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静一家人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华元电视台,今天晚上的新闻节目。
学习班上的现场画面总算出来了……突然,弟弟林涛激动加兴奋地指着电视说:“我姐,我姐!”
这是林静认真记笔记的正面特写镜头。接着是林静的侧面特写镜头。林静前面笔记上的字,慢慢放大着:新闻失真等于新闻自毙……下面的字还没有看清,就换了其他节目。
林家一家人看完这个节目,都松了一口气。林涛说:“我姐上镜更好看,跟电影明星似的。姐,你这年龄可能还行,我支持你,干脆你去考电影学院吧!”
林妈妈说话了:“别胡说!”
林静对妈妈笑笑说:“看我妈急什么呀,林涛只是一时高兴随便说说,考电影学院是有一定条件的,不是说谁想考就能考的。”
林涛赶快背着脸对姐姐点点嘴唇,小声说:“妈妈一看到这电视画面就换台!”
林爸爸起身关了电视机,说:“已经看过新闻了,林涛,赶快去你屋里看书学习。”
这姐弟两人互看一眼,都伸了一下舌头,便各自回了卧房。旁边的姥姥,高兴着外孙女的工作,跟着外孙女也去了里间。
第二天,华客饭庄的早赞桌前,李云海拿着几张题目纸对林静说:“林静,给你看看,这是上级下发的论文题目,一共五十二题,你选两个题目写写吧。”
林静接过来一看:“呀,写论文呀?我哪有这水平啊!”
李云海和颜悦色地说:“你当然有这水平了,领导们就是看你有这写作水平,才特意让我把这些题目拿过来让你看的。你这次参加这个征文活动,不是代表咱区的,是代表上一级的。选吧,你行,领导们都说你行!”
林静仍是摇头,说自己真的不会写。
李云海又说,“写吧,这是人防研讨征文,所有有关的工作人员都在写,你管人防工作,你也应该写呀。凭你的写作水平,领导们都说,只要你用心写,你准会获奖的。”
林静想想,心里说:领导们都说我行,那我肯定就是行。不就是用心写嘛,行,写就写!她说:“我看过这上面的题目了,我只能选一个题目写。”
李云海答应了。林静从中选了一题。
午休时候,林静没有休息,她在为论文起草……
下午,刚下学习,林静忽然想起她写张大伯的那篇通讯,还有她写的举办学习班的那篇消息,她赶快找来了晚报。她见上面的新闻栏里,登着她写的学习班消息:‘三根儿半豆腐丝儿’。
她见‘夕阳无限好’栏目里,倒是登了她写张大伯的那篇通讯:‘二斤半重的大豆腐块儿’!旁边还配着张大伯拉京二胡的照片。她心里那个高兴啊,她只想蹦几蹦,再对着天空喊几声。
这几天里,塑料厂、木器厂的工人们,他们看过有关林静的电视新闻节目,又看了晚报登载林静写‘老红松’的文章,他们又在高兴地互传称赞林静了。想一睹老红松风采的华元市民们,更是不断地向歌会涌来。
一星期的学习时间很快过去了,林静学到了新知识,也完成了论文任务,她轻松愉快地回了塑料厂。
七月下旬的天气十分炎热,昨天下了一场大雨,空气总算清新凉爽了许多。
今天是月末的星期四,晚上,花仙子们在歌会舞台上排练新节目,排练结束时,杨依林对朋友们说:“朋友们,我已经两个月没看到乔翔了,我很想念他,你们想他不想啊?”
苏晨脸一沉说:“想有什么用,我家的电话两三天都得为他服务一次,乔翔直说他忙脱不开身,他有什么事会那么忙?我打电话早都打急了,他说不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还说星期天他都不在家。我已经想好了,这个星期天,我一大早就到他家找他去非得看看他在忙什么!”
杨依林问林静:“你和乔翔住得那么近,你见过他吗?”
“没见过。”林静摇摇头说,“他是我路上的伴儿,这么长时间不见他,我才想他呢。”
杨依林又看看郑晓文,说:“郑老师,这个星期六上午,咱花仙子朋友们还聚到东园玩,好吧?”
郑晓文一脸高兴地回话说:“好啊,好啊,本人热烈欢迎!”
林静等郑晓文把话说完,她即刻指指杨依林说:
“杨依林!你不让别人提名道姓地叫你,你说只叫名字,不要带姓的。你还不让叫你的官儿称,杨厂长。你到现在,叫晓文还称呼郑老师,怎么不改呀?
“我告诉你,你这会儿就得改!你看着晓文,叫她的名字,快叫!你不改过来,我还得亮着你的姓,叫你的全名!”
杨依林听完林静说他的话,他就笑了,他对林静说:“你厉害,你厉害,我现在就改。”他深吸一口气,使劲叫了一声,“晓文!”
杨依林这一声大叫,舞台上哗地一片笑声,有的人把泪都笑出来了,郑晓文也是笑得格格格格的。
杨依林跟着大家笑完,他对苏晨说:“苏晨,这个星期六咱们去东园,你记住带相机,咱们花仙子们得集体合个影,放到家里作为留念。”
杨依林又对大家说:
“明天我给乔翔打个电话,如果他还说忙,后天咱们聚到东园,我就再给他打电话。
“上一次在东园照相,那天不是咱们的休息日,时间紧张,我才没有给大家说清楚。
“那次的照片,是往晚报上登的,乔翔不来也就算了。那天就算是他来了,他也不会和咱们一起照相,往报纸上登的。他不想张扬他自己,他还会让咱们为他保密呢。所以呀,我才让康明替他照了相。
“这一次,是咱们朋友们聚在东园一起照相留念,他乔翔请个假来一会儿,照完相他再走也行。这一次他要是还不来,大家想办法也得把他拽来!”
朋友们听了,都说这个‘拽’的主意出得好,都等着后天‘拽’乔翔呢。
一群人出来木器厂大门,一直到分组后的相送路上,郑晓文都没有顾上和林静、和张大伯说话。那她在忙什么呢?她的思想里一直忙着想乔翔呢!
郑晓文她是越想乔翔,越觉得不对,忽然,她有点意识到了,乔翔不和朋友们见面的原因:
乔翔他……按常理,朋友们不管谁有事,没有时间当面讲,也总会打个电话说一声……难道,乔翔他是因为那天,把‘信’说透了,他才……
不会吧?那天不是说得好好的,他才走的嘛。他走的时候,我去送他,我看他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别扭,全都是好好的啊……
郑晓文想足、想够,她也没有想出,乔翔不和朋友们见面的原因。最后,她想的还是:肯定是乔翔的工作太忙了,才顾不上来歌会的。
说到乔翔,郑晓文调到塑料厂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乔翔没有去塑料厂门前悄悄看过郑晓文,他是太想念郑晓文了,他才往塑料厂里打了几个电话。平时,不是有要紧的事,他不给郑晓文打电话的。
自摘石榴以后,他不再给郑晓文打电话,而是常去郑家了。尤其是有了聚会、歌会、彩排,他和郑晓文经常见面,他就更是没有给郑晓文打过电话。郑晓文是压根儿就没有给乔翔打过电话,彼此常想着对方,可就是不打电话,这已经形成习惯了。
这一次,乔翔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不露面,不见郑晓文。刚才在舞台上,郑晓文听了杨依林说的话,还有朋友们说的话,她能会不思想?
此刻,还在回家路上的郑晓文,她仍然是没顾上和林静、和张大伯说话,她还在想:
嗯?这也不符合常理啊,乔翔他工作再忙,他又没有说他去外地,星期天他总该和朋友们见个面吧?他和朋友们不见面,这,这,这可是在说透那封信之后……乔翔他才不露面的啊,乔翔他……他究竟是怎么啦……
此刻的郑晓文,她的心绪很乱,可她随即又平静下来:胡想什么呀,后天上午不就见着他了?这会儿想这事儿,又想不出真正的因为所以,你这就是在烦你自己的心情!你这就是在浪费你的美好时间!
郑晓文就是想到了这些,她才和林静、张大伯聊起话来。三个人骑着自行车,自在地聊了一路。
星期六早上八点钟,花仙子朋友们按约定时间,到了私塾胡同,进了郑家东园。
杨依林看看人数,说:“林静,今天花仙子们聚会照相,张大伯怎么没有跟你来呀?这里花开得这么漂亮,环境这么好,他老人家来这里玩玩,心情也会很好啊。”
林静说:“张大伯说了,他只去歌会,咱们的其他非演出活动,他一律不参加。张大伯还说,他一是很多事儿和年轻人随不上群儿、说话说不到一起,再就是他上年纪了,如果活动太多,他的老身子骨会受不了的。”
林静看杨依林直看着她,而且还听她说话听得认真,她忽然想到了艺名,又拿出正经表情,现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