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汉一家人这次回老家,多带了一个漂亮女孩,他们走在杨家沟的路上,乡亲们肯定会打听个究竟。
半路上,有人问三婶,三婶就对一个熟识的乡亲说,他们带回来的漂亮闺女,是大嫂家依林的对象,因为还没有结婚,不便直接去大嫂家里,就跟他们一家人一起回来了。
三婶这话一出口,村里来往过路的人一传,这话很快就传了半个村。
傍晚,杨云汉、三婶带着李心宁,来了大哥杨云岭家。
杨云岭家的两层楼房,是新盖的当地最流行的样式。坐北向南五大间,中间三间堂屋正门向南。两头的两间屋子向前多出两米,房门东西相对。东边那间房子窗前有楼梯,房顶平台上可以晒粮食。楼梯向南就像东厢房一样,是洗浴间和厨房。院子很大。
下午时候,杨依林一听说三叔、三婶把李心宁带来了,他心里就一阵恼怒,一阵沉重。
此时,杨云岭一家人刚吃过晚饭饺子,杨妈妈还没顾上和小儿子依林说‘事儿’呢,堂叔子、堂婶子可带着‘准儿媳’李心宁进家门了。
这可慌得杨妈妈又是理头发,又是对家里人示意,又是匆匆整整身上的衣服,快步走出堂屋,满脸笑容地迎接住了三个不速之客。
杨依林一看这情景,他恼了,也顾不得面子了,忍不住“哼!”了一声,出去堂屋进了东边挨着楼梯的那间屋子。哥嫂们也是刚从外地回来过年,都不明事因,都有些愣。
三叔看见杨依林去了东边房,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儿,心里说:心宁父母、你父母,都同意已经订下了这门亲事,心宁这么好一个女孩,现在又来到家里了,不怕你丢不开那个比你大七八岁的人!等时间长点了,我们谁都不用做工作,让你自己同意!
一大家人都在堂屋里,杨爸爸、三叔还是把杨依林叫到了堂屋。这一屋人,就杨依林的表情沉闷,其他人的脸上,个个都是喜滋滋的。
杨妈妈笑眯眯地拿了自己制作好的花生,酒枣,柿饼,让李心宁和堂叔子夫妇吃。堂叔子背着李心宁,塞给杨妈妈六百元钱,是让给李心宁的。
杨妈妈把钱又给了堂叔子,转身去东里间拿了六百元钱,出来里间门,笑呵呵地拿钱给着李心宁。
李心宁不好意思接钱,不好意思得脸都红了。三婶赶紧朝李心宁说:“心宁,这是你第一次进家门,又是大过年的,这是当老人的一片心意,你快接住吧。”李心宁这才红着脸接了钱。
站在一旁的杨依林,他哪会料到今天会有这种事儿,他看得心急如火,可他束手无策,他无法阻挡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
杨云汉明知道杨依林心里不乐意,他感觉这事先不要进行得太急,依林他慢慢总会想通的。他怕再坐下去杨依林会说出什么来,他不好收场。他看该走的过场也走完了,随即起身和三婶、李心宁回了自己家。
夜里,杨依林没敢惊动父母,他什么都没有说。
初二早上,杨依林对爸爸、妈妈详细说了,他和郑晓文之间的事,他怪爸爸、妈妈不等他出差回来,自作主张和李心宁见面。
妈妈说:“不是爹娘非要自作主张,郑家闺女比你大那三岁,妈妈心里就不太愿意。再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没有把郑家闺女带回来让家里人看看,家里人还以为你们两个的事儿黄了呢。
“小子,你说郑家闺女对你好,我看心宁对咱家也很好,对你肯定也错不了。你都没有想想,李家伸出个指头,都比郑家的腰粗,你就把郑家那闺女给忘了吧。乡下人不同意了还退亲呢,城里人的思想那么开通,你就把郑家闺女退了吧。”
杨依林只有耐下心来给妈妈说了:“妈,你不懂,我该找谁,不该找谁,我心里清楚。我跟郑家女孩在一起过日子能幸福,我怎么能把她给退了呢。”
妈妈生气了,说:“你这孩子,啥是幸福?你能当个官儿,吃好穿好娶个漂亮媳妇,媳妇娘家还能帮补你,这你就幸福了,这条件心宁都有!要我看,你这孩子是到了大地方,变了,迷了,连对与不对你都分不清,都不知道了!”
妈妈又温和地劝导着杨依林:“小子,你看心宁长得像朵花一样,你也该动动心了吧?呵呵呵呵,就这了啊。”妈妈说完忙去了。
杨依林心里已经明白,这件事方方面面都让三叔、三婶给周旋圆了。现在是长辈们联合起来给他施加压力,他就是再推,也是推了今天,推不了明天。郑晓文不和他配合,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忽然,杨依林想起了李心宁就在三叔家里,对,得找她当面说说去,我要看看这个李心宁,她到底是怎么会儿!
杨依林到杨云汉家里,一句废话没有,只和杨云汉的父母说了几句问候的话,就对李心宁说:“心宁,走,我带你到山上转转去。”
杨云汉心里说:对嘛,你早就该这样了!面上说:“心宁,去吧,这里的山景可好看了。”
三婶说对杨依林说:“今天太阳好,你就带心宁好好看看咱杨家沟的大好风光吧。”
杨世进也想跟着去,三婶抓住杨世进的衣服使了个眼色,杨世进才没有再往前走。
杨依林、李心宁出来杨云汉家的大门,正好今天是初二,走亲戚的人都出了村,来走亲戚的人还没有来到,门口有点冷清。
杨依林正不知该怎么开口,李心宁指着对面的山上说:“我很少到乡下来,来到这里一看,真的是很新鲜啊!”
杨依林没有时间绕圈,他没有看李心宁,也没有接李心宁的话,他说:“都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都没有发现,你周围的事情不正常吗?”
李心宁一脸迷糊:“你这指的是什么事儿?”
杨依林说:“我三叔、三婶在中间充当媒人介绍人,你连和男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你认为这正常?”
李心宁虽然仍是有点迷糊,可她已经感觉不对头了,她问:“这段时间,你不是工作太忙了吗?”
杨依林心里别扭,嘴上说:“一个人的工作再忙,又不是封闭到单位里不让出来,他总不能对他的终身大事,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吧?你感觉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