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放了颜姑娘吧,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花锦衣痛苦的闭上眼睛,不去看女子欢快的身影,隐约间知道女子要做什么。如今他残破的身子,动一下都极为困难,能做的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劝女子放弃。
“食不言寝不语。”
“锦衣,这是你教我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忽视他的话,花云容将一双筷子递给花锦衣,侧坐在一边看着他。
两个人两双筷子,没有一双筷子伸向造型精致的糕点。
深夜时分,阴沉沉的空气格外潮湿,天空中的月光与星光深深藏了起来,大街上鲜少有人走动,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花城整体布局为方形,城中两条主街横贯全城。先是城南一处院子,这里是第一个死去的人的家。
老妇人和孩子早已睡下,孩子父亲也就死第一个死去的人,他的房间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黑暗的房间中,隐隐有光亮照在床边,光所能到达的位置仅限于此。
床下忽然传来一道微小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顷刻间城中另有八处地方传来相似的声音,声音微不可察,人们又在熟睡之中,无人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声音。
第二日一早,花城主和韩大少爷韩易安就出了城,与之前不同,这次出城的只有他们二人。
花城主留给花云容一句话。
“七日内,解决城内之事。”
花城主虽无明说,花云容也知道这是在让她解决花锦衣,花城主认定花锦衣是凶手,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花锦衣才能彻底摆脱嫌疑。
地牢深处,颜言身上疼的心都在颤,她的血顺着绳子往下,滴的满地都是,直到今日早晨才堪堪止住。
昨日花云容只是用了几根银针,就让她痛苦不堪,今日不知道又该用什么手段来折磨她了。
微微抽动嘴角,带起一阵痛,再次看到花云容,颜言也不再同她说话。
反倒是花云容竟然像看仇人一样看她。
“我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呵,她若是认罪昨天受的苦不就白受了。
再说了她是那么没骨气的人吗?
“冥顽不灵,你是不是还在等着韩少爷来救你?我告诉你他早就离开花城了,说不定就是故意为了甩开你。”
看到颜言毫不在意的样子花云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盆水泼了过去,湿哒哒的流了一地。
清水流过伤口,疼的颜言紧紧咬住下唇,手上抽抽的痛,十根手指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连最基本的弯曲都做不到。
“他不会一个人离开,我相信他。”
他们一起来到花城,韩英就算有事要离开也不会不跟她说一声,他现在一定在城外找主神殿,不会不管她。
“信任又有什么价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浑身是血,衣衫不整,憔悴不堪。就算是韩少爷看了也认出来你。”
颜言脸上一僵,不用说她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衣服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鲜血混合着水一起往下滴。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谁害的?
“你不觉得,你说这句话很不合适吗?”
“我很满意。”
呵,她不满意,花云容每用银针刺她一下都会刻意避开筋骨,但却是最容易感受到疼痛的地方。
修炼多年她本身自愈能力极强,细小的伤口很快就好,可同一个地方也禁不住接二连三的被银针扎。
疼痛感被极度的放大,针尖扎进皮肤之中,五脏六腑都跟着疼痛,她每一次都忍不住开口想要求饶,可终究是没有。
看到花云容又打开了桌上的木箱,颜言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抖,整个身体都在抽疼,上刀山也不过如此了吧。
“你恐怕不知道,昨日锦衣又在为你求情了。”
花云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目光却十分恶毒的盯着颜言。
“他又说让我放了你,还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他身上。你才来花城几天啊?他就这么替你说话。”
“那是花锦衣善良。”
这句话更是刺激到了花云容,一根细长的银针直接刺在了颜言的左肩,她使劲攥住银针的另一端,用力旋转着往里面戳。
“嘶”
“花小姐,事实就是事实,你无论怎样努力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颜言现在也只能用说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是她看错了,一个外表娇俏可人,像花一样娇艳的女子心竟然这么狠。
针扎还不够,还要在里面转圈,这样的疼痛比两根针刺进去都要来的剧烈。
真的是换一个条件,昨天她就同意了。
身上越痛越是让她清醒,牢牢地记住这一刻。
“颜言,你要怪就怪你来花城,如果你不到花城,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真以为这些事跟我有关?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去找那个真正的凶手,抓到凶手比对我逼供更简单。”
颜言觉得天真的不止她一个,还有花云容,到底有没有认真调查过这件事,非要抓着她不放。
再这么下去她就要被折磨死了,真凶也逍遥法外,花城也迟早会再出事,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身上的疼痛再次提醒她,自己已经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别的,可不知怎地,她有种预感,不抓住真凶,事情会很严重。
“强词夺理,凶手除了你就没有别人,我看昨天你吃的苦还不够。”
“你!”
被她气的颜言都不知该说什么好,现在一根筋的是谁?花云容分明就是硬要把罪名安到她身上。
“你这么做是为了救花锦衣,那你可知你这样根本救不了他。这次你让我顶罪,那下次凶手再犯的时候他首选的人就还会是花锦衣,下次你又再找谁去顶替?”
“长此以往凶手每次杀人都会有人顶罪,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你想看到花城的人就这样死去吗?”
长时间下来,满是花香的花城会逐渐被血腥气覆盖,到处都是冤屈而死的人。
而花云容所做所为也迟早会败露。
活了几十上百年的人还不明白这个道理,颜言也是无语,找人冒名顶替是快,可这能解决问题吗?
关键是为什么她要是第一个被冤枉的人,这也太委屈了,谁来救救她。
沟通不成的两人再次陷入了僵局,新一轮的疼痛比昨日更甚,不是被绑着她一定会瘫软在地上。
花云容疯狂和执拗的认为只要颜言去认罪就能救花锦衣,而颜言有自己的坚持,她不会把杀人的罪行揽在自己的身上,更何况是被人强行逼迫着往自己身上安。
她修炼几十年来大部时间都是顺风顺水的,即使有失意的时候也极少会在身体上受到伤害。她那么爱惜自己的一个人,那么怕痛,总是会格外注意。
可是在这两天时间她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剧烈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花云容用几根银针变着花样来折磨她。
银针不断刺入,划过,血一滴又一滴流失,今日的折磨终于结束,她仿佛看到,自己还在云英书院。
那里承载着颜言在仙幻大陆上最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