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你要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寒星对寒英有多重要她不是不知道，正因为如此，颜言才敢在寒英面前肆无忌惮。

因为她掌握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

“你解开寒星的封印之后会不会带她离开修真大陆，回神幻大陆。”

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男人的表情不曾发生变化。

“一旦解开封印，我们会立刻离开，你以为有人能阻止我？”

十万年前寒儿就一直想回神幻大陆却为了他被封印十万年，解开封印之后他自然会带她回去。

自然是没人能阻止她，颜言不认为天策之神和莲因之神能在寒英的面前再次封印寒星，不为了什么，就因为十万年前那场那场主神大战中，寒英没有用尽全力。

他们是神，拥有修真大陆上未知的力量。

“能不能阻止得了你，我不知道，不过你若是执意离开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松。”

“明白就好。”

男人抿了一口茶水，掩藏眼底划过的暗芒。

“好吧，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开始解答你的疑惑。”

“我没有疑惑。”

寒英不承认也许是没意识到，颜言也不管他，自顾自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十万年前寒星想回神幻大陆，当时你的清楚她离开将会给修真大陆带来怎样的后果，所以你就去寻找生命之源来为修真大陆提供生命力，我说的可对？”

“不错。”

这是事实没有可以否认的，他也没必要否认。

“然而你没有找到生命之源，长久以来死亡的恐惧令人们不堪忍受，当时寒星也一心想要离开。最终矛盾爆发，人类布下阵法封印寒星，你将灵魂和修为全部给寒星让她一人离开，但是你死了之后她却自愿进入阵法。”

旧事重提，寒英不由握紧手掌，宽大的衣袖掩藏之下，早已青筋毕露。

当初是他驱逐妖兽教会人类修炼，是寒星将生命分给人类延长他们的寿命，可是最后背叛他们的仍然是人类。

一个魂飞魄散，一个封印十万年。

如果再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去管那些人类的死活，更不会亲自教导什么五位主神！

恨意涌上心头，次次回想起来他的心都抽痛，自以为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他，到最后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你在怨恨人类。”

颜言看着他的紫色的眼睛，十分肯定。

“难道我不该怨恨吗？直到现在寒星在暗无天日的地下被封印着，她又做错了什么被人类如此对待？”

是啊，寒星的错是她想回家，人类认为她抛弃了他们，他们也同样背弃了她。

“可十万年前的大战中，你对人类留手了。如果你用尽全力，没人能阻拦你们离开，你也不必将灵魂与修为给寒星。你们会回到神幻大陆，人类可能会变回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也有可能会因为你们的离开灭绝。”

这便是十万年前的真相，战神留手了，他没有铁了心的离开。

“会造成那样的结果是因为你还记得你是他们的主神，你对人类有怜悯之心。”

寒英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颜言抓住时机继续说。

“你和寒星在神幻大陆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是神幻大陆的皇者，而他们容不下你的妹妹寒星。与他们决裂之后你也不想回神幻大陆，更不想让寒星回去，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一个皇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用性命救他的妹妹一生都被关在宫殿之中，不允许离开一步。与其回去当一个憋屈的皇者，为何不在修真大陆成为凌驾众生之上的神？

“呵，没想到这些你也知道。”

寒英轻嗤一声，颜言顿了顿，给了他短暂的考虑时间。

“寒英，你认为神幻大陆对寒星好吗？”

没打算让他回答，颜言自问自答，斩钉截铁。

“一点也不好，一百岁之前备受宠爱的小公主，天赋却是整个大陆中最无用的一个。她被亲生母亲关在一座宫殿之中成百上千年，他们为了救你又取走了她的心，你说这样一个地方寒星她为什么执意要回去？”

这个问题恐怕十万年前寒英就没有想明白，如今再被指出之时，他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

痛苦回忆连番被提起，他忽然发现他很少去问寒星需要什么，灵宝，神兽，每样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选的，寒星只是一味的接受，他也不知她需要的是什么。

当年察觉到寒星的身体越发虚弱之后，他只当是她想回家了，所以当寒星主动提出回去的时候，他走遍大陆寻找生命之源，好让他们的离开不给修真大陆带来危机。

当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去问她，为什么想要回去那样一个全是痛苦的地方。

直觉告诉他这个答案很重要，很重要。

望着他迷惑不解的眼神，颜言叹了口气，寒英和寒星这对兄妹关系极好，他们相依为命，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对方。

“寒星被关在那座宫殿的时候她一直在修炼各种法术，虽然攻击的法术她依然无法使用，可是女皇的布下的结界早就困不住她了。”

小小的寒星有偷跑出去过几次，每次看到的寒英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受到神幻大陆的敬仰。她很高兴她的哥哥能够成长为一代皇者，也很高兴他还时刻记得她这个妹妹。

当女皇说要用寒星的心脏救寒英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即便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她最后一次自己离开宫殿的时候是你继任皇者的那一天，即便她就是远远的看着什么也没有说，我依然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欢喜，她在为你成为皇者高兴。”

讲述完她看到的和寒英看到的不一样的寒星，颜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不知寒英听完会有什么感想。

“寒星她想回神幻大陆，是因为她觉得你应该是神幻大陆的皇者，而不是和她一起不被接受，只能流落到别的大陆。而她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会一直说想回去，那样一个冷冰冰的宫殿，又怎么会值得她一直留恋？”

这么说寒英应该能明白了吧，寒星想回去是因为她认为寒英不应该陪她一起被驱逐，他应该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皇者，而不应该流落在外。

“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发虚弱，在她的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他希望你能回到神幻大陆，成为万众敬仰的皇者。”

而不是背负叛逃之名，一生无法返回他所出生的神幻大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寒儿她真的是想让我回去吗？”

男人动了动嘴唇，双手颤抖不止。

“是啊，寒星她一直想的都是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