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回到窑洞,赶紧张罗饭菜、同时在灶上熬药。
现在学会用电磁炉了,也会往灶里添柴加火了。一边煮着饭一边盯着药锅,忙碌但有条不紊。
山里没啥吃的,整天整天的红薯、土豆、窝窝头、野菜饼。开始的时候食不下咽,现在也吃习惯了。
想起来已经有十天没吃过肉了,就想着到哪里去弄点来。
她不会打猎,不会捕鸟,又身无分文,想吃一口肉,在这穷山沟里比登天还难!
鼓起勇气去问躺在病榻上的大汉有没有钱,说给他熬一口肉汤,病会好得快。
大汉说道:“吃啥肉啊,把钱攒着,等明年开春了,去城里买些鸡苗,明年就有鸡蛋、鸡肉吃了,这个冬天先忍忍。不然现在把钱花了,明年还得要继续过吃不上肉的穷日子。”
她从来都没有为钱而发愁过,嫁了蔡腾后,都是蔡腾给她钱花,蔡腾工资挺高,所以她从不知道节省。
以前吃一顿肉是那么的容易,随随便便打个电话叫个外卖,半小时内送到家门口,张嘴就可吃。
现在,得要精打细算、未雨绸缪,所以就算手头上有几个闲钱也必须攒着。她头一次意识到钱不可以乱花,哪怕兜里的钱放的发霉了,多少也应该留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吃过了饭,给大汉喂了药,她将今天的脏衣服拿去洗了,忙忙碌碌到夜子时才能睡下。
翌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准备一整天的饭菜,早饭在家里吃了,还得要给大汉喂饭喂药。然后把中午的饭菜装进保温盒里,带到田间。
她近来的工作效率大幅度提升,一个人一天挖了六麻袋土豆。但死活扛不动,就分了三次扛回来,天都黑透了。
土豆、红薯山里遍地都是,光挖这个是换不来钱的,她估摸着挖的六麻袋够吃一个多星期了,便不打算再挖。
次日到了山里想采点不一样的东西,但她可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哪里知道什么野菜能吃,什么有毒。
转悠了一整天,几乎没啥收获。不得已跟村民请教,村民说山里值钱的有人参、灵芝,但都在深山老林里,很不好挖,许多人进去都摔进山沟里死了,让她别冒这个险,说前面山上有柿子树,不多,算是吃个新鲜吧。
于是她就去摘柿子,但她分不清甜柿子和暖柿子,就傻傻的一起摘了来,回去后参了面粉、玉米粉,做成柿子饼,拿着这东西想跟村民换点不一样的新鲜东西吃吃。
结果人家尝了一口,差点把舌头涩掉,把她骂的很惨。
她疑惑的吃了一口,眼泪流出来了!
吃一堑长一智,再去采摘的时候,把甜柿子和暖柿子分开装,回来后用温水装暖柿子闷在锅里。将甜柿子做成柿子饼,尝了下很甜,这才露出笑容。
第二天,暖柿子也能吃了,便将东西拿出来跟村民换。
村民没有人愿意拿这东西换肉,只换了一些粉条、豆腐、豆芽之类的小菜。
这也算不错了,指着大汉自己家的地就只有红薯和土豆,想吃口豆腐、豆芽都难!而想吃粉条,同样分量的红薯、土豆,得要给掏加工费,人家才给换!
大汉的病情好了,由于这几天她的精心照料,大汉对待她好了许多,不再打她了,但是辱骂还是少不了。
她见大汉有所改变,便深信猪妖的话,提出说她去采摘一些别的山里少的东西,好换一些肉来吃。
大汉没有阻拦,于是下地的活又都成了大汉一个人的。
她对山里的地形很不熟悉,不敢乱跑,也觉得光靠采摘收效甚微,就想着是不是去帮村民干点活来换工钱,有了钱不就能买肉吃了吗。
村里有一户人家是专门杀猪的,她来到人家家里说要帮忙给干活打杂。
“哈哈哈……你不是吧,就你这小身板,还是个女的,你能干得了杀猪的活?”屠户笑的肚子疼。
“试试吧,刚来的时候我啥也不会,现在不是洗衣服、做饭、蒸馒头啥活都会了!”
“呦呵,还挺有上进心的。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去把那头大肥猪给按住,我一会儿就要杀它,你可千万别让它跑了!”屠户说道。
她点头,走到大肥猪跟前,伸手去按,结果猪一下把她拱了个四脚朝天。
邻居听到动静,纷纷过来围观,笑声此起彼伏。
要是换做以前,受了讥讽嘲笑,她不撒泼打滚闹一回誓不罢休。现在她只想吃一顿肉,别的都不在乎,爱笑就笑个够吧!
双手猛地揪住猪耳朵,猪受惊乱跑,她赶忙跳到猪背上,骑着,想要阻止猪乱跑。但几百斤的大肥猪力道大的吓人,载着她横冲直撞,最后将猪圈撞塌,她也被重重摔到猪粪里面。
“哈哈,骑猪,太逗了!”
“我呸,你把我的猪圈给毁了,你赔我!”屠户骂骂咧咧的一把将她拽起来,发现她脸撞伤了,在流血。顿时慌张的道:“算了算了,我认倒霉,给你两斤猪肉,你可别缠我,你身上的伤跟我没关!”
就这样,用伤换来了两斤猪肉,她顾不得脸上的血,把猪肉当宝贝似得搂在怀里,回到窑洞里赶紧煮饭。
将猪肉切成细片,炒了几碟菜,吃了一口,顿时热泪盈眶!
大汉惊愕问道:“不就吃个肉吗,怎么还哭了?”
“我高兴,激动。大半个月没吃肉了,我想起来我以前在城里的生活,顿顿有肉吃,可我从来没觉得香,每顿饭都不做,都是点外卖,还总是吃不了把剩下的随手倒进垃圾桶里。想想那些年我浪费了多少。如果把那些食物攒起来,最起码可以够现在吃一两年的肉了!
以前的我,真是自己家的罪人!呜呜呜……”越哭越伤心,除了激动之外,还有对过往的悔恨!
“你看你,吃个饭哭的这么伤心,弄得我都有点想哭了。”大汉的语气变得格外柔和。
许久之后,她停止了哭泣,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大汉忽然问道:“你都改了?”
“都改了!”她神情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