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遮掩洞口的杂草树木,我和江欣走进去,点上蜡烛。山洞里已经铺好了被褥,地下放着许多水果,洞的深处放着两个马桶。
我和江欣只要一天不离开幽村,就得要在山洞里住一天。除非族长彻底放弃指腹冥婚的计划。
时间,已经是二月份的中旬,再有几天便是下旬。天气越来越暖和,山洞里冬暖夏凉,条件虽然简陋,但住起来倒也舒适。最令人高兴的是,能和漂亮媳妇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好不快活。
村北王海媳妇的女儿再有几天就快出生了,这几天一直有蒋家族人暗中盯着,而对于指腹冥婚的事情,村中的外姓之人仍毫不知情。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我跟李婆婆和李大叔商量了,不把事情告诉给任何人。必要的时候,由我和江欣暗中施以援手即可。
白天,村子里人头晃动,我们把山洞入口用杂草树木遮掩了,躲在里面歇息,到了夜晚,出来查看四户被盯着的人家。
从村北王海家开始,我跟江欣穿着夜行衣,我盯着屋前,江欣盯着屋后,把周围大致环境先摸清楚。
屋子里,昏暗的白炽灯闪烁着,灯光下一个老婆婆围着床榻忙碌着。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大肚婆,再有几天婴孩快要降生,家里的人便都围着她转。
院子里,一个年轻的男子忙碌的端着锅碗瓢盆,这人便是屋主王海,他抬头看了看明亮的夜空,露出微笑,对着屋子说道:“这几天天气真好,要是媳妇你能赶在好天气生,坐月子也少受不少罪!”
“我看天气预报了,未来几天都是晴朗天气。”媳妇也高兴不已。
“好,那就好,我熬好了鸡汤,赶紧喝。”王海走到跟前,老婆婆接过碗,说道:“海子,你去请村医来和产婆来,我喂小花。”
“好,妈你也别太操劳,累了就歇着吧。”王海满面欢喜的出了屋子,又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
天气预报,预报的了天气,却预报不了灾祸!
不一会儿,村医和产婆都被请了来,诊断了一番,村医说道:“我估计再有三天会降生。”产婆说道:“接生我在行,可计算预产期我不行,你们怎么不把蒋半仙请来问问呢?”
王海以及老娘、媳妇小花都摇了摇头,王海悄声道:“虽说都是一个村的,但我们不姓蒋,人家不会给尽心尽力办事的。找人家算一卦,价钱贵的离谱,还不怎么准,况且我怕他们打什么坏主意。”
“这倒也是!”村医也不姓蒋,就跟着附和了一声。
幽村有规矩,但凡想要获得幽村户口的,就必须是在幽村内降生,如果去了村外的医院,不管你是否姓蒋,将来都不给办幽村户口。所以想要在幽村住下去的,便只能找村里的村医和产婆负责给孩子接生。
条件简陋,器械不全,得要随时冒着难产而死的风险。
“敢说我们半仙的坏话,哼,王海,你死定了!”突然,王海家的茅房里传来一声嘀咕。
院子的大门在西北,西南面墙外的地方是茅房。村里人为了取粪浇田方便,多数都把茅房修建在院外。
谁也想不到,院外的茅房成了监视者的藏身之地!这个监视者,也是有能耐,忍得住恶臭!
我躲在大门口附近的一棵树下,踮着脚观察屋子里大半天,都没有注意到茅房里有人。而听茅房里的人自言自语的嘀咕,那么他也一定没注意到我。
我耳目聪敏,并且距离他很近,听到了大概,知道他是蒋家族人,在盯着王海家,顿时心生一计,打算吓唬吓唬他。
我先拿醋擦了一下手,再用明矾擦一遍,防止一会儿把自己的手烧伤。
用绳子把茅房的入口绑起来,防止他跑。
从挎包里掏出一双白手套,用白蜡涂抹一层,戴在手上,把白蜡点燃,缓缓的放在茅房的墙壁上。
“嗯?”这人感觉到身后有光亮,回头一看,见一只惨白的手端着一小截快要烧没的蜡烛。
“鬼?”这人吃了一惊,便要逃跑。走到门口的时候由于用力过猛,被绳子绊着,弹了回去。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这人大喊大叫着。声音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老婆婆出来查看,发现茅房里亮着灯,白蜡下是一只惨白的手。
老婆婆擦了擦眼睛,吓了一跳,她惊慌的走到屋子里,把门锁上,任凭外面怎么闹,都不再管。
儿媳妇问道:“娘,外面怎么了?”
“有人在茅房里点灯,也不知道是找死还是闹鬼,别管那么多。”将窗帘拉上,怕儿媳妇受惊吓而导致难产等危险状况。
这人受了不少惊吓,想逃逃不了,在茅房里大喊了几声后,猛然想起来自己是躲在别人家的茅房里监视别人,大吵大闹的怎么行,便急忙停止呼喊,捂着嘴。
“不看就没事了!”这人闭上了眼睛,倒是会自欺欺人。
蜡烛燃烧完,还需要一分钟左右。这人在茅房里捂着口鼻觉得呼吸困难,且良久不见有动静,便大着胆子睁开眼睛。
“也没什么好害怕的!”这人说道,就在此时蜡烛烧完,开始朝下蔓延,将白手套烧着。我感觉到手指上传来的热度后,缓缓的将手朝里伸。
“啊!”突如其来的举动,将他吓得不轻。
一只点燃的惨白的手就快要摸到这人的脑袋,他不敢触碰,便朝旁边躲。
茅房只是弹丸之地,能躲到哪里去。我迅速把另一只手伸过来,引火点燃,双手从不同的地方开始朝内抓着人,脑袋则始终躲在墙底下,不露出来,仅凭耳朵听他躲在了哪里。
漆黑的夜里,两只惨白的烧燃的手将茅房照亮,本就做贼心虚的人心里有鬼,被吓得够呛,在茅房里东躲西藏,最终一个不小心,一脚踏空,掉入茅坑里。
只听噗通一声,伴随着阵阵恶臭,我急忙躲开。
热度已经传了过来,目的也已经达到,我把白手套甩下来,脚步轻盈的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