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曦和宋奕这个路送组合,她们两个相送路上的风景,和乔翔、林静相送路上的风景相比,那可是大不相同。
秦梓曦一路领先骑车在前,宋奕骑车一直在后面跟着,而且两人中间还一直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
宋奕心想:此刻这么好的机会,应该对梓曦说说晓文和乔翔的事,让他趁早别再打晓文的注意了!
“梓曦。”宋奕在后面叫道。
秦梓曦的车速慢了,宋奕赶上去说:
“今天晚上都在夸晓文、乔翔呢,说他们两个那么好,那么般配,真是让人羡慕。”
秦梓曦听到这话,他有点摸不着门的别扭,就没好气地说:“你这话是什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乔翔不就是晓文的男朋友吗,你看不出来呀?”宋奕温和地说。
秦梓曦更没好气了:
“人说话得讲事实,看什么看!我和晓文、乔翔都是好朋友,我不知道的事,你怎么知道!是晓文对你说的?
“晓文哪会对我说这个呀,是我自己猜测出来的。”宋奕仍然温和地说。
秦梓曦有点生气了,话也难听起来:“以后你再胡编乱造,咱两个就别说话了啊!”
宋奕把秦梓曦的难听话往肚里咽咽,说:“照你说这,没有这事?”
秦梓曦的语气仍然不太好听:“根本就没有!”
宋奕又问:“你和乔翔早就是好朋友了?”
“是啊,我们早就认识。”秦梓曦的语气缓和下来了。
宋奕“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可她心里说: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今天看得明摆着乔翔就是晓文的男友,要不是男友,看乔翔那眼神,看晓文的表现,他们是好朋友关系就能亲密成那个样?
我对梓曦已经好到,就想贴在他身边不想离开他,可我也不会同着那么多人的面,拿着枣子伸着手一个一个让他吃,这人与人的关系,真让旁人搞不明白!
要说,这是朋友们聚会,朋友之间猜测谁谁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就算是猜错了也没事,知道是猜错了,以后就再也不会说了。
宋奕正思想着,两人来到了新庆里宋家门口。
宋奕见门灯亮着,她正想去开门,宋妈妈出来了,说:“我听见有声响……”
宋妈妈见女儿身边有个男孩,忙用眼睛询问女儿。
宋奕说:“妈,这是咱厂的工程师,他叫秦梓曦。”又朝秦梓曦说,“梓曦,这是我妈妈。”
秦梓曦忙叫了一声:“阿姨。”
宋妈妈赶快往家里让:“进来吧,来家歇会儿再走。”
“不了,阿姨,天晚了,我不回家,我爸我妈会着急的。”
秦梓曦说着掉转了自行车头,又向这母女两人挥挥手说:“阿姨,我走了啊。”骑上车朝回家的路上去了。
宋妈妈关好大门问女儿:“采儿,看这个孩子长得多好多精神,他怎么会送你呀?”
宋妈妈问过心里还说着:你去年谈那一个,长得要能像这个孩子,妈妈也不会不同意了。
“是聚会上分配一个男孩送一个女孩的。”宋奕随口对妈妈说。
宋妈妈听了这话,以后再没有问过秦梓曦送女儿的事。
杨依林看着苏晨进了家,又继续去送温洁梅。
刚才苏晨他们三个人一路的时候,温洁梅还时不时搭句话,现在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又往前骑了一段路,杨依林还不时逗一下小咩咩,也没听到温洁梅吭一声。
杨依林看看温洁梅,他见温洁梅已经抬头看了几次黑黑的夜空。
他心想:这洁梅,她是想看月亮?月亮都让云彩遮住了,还看什么?她是看天上的星星?哦,天上的星星还挺多的。
杨依林心里想着,又见温洁梅一直脸向前静静地骑着车,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他问:“洁梅,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在看,我在想这美妙的星空呢,刚才我都看见天使在这高空中飞翔了。”温洁梅说。
杨依林说:“说不定那是一只大雁飞过去了,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还天使呢,嘿嘿!”
温洁梅看夜空是真。
其实,她不说话的真正原因:
一是杨依林骑车比聚会上坐的椅子离她还近,她很怕碰到杨依林的车把,挨到杨依林的手,她的心一直都在慌慌里,一直都在不好意思里,她的脸还有些发热。
她为避免自己太慌乱,她就抬头看看天空,看看路灯,看看爱犬,再自我稳稳神。
二是她还想到了下次聚会,她能出什么节目的事,这会儿她静静心说:“我在发愁咱们下次聚会,我要是写不出东西来,那可该怎么办啊。”
“你今天唱的这首歌不是写得挺好的嘛,有了第一次的写作经验,第二次写作不是顺着就写出来了。”杨依林说。
温洁梅不觉格格笑了一声,说:
“看你说的像喝水一样,喝了第一口,第二口很自然地就喝下去了。
“这写东西可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顺溜,我写《好男》的时候,那可真的是好难啊,把我难为得扔了一堆字纸,最后才改成了那样。”
杨依林说:“写东西也得锻炼,写得多了,思路打开了,写路就打开了,写东西自然也就容易了。”
温洁梅说了这一会儿话,她心里不慌了,心绪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接过话说:
“照你说这,我要是整天锻炼写东西,写呀,写呀,写路一打开,那写路一下通到远方无尽头了。
“我写的字就像一条很宽很长的墨河一样,顺着我的写路曲里拐弯,流哇,流哇,流到远方,流到那个无尽头,哇!流遍全地球了!”
这话,让杨依林听得、开心得嘿嘿直笑。
说话间,温家到了,杨依林看着温洁梅进了院门,他才回了家。
杨依林一进家门,他就忙着整理明天出差的衣物。
一切准备完毕,他就想为《爱的力量》谱曲,一想:
不行!晓文说了,不能熬夜,这个事你杨依林必须得记住,为晓文也为你杨依林自己,必须得有一个好身体!
杨依林躺在床上仍然没有睡意,他心里教训着自己:
你不想睡不是?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关灯!哟哟,你干吗和自己较劲啊?应该对自己温柔些才对嘛。
他又温和柔声地命令着自己:“夜深了,你早该睡觉了,快些关灯吧。”
灯关了,屋里一片黑静。
聚会结束后,郑晓文送走朋友们,她洗漱罢和妈妈说了一会儿话,才回了西厢房。
郑晓文躺在床上,并没有多想聚会上的事儿,她一直想着那天下午,她和杨依林游园时候,杨依林为什么拉她的手,一直想着今天晚上,杨依林的那三首歌词,还有那天的《情钓》内容。
她一直想着杨依林歌词里的‘花丛、爱犬’,‘郊乡、鱼塘’,‘仲秋、宁静的野外只有我和她’、‘秋阳照妍菊、和她并肩赏景小园中、菊花丛’。
此刻,她和听歌时候一样,心里似是明白了,可很快又模糊起来,心里想的还是她的那句老话: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怎么不说出来呀……
郑晓文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入睡,一直在想杨依林写的歌词。
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乔翔,想起乔翔这些年来对她是那么好,那么好……
她正想着乔翔,不知不觉中又拐到了秦梓曦,她感觉秦梓曦也是对她那么好……
她忽地有了灵感,赶快坐起来,到写字台前拿了日记本,她在日记里写下了《锁说》:
锁说:
我是一把新锁,
不知谁有缘认识我。
在柜台放了很长时间,
却无人问价钱,
可怜!(1)
锁说:
物有物价,
锁有锁值。
物价有高有低,
锁有便宜有贵,
我贵。(2)
锁说:
你的语言行为感动过我,
我的语言行为,
早对别人上了锁。
只因你不常来,
也不曾表白,
我感觉已经有人,
试图将锁慢慢打开,
或是正在慢慢打开……
注(1)可怜:自嘲。(2)我贵:自尊。
郑晓文写完,她看看她写的这些文字,摇了摇头。
她再仔细看看后一段,把日记本往抽屉里一扔,嘟哝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她发完这一句牢骚,又赶快把日记本放好,合上了抽屉。
她回到床上,仍然没有睡着,她想想过去乔翔与她的每每接触,想想秦梓曦对她也是那么好,又想想这些天来杨依林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郑晓文带着想不完、理不清的问题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