,抓机遇,只要有合适的项目,就可以做。
最主要的是,这家药厂专门卖中药材制成的中药,她有收购点,而且她今后还想在这方面发展,所以,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三天后,苏微雨和沈逸寒又去了北宁市,直接去厂子找张耀升签订合同。
老远就看到院子里一群人。
好像是打起来了。
“难道那些要债的又来了?”苏微雨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是说好五天吗?还没到时间,这些人是怕张耀升跑,提前来了?”
“不像。”沈逸寒紧皱眉头,他看到有人手里拿着棍子砸玻璃呢。
“怎么还砸上了?”苏微雨一看不对劲,一帮穿黑色t恤的男人,手里拿着铁棍,不管是什么,一通乱砸。
这功夫,厂子里的保安却出奇的安静,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大刺刺的走到穿黑色裙子的女人跟前,不知道那人说了什么,女人还回头朝着他们看了一眼。
这眼神很冷,哪怕是炎炎夏天,苏微雨竟然感觉到了这女人眼神里的寒气。
这情况,苏微雨也懵了。
他们是什么人?
更让人不解的是,有人来砸厂子,保安不管,还看热闹,这真是稀奇事。
今天是签合同的日子,虽然这情况有些棘手,都跟张厂长谈好了,也定了日子,怎么的也要了解一下情况再走。
沈逸寒将车子停好,跟着苏微雨一起下车进了院子。
沈逸寒进了院子,就去看那几辆车,他一看,这车都是外地车。
而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裙的女人,戴着宽边白色帽子,白色高跟,手里拿着一个白色手提包,正嘶哑着嗓子叫着:“给我砸!全都给我砸了!一样都别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