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洁梅见杨依林嘿嘿笑了,心里说:你就会笑,也不找个问题问问!不开窍的实心榆木头!
温洁梅心里有点烦,她也只是皱了一下眉,接着又说起来:
“所以呀,虽说女孩子天天想着那个男孩子,虽说女孩子天天发愁怎样才能和那个男孩子天天在一起,虽说女孩子天天那个,那个愁啊,愁啊,可是呢,女孩子的身体很健康!
“说到女孩子的长相,那女孩子长得呀,苗条俊秀,谁见谁说女孩子的模样可爱。但是有一条足中之不足,那就是,女孩子想这个男孩子想得那个愁啊,有时候愁得会逮着男孩子使劲嗦一通!
“那女孩子对着男孩子嗦过来,嗦过去,那男孩子呢,他就是不理解!女孩子愁得实在没有办法,就对女友说了实情。女友听了这事儿,直接献计说:别发愁啦,去,你和这个男孩子一起到民政局去!
“你们两个在民政局学习之后,拿回来两个大红皮儿的毕业证,你就能和这个男孩子天天在一起,月月在一起,年年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随意海阔天空了,就再也不用发愁啦,呵呵呵呵!”
杨依林听完这个故事,还听着温洁梅学那女友呵呵的搞笑笑声,他嘿嘿嘿嘿就笑了,他笑着心里想着:
我和这个温小妮子,我们可真算是好朋友啊,像这样的单相思爱情故事,她小妮子也能讲出来给我听,她这要是跟康明在一起,那,说不定,她更会五花八门地胡侃了!
我再想想这个小妮子给我讲的这些故事,那可是都够花哨了啊!她要是给康明讲故事?咳呀,不用多猜想,那肯定,才花哨呢!
我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妮子呀,笑话一箩筐!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就总是让人不笑都不行!
杨依林心里想着,忍不住又是“嘿嘿嘿嘿!”笑得很开心。
杨依林笑完,他忽然又想到,温洁梅一定会给康明讲更花哨的、而且更是不能让别人听的那种故事,肯定!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就想起了昨天下午,郑晓文摆弄着他的头发,给他这样捏、那样捏,捏着说着捏头发的话。
他心里又说:这些女孩子们,真是不知道她们整天心里都想些什么。温洁梅可笑,那郑晓文就更是可笑了!
杨依林想着郑晓文捏头发的话,他更是没有忍住,竟又嘿嘿嘿嘿笑起来。
温洁梅看看杨依林,心里说:
这杨依林也不往故事的真谛上说说,他就会傻笑!
给他讲一个故事,他听不懂,让人烦。这又给他讲个故事,他还是不解其意,当笑话听了,更是让人烦上加烦!
我要是再给他讲个故事,他要还是不深入理解,我就一怒之下拍案而起了我!
温洁梅心里烦着,心里还就这样自对自说着笑话,她把自个搞得不觉之中,格格格格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心里又说:他杨依林傻笑,你温洁梅也傻笑,简直就是两个神经病!她想着这话又笑出了声:“格格格格!”
杨依林站起身说:“你自己傻笑吧,我不能在这儿玩了。我出差这么长时间,今天头一天上班,我想早点回厂里看看。咱朋友们在一起玩,有的是时间,咱们以后再玩啊。”他说着掂起椅子,想把椅子放回原来的位置。
温洁梅连忙招一下手说:“回来,回来,还不到点呢,你急什么呀!你现在回厂里,科室里的人都还没有上班呢。厂院静里悄悄地,你回去干吗?我还有个故事没讲呢,你不是说你愿意听嘛,坐下,坐下再听一个。”
杨依林对温洁梅笑笑说:“你说的也是,你讲的故事这么有意思好玩,再听一个也行。”他说着把椅子放下,又坐下了。
“我讲的前两个故事,你都没有认真听。”温洁梅说,“这第三个故事你再不认真听,我告诉你,你不许走,得罚你给我讲一个故事!”
“你小妮子可真厉害!”杨依林笑了说,“快讲吧,我仔细听着呢。”
温洁梅看杨依林说了软话,她格格格格就笑了,说:“我立马就讲,这一次你可仔细听啊,话说有一个女孩子……”
杨依林一听就急了:“怎么又是女孩子呀!”
温洁梅眉头一皱说:“就是女孩子嘛,你别打岔仔细听你的嘛!”
温洁梅看杨依林不说话了,她说:“我讲了啊,有个女孩子对她的女友说……”
温洁梅刚讲了这一句,杨依林咧一下想笑的嘴,他赶紧忍着没有笑。他又张张嘴想说话,他也忍忍没有说,耐着性子听起来。
温洁梅看到了杨依林的表情,她没好意思再说他,只管讲她的故事:
“女孩子说,她特别喜欢一个男孩子。虽然这个男孩子经常和她在一起,但是,她不知道这个男孩子心里喜不喜欢她。女孩子就一直想着,我怎么才能知道这个男孩子的心思呢?
“女孩子想归想,她不好意思直接去问男孩子,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试探男孩子的心思,她只好求助于女友了。
“女友说:这事儿好办,想知道这个男孩子的心思,那简单得很。现在都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了,男女更是一样的平等,所以嘛,谁追谁都一样!
“朋友,你振作起来,把你二十年的胆量加起来抖一抖,编个故事说出来,让这个男孩子听听,这男孩子听完你讲的故事,他要还是个冰疙瘩不开化,你就给他写封信,在信里把你的思想表达出来!
“我就不信了,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笨男孩!你提醒他一次他不懂,你提醒他两次他还不懂,那你就给他提醒个三四次,他要还是不懂,哎哟,那他可不是假笨,他那叫一个真笨!他听不懂你的话,你也不用觉得太可惜了,干脆,你就一脚踹了他,永不再想他!
“哎哎,你记住,你给这个男孩子写信,你可千万记住要回信啊。你只要拿到回信,这个男孩子的心思,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教你教得这么仔细,你个笨妮子全都记住了吧?格格格格!”
温洁梅讲完这个故事,她心里当然是很害羞的,她只有用格格地笑来遮掩。
温洁梅正格格格格地笑着,杨依林还没有接上话,林静就小声哼着歌,嘴里嚼着泡泡糖进来了。
林静吃罢午饭闲着没事,心想:洁梅今天中午在职工食堂吃饭,干脆早点到厂里找洁梅说话去。
她来到行政大院,看见许正方正在擦他的自行车,她没有和许正方说话,直接进了财务科。
她一进财务科的门,就看见了温洁梅和杨依林。她看见杨依林,心里当然很惊喜,可她面上什么也没有带出来。她和这两人很随意地打着招呼,又看着杨依林,说:“老风,你怎么出差这么长时间啊?”
她说着话,到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往温洁梅的办公桌头儿地方反着一放,她手里拿的工作服上衣往椅子背上一搭,一条腿一抬,反着坐在了椅子上。
她坐下,抬手抓着工作服一边儿的前襟,给温洁梅看,说:“洁梅,你看看这一块儿,我都不知道怎么把它弄脏的。我拿回家好洗,好洗,才洗成这样,你看这个黑印还是有点明显。”
“哦,我想起来了。”温洁梅说,“是不是咱们上星期六去桃园买桃,吃桃时候,你不小心把桃汁弄到衣服上了?”
“对,对,就是,就是,桃汁会渍衣服的。”林静醒悟似的说。
杨依林赶紧问:“我不在家,朋友们都去桃园玩了?”
林静接话说:“你要是在家,朋友们要是都去,那才好,那才热闹呢。桃园就在咱华元市边儿上,路虽说有点远,对咱们年轻人来说,在远路上骑一骑自行车,也是个锻炼身体的好机会。
“就这,叫谁去,谁都有忙的事儿,都说不去。只有姜丰、我、洁梅,我们三个人去了。你要是想去,很多桃子都是刚成熟,树上还有很多桃子,都还没有完全成熟呢。
“这桃园里成熟的新鲜桃子,拉到街上卖的是三毛钱一斤。进了桃园自己摘,也是三毛钱一斤。只是,你摘了、你买了哪家农户的桃子,哪家农民就让你随便吃,你吃饱了农民都不管。
“我们三个人去这一次,已经有经验了。咱们要是想观赏桃园,先不要摘桃子,只走走看看,等饱过眼福了,咱们再选中一家农户的桃子,说好价钱再下手摘。你要是真想去,咱们还趁着厂休日,你号召朋友们,咱们一起去。”
“行!”杨依林说,“这两天我就通知朋友们,这个星期六早上,咱们早点出发,下午早点回来,不耽误准备歌会上的事。”
温洁梅说:“依林,这次去桃园,你是没有去,你要是去了,你肯定还会做出极美的诗句呢。我是第一次看见一棵棵的桃树上,满树挂着红桃、满树挂着粉桃、满树挂着白桃、满树挂着青桃的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