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浓稠的汁液停止蔓延了。
我和江欣朝四周张望,却不见有什么动静。云染昏沉沉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静下来聆听,隐约听到丛林深处有说话的声音。江欣说道:“好像谁突然出现打断了蛊术师的动作,现在事不宜迟,赶紧逃出包围圈!”
我思考着说道:“现在大中午,太阳强烈,不怕冻。把外衣脱了,踩着衣服走过去!”
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可以短暂的隔断蛊毒,不过动作要快。毕竟是液体,渗透力很强,稍微慢一点就会中毒。
用目光测量了一下十几米的距离,一件羽绒服得要撕成三份长条状,三个人的羽绒服才勉强够用。
快速将衣服撕好,我说道:“我背着小染先走,一边走一边铺,欣欣你紧跟着,动作一定要快,还有脚要踩稳!”
她体形太胖,身体平衡度很不好把握,再加上是在浓稠的汁液里走,浅一脚深一脚的,越发危险。为了保险起见,我就又把毛衣脱了,拧成绳子来用,一头绑在我腰上,另一头让她紧紧的攥在手里,防止她失去平衡而跌到蛊毒中。
一路快速的奔走,很顺利的走出了包围圈。我和江欣都松了一口气,云染见安全了,心情瞬间放松便昏睡过去了。
“咱们不是对手,赶紧逃吧!”我说道。虽然大中午太阳强烈,可毕竟是冬天,我脱了羽绒服又脱了毛衣,就剩一件衬衫了,冻得我直打牙花子。
刚走出几步,一阵微风刮过,周围弥漫着荒草粉末,玄术开了的眼一瞥,荒草里尽是蛊毒。
细微的荒草粉末很难避开,稍微不注意就会中招。我不敢硬闯,便朝后退。身后就是密林子,之前说话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静待片刻,希望荒草粉末会尘埃落定,然而天不遂人愿,微风不止,且好像风长着眼睛,不断的朝我们这边刮来。
不得已我换了个地方,不站在西北面的位置,我就不信这大冬天的除了刮西北风外还能刮东南风?
荒草粉末是不往我们这边刮了,可是我身后的一株松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耳朵听到咚的一声,一扭头,便见无数的松针犹如绣花针暗器一般朝我们打过来。
眼睛看到松针上散发着邪气,这邪气跟苇叶蛊很像,我大吃一惊,喊道:“快躲!”
江欣体形肥胖,行动不便,一个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中招,我急忙飞起一脚,踢到她的腰上,把她踢得朝一旁滚了两圈,才避开了蛊毒。
她不敢站起来,就趴在地下匍匐着朝我身边靠近。而我被松针逼得节节败退,又朝密林子靠近了一段距离。
本来以为逃出浓稠汁液的包围圈会得救,岂料却被迫不断深入虎穴,情况越来越危险!
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打断了蛊术师的禁术,不知道他们是否有仇?但现在看来,蛊术师继续施展蛊毒,说明他没有受制。我心里开始担忧起来,怕来的是他的同伙。本来就不敌,再来个同伙岂不是雪上加霜!
地面,荒草枯叶中暗藏了不少蛊毒,江欣匍匐了一段距离后,不得不站起来,一边跑一边朝我靠近。
她体形庞大,实在躲避不开,被松针射中。不过好在她穿着厚厚的毛衣,松针的力道不够,没有刺入皮肤内。
她急忙把毛衣脱了,拿着毛衣做挡箭牌,倒也躲开了松针的攻势,跟我汇合。
现在她也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冻的直打牙花子,可她却为了不让我担心,就说道:“我皮厚肉糙赖冻,离哥哥你别担心!”
“噗……”我被逗笑,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在这么危险严肃的时候,胖妹一句话教我忍俊不禁,我来不及躲闪,差点被蛊毒击中。
“欣欣,别说话,注意防守,想办法离开密林,如果都出不去,那我就掩护你,你去打电话叫援兵。”我说道。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虽不同生,但愿同死!”江欣突然变得煽情起来。
胖妹有时候也挺固执,我见劝不动她,只得作罢。
天朗气清,微风伴随。
如此好的天气本来人该心情和顺,可是此刻的微风经久不停,令人烦躁!
漫天的荒草粉末形成了一道阻隔之墙,阻断我们出密林的路。而周围附近的松树上时不时的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猛然一撞击,便不断的击发出松针来。
江欣的毛衣已经被松针扎的密密麻麻,手都没地方抓,只得扔了。
“怎么办?现在连抵挡的东西也没有了!”江欣惊恐的看着我。
我把绑在腰上的毛衣拿下来给她,说道:“再档一阵子,那边有一片稀疏的竹林,从那能出去!”
朝竹林靠近,还没到的时候,看到一个像核桃那么大的铁球从密林中击发出来,打在一根竹竿上,发出咚的一声,随后竹竿上面的残叶纷纷飘落,伴随着微风朝西北面刮过来。竹叶上带着五颜六色的蛊毒。
我们要往东跑才能出林子,这便又被阻断了去路。
“该死!”我骂了一句,急忙朝后退。而此时竹林中射出来许多的竹签子,竹签子上尽是篾片蛊,一旦被击中,立即中蛊毒倒地不起。
时间这么紧迫,根本就来不及解蛊毒,所以一定不能让自己中蛊毒。我们撒开腿朝后跑,接近密林子的时候,攻势暂时停了下来。
“哎,想不到这密林子里到处都是危机,真是草木皆兵啊!”我擦着脸上的冷汗。
“出不去了,真的要葬身在这里吗?”江欣惊恐道,不过转念间她又变成一副微笑的模样,说道:“能跟离哥哥死在一起,今生无憾。”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壮志未酬怎能身先死?打起精神来,既然外面出不去,咱们就进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皱着眉头说道。
心里没什么底气,从来没碰到这么难对付的家伙。以前跟木道士斗法的时候,虽然屡屡出现不祥之感,可却没这么惊恐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