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依林心里想着他就要出差的事儿,他才没有和郑晓文再聊别的话。
他说:“晓文,我下周去出差,是出去联系客户推销新产品,顺带着推销积压产品的。”
“你才来厂里多长时间,这就要去出差了?”郑晓文不解地问,“再说,不是有销售科吗,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马?”
杨依林回话的语气很坚决:“我已经想过了,我必须亲自出去做市场调查。
“春节前后一定得把新产品的销路打开,也想借此机会锻炼我自己。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要不干就趁早撤回去,要干就干出个样来!
“要是在这里待上几年,一点成绩没有干出来,整日不紧不慢平平淡淡地工作,要是这样,我做不到!我感觉那简直就是在浪费青春!”
郑晓文接过话说:“你说得对,我理解你。你这次出差什么时间动身,去多长时间?”
杨依林说:“我和邓奥生一起去,明天八点的火车,大概得去半个月时间,争取下下个周四回来。
“到了那个周五,我不会在家里休息,我会尽快找何厂长商量下一步工作。周六,我过来向你汇报出差情况,你说好吗?”
郑晓文没有回话,杨依林说向她‘汇报’,它也没露笑容。她只问:“你怎么去那么长时间啊?”
“去好多地方呢,时间短了转不过来。”杨依林说。
郑晓文看看杨依林的脸,见他比刚来厂的时候稍瘦了一点,不过,她感觉他显得成熟了一些。
这段时间里,郑晓文发现杨依林是个有抱负、有能力的人,为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他能掏劲挖力去工作。
从表面上看,她看杨依林总是来她家里,跟她嘻嘻哈哈地玩,就这样,她也看得出来,杨依林每天都在考虑木器厂里的大小事务,考虑木器厂的前途,考虑如何才能让木器厂快速发展起来。
她想着:老辈人常说,业者易,创业者难。还易呢?看依林的这个破烂业,这个摊子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啊!
她怕累坏了杨依林,感觉得提醒他,她说:
“依林,工作应该抓紧,稍微累一些没关系,但是不能连续紧张劳累。
“尤其是熬夜工作,这个事一定要注意,真是熬夜了,记住一有时间,就得把熬夜的觉补回来!
“想干一番事业,得知道必备的首要条件,就是得有一个好身体!切记古人之言: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别把弓弦拉得太紧,该松下来也得松下来养养心神!”
杨依林会意,他说:“嗯,知道了。”转念一想,“哎?我现在和你在一起,不是正在松弛嘛。”
他说这话时候,脸有点红,可这话说得他两人都笑了。
杨依林忽然想起,他要对郑晓文说的心里话,刚才说话一停顿,他没有说出来,趁着这个空他赶快说:
“我这次出差时间是有些长,不就是半个月嘛,过起来挺快的,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啊。”
杨依林说这话时候,他是尽量装着很随意的样子,可他的脸还是红了,他一下羞得没敢看郑晓文。
郑晓文这会儿没有看杨依林,她并不知道杨依林的脸红了。她听着这话心里琢磨着,只觉得杨依林对她说的这话,既像是大人对小孩子说的,又像是小孩子对大人说的,她心里非常想笑。
她没有再往别处想,就格格笑了说:“我怎么在家里等你呀?你出差这半个月我都在上班,好,好,那也行,我就上着班等你吧,格格格格!”
杨依林让郑晓文等他出差回来这句话,本来是一开始刚说出差的时候,他就想说的,结果他两人说话连接得很紧,他没有找到说这句话的空隙。
他感觉说话和拉手可不一样,他和郑晓文拉手的时候,他的手虽然有点哆嗦,可两人走路一动一甩,就显不出什么了。他对郑晓文说话,要是哆嗦着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那不是羞死人了?
他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话说出来了,谁知,郑晓文竟把这话当成了笑话。不过,他看郑晓文笑得很甜很爽,他也禁不住跟着嘿嘿笑起来。他笑着仍然想着郑晓文说到一边的话,他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可笑。
可笑中,他忽然想起了他写郑晓文‘憨’的歌词:‘她是个憨憨的靓女孩’、‘娇憨透庄重’。
他心里说:
咳,我写的这些歌词,本来是我爱她至极,一种亲昵的称呼、说词,看来呀,我这歌词还真是没有错写。今天晚上聚会,演唱时候让她好好听听,也让她知道知道、明白明白,她这个妮子到底有多憨!
晓文她把我的话想到了一边,又说到了一边,我也算是真服了她了,看来这个郑晓文呀,她不是在装憨,她是真憨!
怪不得乔翔、秦梓曦靠边靠得那么远!原来……嗯?嗯,她憨得好,她憨得真好!她要是不憨,那么多竞争者,哪还会轮到我杨依林呀!
再说,她郑晓文要是那种,精明得透能,上下四面八方会混,我还不会喜欢她呢!
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又憨,又聪明的人!
还有啊,我杨依林自己努力工作,自己努力向上攀,凭自己的成绩攀到我的理想之巅,我心里就顺畅了。
我决不会让我的老婆帮我向上爬,那我还是什么男子汉啊!
郑晓文看杨依林有点发怔,她问:“依林,你在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杨依林听到问话,他赶快回神儿说。
“那还是说说你出差的事吧。”郑晓文说,“你这次出差在外,一定得记住,要吃好,睡好,一日三餐呢,一顿也不能少!
“再就是,办事顺心了,也别太高兴,不顺心,也不能生自己的窝囊气!如果真生气了,要学会自我调节情绪,让生的闷气散出来,散得远远的,散得干干净净的!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等你回来了,我要是看见你跑瘦了,我,我就不想认你这个朋友了!”
杨依林听完这一番话,他心里感动得、激动得翻腾着,可他面上还是点点头平静地说:“嗯,知道了。”
他看看手表,站起身说,“今天晚上朋友们来聚会,咱们得把时间往前赶,我看现在咱们就开始往花房搬花吧。”
郑晓文起身指指花木盆景说:“这些盆景有很多是在园中过冬的,咱们搬不了多少盆。”
杨依林说:“你指挥,我来搬。”
郑晓文说:“有些花盆很大很沉的,还是咱们两个一起搬吧。”
两人往花房搬完花,杨依林就拿了笤帚,把搬过花盆的地方收拾干净之后,接着又去收拾其他地方。
郑晓文看杨依林这么勤快,她笑了说:“这园中每天都打扫,你看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你就把笤帚放那儿吧。我想着今天朋友们可能会早来,咱们还得早点做晚饭呢。”
杨依林说两句:“行。”就和郑晓文说着笑着去了西宅。
郑家晚饭罢,郑晓文看时间尚早,她带着杨依林到书房说:“依林,你,咱们看着书等着朋友们。”
杨依林翻了几本书,没有静下心看,他把书又放回了书架。
他看看写字台,想着也没有要写的东西,他和郑晓文说了几句话,看到了钢琴,他说:
“我还没有见过你弹钢琴呢,你弹支曲子让我听听,也让我美美地欣赏一次,好吗?”
这一段时间里,郑晓文感觉日子过得更加舒畅,心情也更好,她随即高兴着答应着:“好哇。”
郑晓文在钢琴边坐下来,心里想着:这弹什么呢?要不,就弹刚写成的钢琴曲《心儿在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