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全身黑的大男人站在远处,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直直的盯着宫凌兮。
“城主大人。”江羽宸礼貌的双手作揖。
男人的眸中闪过一抹狠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来到了江羽宸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不准再叫这个名字。”
宫凌兮脸色清冷,淡淡睨一眼城主。
这便是外界传的中风?
江羽宸浅浅一笑,“在下来此是为了治好城主大人的中风,并无其他恶意。”
“说了叫你别喊了!”城主大怒,揪住江羽宸衣领的大手有些颤抖,最后还是放开了手,颓丧的垂下头,“你们走吧,这个病是治不好的。”
“趁我还没有发病之前,有多远走多远。”
宫凌兮不解的望着城主,不知为何,他的身体让她觉得很熟悉。
这种熟悉的气息,竟还有一些亲切。
“城主大人,在下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治而走的道理。”江羽宸浅浅笑道:“若是城主大人可以告知具体病状,说不定在下正好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城主冷笑一声,“这几个月来我找了多少人了,哪个大夫不是被抬着出去的?”
宫凌兮道:“所以你为了不伤害到其他人,便把自己关起来了?”
城主哼了一声,沉默了。
宫凌兮心情复杂,如果那条小溪连接了亡山,那么这所院子便也是连接了亡山,而城主这个人……恐怕也没有幸免于难。
“你有没有想过,恶灵为什么会找上你?”江羽宸勾了勾唇,一脸笑意的说道。
城主脸色微变,诧异的看江羽宸一眼,袖中的手握紧成拳,不甘心的道:“问过道士了,生不逢时正好被它缠上。”
“非也。”
宫凌兮不解的望着他们,倒是有些听不懂了,鬼怪之事本就玄乎,于她来说更是一窍不通。
不过在卡琪大陆,有神仙就有鬼怪,这是互相对应的,百姓们大多信奉灵女,但也有少数的信奉鬼怪,人们称这一类为邪教。
“你儿子的未婚妻,还记得吗?”江羽宸倏然问道,脸色冷了几分。
城主的脸色变得难看,不悦道:“我儿子的未婚妻乃是舒家二小姐,我自然是记得。”
江羽宸继续说道:“那个姑娘昨夜来找你儿子,非但没有见到你儿子,还遇到了你,你贪图人家年轻貌美,霸王硬上弓强暴了她,她自杀后怨念引来了怪物,然后你这城主府也跟着遭殃了。”
“你……你怎么知道?”城主一脸骇然,旋即立刻摇头,“不是我做的,你胡说,不是我做的。”
江羽宸笑了一声,“本来确实只是普通的中风,并无大碍,但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彻底毁了你,就连今日悦城一等一的大日子龙抬头也没有去看。”
宫凌兮眼神一冷,袖中的银针直接射向了城主喉管,他身子微微一侧,险险的躲了过去,脸色铁青,青筋暴起,“臭娘们竟敢暗算我,我杀了你!”
江羽宸按住宫凌兮的手,劝道:“交给我就好。”
白蓝雪剑出,光芒照耀了四方,城主立刻晕了过去,只看到一团黑烟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逐渐消散。
“死了。”宫凌兮看一眼地上的尸体。
江羽宸收回剑,淡淡解释道:“他早就死了,附身在他身上的是昨夜见到的圆梦兽。”
“圆梦兽爱好吃人,喜欢收集邪念,若是有人自愿交出邪念对它们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为了收集自愿的邪念,它们会答应帮自愿者完成一个愿望,条件是自愿者的身体和邪念。”
“只有很强大的怨念才会吸引到它们的注意,也才能和他们立下契约。”江羽宸的眸光闪了闪。
“那个姑娘…是翠娴吧。”
“嗯。”
黑烟消失,尸体恢复原状,整个院子也变得清明起来,枯叶全都不见了,小溪里的水也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方才发生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好像是一场梦。
宫凌兮道:“翠娴这一生过得极苦,她恨的人不止一个人。”
生前为不受待见的奴婢,临死前还是被折磨致死,死后尸体被吃的干干净净,死无全尸。
她的怨念一定是到了极为强大才会被圆梦兽吸引,那么城主就只是一个开始,还有其他的人。
江羽宸淡淡道:“凌兮,你向来不爱管这些闲事的。”
“已经不是闲事了。”宫凌兮清冷道,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城主府前厅的方向。
翠娴一事,罪魁祸首是舒梦欣,若不是舒梦欣苦苦相逼,翠娴又何苦迫不得已来城主府求助。
但是这件事,也未免没有牵扯到她。
“圆梦兽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它对翠娴许过愿,即使它死了,还会有其他的圆梦兽代替它完成翠娴的愿望。”江羽宸淡然解释道。
“杀不尽的。”
宫凌兮敛了敛眸,曾几何时她也曾说过这句话。
江羽宸道:“杀不尽,可还是要杀。”
管家一直在院子外胆战心惊的等着两人出来,这两个人可不是平凡的大夫,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不是他们小小的城主府能承担得起的。
见到门被打开,管家面露喜色,急忙冲上前,“两位治病辛苦了,城主大人的病情怎么样?”
其实看到他们中没有人受伤管家就已经很庆幸了,但城主毕竟是当家之主,还是要客套的关心一下。
“你们家城主,不治而亡了。”
宫凌兮冷冰冰的扫一眼众人,面前的人皆是一脸错愕,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收回目光,径直向前厅走去。
江羽宸紧随其后。
管家眸中闪过一抹惊愕,没有再顾他们了,而是带着身后的家丁冲到了院子里面。
一具尸体赫然出现在眼前,是城主大人的尸体,尸体干燥的厉害,整张脸缩成一团,眼珠子突出,明显是生前受到了惊吓,唇色泛白,跟中毒了一样。
他的衣服还是身上的那件,没有换过。
从尸体来看,已经死了很久了,完全看不出是刚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