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心声回道:“不要轻举妄动,今晚的主要任务是查清楚他们集会都有什么人、什么内容。其他的事情后续再说。”
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骐仙驮着我在东西厢房里来回的穿梭,发现不披黑斗篷的人数少,一共只有三个人。
其中一个竟然还是个和尚!
要只是秃子的话,倒没什么非议的!但这位天人可穿着僧袍,脖子上挂着佛珠,在房间里打坐,口中还喃喃的念着南无阿弥陀佛!
“和尚竟然也明目张胆的来娶亲,这天人地界没有王法了吗?”我和骐仙心里都有此疑问。
再看另外两个人的脸,之前那个说话爽朗的,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身形魁梧雄壮,年纪在三十到四十之间。另外一个很年轻,估摸着刚满二十,白白净净的,手拿折扇,风度翩翩!
数了下,在这里住下来的天人一共有十二名,都是抱着必须要娶到媳妇的决心来的。
络腮胡子大汉在房间里呆着觉得闷,就拉着一同来的黑斗篷天人伙伴到庭院里转悠,当看到其中一间房里有一个和尚后,立即破口大骂:“你这该死的秃驴,竟也动凡心!如此六根不净,不如割了吧,免得玷污佛门!”
“阿弥陀佛,施主无端造口业,小心报应!”和尚淡淡说道。
“我造你阿祖奶奶!”大汉打算冲进去暴打和尚。
和尚说道:“在这里挑事,你会被取消集会资格,并且以后永不再允许参加姻缘庙的集会。”
“你……你给我等着,集会结束后找你算账!”大汉怒道。
杂役听到动静,赶忙过来劝解:“两位天爷消消气,大家都是抱着一样的目的来的,何必要分彼此呢?”
“我跟他不同,他可是出家人!”
“施主你错了,在老衲眼中,没有出家、不出家一说。我之所以是和尚,是因为我祖上是天界的高僧,我是出于孝顺,才剃了头、穿上祖先的僧袍……”
不等和尚解释完,大汉破口大骂:“原来祖上就是败德的家伙,难怪啊,上梁不正下梁歪!”
“施主,我且问你,佛有情吗?”
“嗯?有……有吧……好像也没有!”大汉被问蒙了,结结巴巴的回答不上来。
“佛有情,正是因为佛有情,才修成佛。佛若无情,何以成佛?那便是魔!
若是天下间的人都要守清规戒律,不娶妻生子,那么人类灭绝了,又有谁来做佛?”和尚一直保持平淡的姿态。
“你……你他阿祖奶奶的竟然还说的挺有理,叫我无言以对!”大汉惶恐道。
“是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和尚心术不正,老兄,我站在你这边,等集会结束,咱们一起锤他!”旁边的黑斗篷说道。
骐仙听到这里,用心声询问:“和尚的话我也觉得有道理,可是仔细一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主人可能解答?”
“这情况我遇到过,想那当年的宗通小和尚便曾说过这般话。还有佛莲,也说过。佛是该有情,若要佛可以延续,也该娶妻生子!若是这和尚如他所说,并非真正的和尚,也愿意娶妻后不入佛门、不玷污佛门,那么他的话确实正确!
但如果身在佛门,却要不守清规戒律,那就是曲解了佛所说的情之一字的真意,揍他也是应该!”我说道。
“原来是这样的道理!”骐仙恍然大悟。
和尚说道:“老衲今天之所以穿僧袍,是因为想要找一个信佛的媳妇,有共同的爱好,关系方能融洽长久。等娶了媳妇,就会脱离佛门,这样的回答你们可满意?”
“差强人意,我们会盯着你的!”大汉和同伴愤怒的说道。
杂役见这架没打起来,长吁一口气,说道:“各位准备一下,再有半个时辰就到子时了!”
“咱们去庙里就座!”大汉拉着同伴这便行动起来。
余下的人也相继朝姻缘庙的方向走去,除了三个露脸的天人外,其余的都是直接出了正门,分别走自己的小道,从纱帐后方的小门进入了大殿内中。
人一旦进去,则纱帐内中的油灯就会点燃。
终于,在这黑茫茫的世界里有了灯光,虽然灯油昏暗,但多少可以让天眼的视线范围广阔明朗些。
我的凡胎肉眼此时也能清楚的看到纱帐之后的灯影、人影。发现但凡披上黑斗篷的,不管其本来身形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看着一个样,可谓是丝毫不露破绽。
陆陆续续的油灯亮起,一直到子时整,二十个纱帐小隔间亮起了十七盏!
剩余的三个纱帐小隔间黑漆漆的,看着仍旧是岩壁的模样。
杂役端着茶汤点心,往小隔间里面送,东西一挨着纱帐就会进去。这是决不允许杂役掀开纱帐进去的。
恐怕纱帐有别的用途。
我心里想着,天人都有各种神通,披上黑斗篷也会被一些能为高的窥探出样貌,那么再隔一层纱帐,绝对能阻隔任何神通力。
时间已到子时整!
香案前的两盏红烛亮了起来,紧接着香炉里的三根高香被点燃,伴随着一阵振聋发聩的声音:“哈哈哈,此次集会的人都到齐了,本座先恭祝各位喜结良缘!”
两尊泥塑的神像变成了生龙活虎的人,手持园盆的孩童走了下来。虽然模样幼稚,可声音却是苍老雄浑。
这时有人问道:“不是二十个座位吗,只来了十七个,人到齐了吗?”
“此次报名参加选亲的是十七人,所以到齐了!好了,言归正传,本座宣布……”
“等等,合和二仙可否就上次的事件跟在座的各位解释一下?若是解释不好,那么此次集会,就此散了吧!”一个阴沉的声音打断道。
“就是,我们要听一个解释,此事若是处理不好,恐连累所有前来参加选亲的诸位!”一时间,响应的天人不少。
“既然诸位兴师问罪,那本座就说阐明一下,捣乱者,不过是凡间的一个蝼蚁,诸位皆是天人,难道还怕他不成?”坐在庙堂高位上、手持荷花的孩童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