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梅》张谓.诗
一树寒梅白玉条,
迥临村路傍溪桥。
不知近水花先发,
疑是经冬雪未销。
刘基悄悄溜出妙玉的坤房,在不远处溜达了起来。他要等着妙玉,因为她刚刚答应说,要送他回去:“你可千万不要食言哟~”
一个大男人,下着雪,让一个小姑娘送他,不知此时的刘基还要不要脸……
刘基来到他俩经常约会的白梅树下。
那一株白梅,不知为何开得如此之早,可能是爱情的滋养?只见那枝条洁白如玉条,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刚刚飘落的白雪呢。
刘基在树下焦急地等待,肚子饿得是咕噜噜地叫。他可是早饭都没吃就跑来了,本想约她一起出去吃饭,可不曾想妙玉回屋换衣服竟然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看着雪花安静地飘落,刘基想:雪花又挡住了他人的视线,你正好借机出行啊……刘基把自己的脚步往坤房方向挪了挪,以免妙玉看不到他。
可是等了一个多时辰,就是不见妙玉出来,刘基不免有些失望,转眼又想:你还想如何?你不是该得到的,都如愿以偿了嘛,赶紧走吧!
【二】《一剪梅》娃娃.词 陈彼得.曲 杨坤/旦增尼玛.歌
刘基低头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声清扬的笛声打破了刘基甜蜜的回忆。
顺着笛声望去,只见妙玉站在远处的高岗上,悠闲地吹着竹笛……
她是从哪儿离开的“荐福宫”?不会是做梦吧?
刘基伸出一只手,让雪花飘落在手掌上,被掌中热气熔化成水,让那一丝丝的冰凉通过经脉沁入心灵。
刘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心中有说不出地懵懂、道不出地感动、抑制不住地冲动……
[歌曲]“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刘基加快了脚步,心里思索着:也不知她在雪中站了多久,只见她的帷帽上早已积满了厚厚一层雪花。
妙玉一身黑衣,帽子上的黑色帏纱挡住了她那明亮的眼睛,却更显她秀发的洁白。哎~,你的头发不是总盘矗于顶嘛,今天为何要散落于肩?
一阵风雪吹过,吹乱了她的长发。
刘基笑了:“这还是我的白发仙子吗?简直是白发魔女!”
[歌曲]“真情像梅花开过,冷冷冰雪不能淹没,就在最冷枝头绽放,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刘基走到妙玉身边,妙玉停止了吹笛,身子却转向了身边的一颗大梅花树。
她肯定是生气了,或者是想起了刚刚的“不堪”,而羞于面对?
刘基上去搂住了她的秀腰,让她转过脸来听他的解释。可妙玉就是倔强地不肯转过身来。
“皎儿,听话!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刘基双手抱着她的双臂,不停地用“黏人”的声音哄着她……
也许是“声音”吸引了妙玉,她慢慢转过回头来想看个究竟。就这一眼,就让妙玉红了脸,她赶紧松开手,迅速又转回身去。
就这样僵持了很长时间,也许妙玉感觉如果长时间冷场下去太过尴尬,便转过身来,蹲下身去,双臂抱膝,好像很冷的样子。
刘基赶紧靠近,想用长衫给她挡风……
[歌曲]“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可能刘基的长衫挡住了风雪的凛冽,妙玉的小手很快有了温度。
刘基看了看四周,原先青青的麦田早被大雪染成了白色,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一点儿杂色如果,地当床,天当房,白雪就是婚纱帐……
刘基顺手拉起了妙玉。妙玉却挣脱了他的手,转身抱住了梅花树。刘基过去把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想掰过她的俏脸,让她面对自己:“你不是就愿意盯着我看吗?无论是深情的时候,还是生气的时候……”
“谁愿意看你了~”
“刚刚…在道观里…你不就…怒视过我?”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皎儿,你怎么啦~,怎么我发现你和刚才在…道观不同…简直有…天差地别?”
听到刘基这样说,妙玉更是不敢转身了,只顾抱着树,任凭你刘基如何说,如何做,就是不转身,有时还用自己的翘屁股,把刘基推向远方……
“皎儿……”
“嗯~”妙玉声音拉长。
“给我生个儿子吧!”不知刘基为何来了这么一句。
“你爹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妙玉看似无意地问道。
刘基不说话了。
“那,你问过你爹,我俩的事吗?”
刘基闻言,心中一阵慌乱,心想:你不是说,自己是坤道,不想结婚嘛?触摸妙玉的手有了些僵硬,他吞吞吐吐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还……还没……我还没来得及禀报家父呢!”
“哦。”妙玉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见刘基的手也没了刚才的热度,便问,“若你爹不答应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就这样耗着?”
“不!不会的!”刘基闻言一惊,忙惊慌失措地解释道,“家父素来疼我,肯定会答应的。皎儿,你不要担心好吗?”
“哦。”妙玉淡淡地应了一声,并不去看刘基惊慌不已的样子,缓缓挺起了身子,语气肃然地道:“我是说,万一你父亲不答应,你怎么办?”妙玉静静地等待着刘基的答案。
半晌,也不见刘基回声,妙玉回头看了一眼,见刘基已憋青了脸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妙玉忽觉得很是索然无味了,思量片刻,便淡若流水般地说:“你敢不敢舍弃你的家庭、官位,我们一起走?走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刘基闻言一惊,呆若木鸡地看着妙玉的背影,依旧只是嘴唇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呵呵,不敢吧?”妙玉似乎知道刘基会有如此反应,并不在意,只抬起头来巧笑嫣然地望向身边的梅花树,笑道,“闹着玩的!我也不敢啊,笨蛋!哈哈哈……”
看到妙玉如此说,更激发了刘基的激情,他大声说道:“今天,我决定了,我要娶你回家!”他边喊边走向妙玉。
妙玉看到他泛红的双眼,有些害怕,便往树边靠,最后终于无路可逃了……
“啊……”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山野,吓飞了远处栖息在树上的鸟儿……
妙玉用力地摇动着大树,把树上的积雪都给摇动了下来……
[歌曲]“噢~诶~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文静的女子,一旦回归到原来的野性形态,以前的困窘、羞赧和惊悸都荡然无存了,而呈现在眼前的是疯狂的爆发力;知性、教养、道德和伦理,这些渗入她全身的所有的伪饰,统统都抛弃一空。两人只化为雄性和雌性而痛苦地挣扎,最后随着细若游丝般的咆哮而同归于尽。
这是妙玉爱的极点!一种嘀咕着“想死”的疯狂。
想必是,人,快活到了极点宁可就势死掉!也或许,是一种期盼!盼望在爱的巅峰一死了之?
总之,那是女人的感觉;也许,男人不可能抵达。
【三】《渔父.浪花有意千里雪》李煜.词
浪花有意千里雪,
桃花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身,
快活如侬有几人。
天,又飘雪了。
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雪花萧萧洒洒。面对这样银装素裹的世界,刘基的心里不由升起几分愉悦,他怀着对大自然的向往想融入其间,融入到这个洁白的世界里。
刘基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妙玉仰面躺在自己的怀里,欣赏这漫天飞舞的雪花。
雪,飘起来了。
一片片洁白的雪花,随风飘舞,摇曳多姿,像鹅毛,像柳絮。雪,真美啊!晶莹光亮,婀娜多姿,像一颗颗小星星降落人间,又像一朵朵六瓣梅花打着旋儿纷纷落下。
妙玉的心也开始下雪……
那一片片雪花,飘落在她的唇间,瞬间融化了。
妙玉没来由地、幽怨地说了一句:“别弄脏雪~”
雪,无声地覆盖了所有,湮灭了迷惘、骄傲与伤痛,当一切归于寂静时,世界突然变得清亮明朗。
【四】《踏莎行.雪中看梅花》王旭.词
两种风流,一家制作。
雪花全似梅花萼。
细看不是雪无香,
天风吹得香零落。
虽是一般,惟高一着。
雪花不似梅花薄。
梅花散彩向空山,
雪花随意穿帘幕。
雪淡,云闲,夜悄然伏现,带来风的眷恋。那风旋转得妙伶般柔软,呼吸中曼带妩媚的音鸾,眷恋映红的山峦,眷恋静谧的炊烟,眷恋相思的陪伴,把爱情点燃,把柔情揉暖。
想必刘基也是个情种,亦或者浪荡之徒,因为他想在雪地里和仙女热情再现……
山林浩瀚,风为帐,地为席,从未体验过的欢愉将这对情侣灼烧。就在这旷野深处,就在这道观的边沿,他们一次又一次偷食着禁果……
寒风吹走了秋日里的落叶,吹来了如落叶般美丽的雪花。轻漫的雪花轻飘飘地在银白的天幕中飞扬着,如玉梨花般绽放在寒风里,美得绝艳却也美得凄凉……
雪越下越大,掩盖了他俩的身躯,也掩盖了一切的罪孽……
【五】《渔家傲.雪里已知春信至》李清照.词
雪里已知春信至,
寒梅点缀琼枝腻。
香脸半开娇旖旎,
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
故教明月玲珑地。
共赏金尊沈绿蚁,
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天黑了,雪停了。
刘基拉起了妙玉说:“前面有个废弃的土地庙,我们进去避避风吧!”
“多远?”
“很近,就两步。”
“我的腿儿冻麻了,走不了路了。”
“我背你。”
【六】《墨梅》王冕.诗
空气中满是寒冷的味道。
刘基背着妙玉,踩着轻柔的步子,踏出一条乡间小路。妙玉伏在刘基的背上,心中有说不出的安宁。
他俩来到了土地庙。刘基找了些干草和破一张破凳子,点了一堆篝。
刘基看着身边美若天人的妙玉,心想:有时候不走寻常路,反而领略到爱情的难言美妙。那些被迫压的爱火,也是分外炙烈。他们都如飞蛾扑火一样,尽力地释放自己的全部。
妙玉却不敢看他。
刘基抬手温柔地为妙玉把湿润的发丝掠到耳后,妙玉随即闭上了眼睛。
看到妙玉闭上了双眼,仿佛又呈现出刚刚羞涩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激荡,他把妙玉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那一刻,宁静极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安静而又激动地聆听着两颗挨得那么近的心,在跳动……
刘基突然摸到了妙玉的衣裳好像湿了,便道:“皎儿,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小心着凉!”
妙玉背过身去,脱掉了外衣,解开背带,脱掉了棉裤,递给刘基烘烤。
刘基让妙玉到火堆旁来取暖。
妙玉走进火旁,却面向火光。刘基看到妙玉的羞涩不禁好笑,刚刚的大胆哪里去了?突然看到雪水从妙玉腿间流淌可能是裙子上的冰冻化了……
刘基找了张桌子,放好棉裤烘烤。又问妙玉:“你带着手帕吗?”
“带着,你又要干嘛?”妙玉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了刘基。
刘基接过了手帕,蹲下身来替妙玉拭着腿上的雪渍,那份细致与轻柔顿让妙玉心头一舒。
拭完水渍,刘基展开丝帕一看,忍不住称赞道:“绣得真好!”只见那嫩绿的丝帕上绣的却是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花,传神至极。再一细看,却见那枝梅花旁还有几行诗句:
“我家洗砚池头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
“墨梅,我老乡王冕的诗,那…这枝梅…也是王冕的手笔?”
妙玉点了点头,脸上泛起缕缕羞涩,伸手去夺那丝帕,道:“还我!也不嫌刚擦了…脏兮兮的…只顾拿着看……”
刘基心下甚暖,忙笑道:“这丝帕,你已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为何还你?”语罢,也不顾妙玉娇嗔的目光,径自仔细叠好丝帕掖进袖内收了起来。
“讨厌!”妙玉见已无望夺回丝帕,那嗔怒中满是笑意,直融得周遭的空气也充满了无限的温情与温暖……
“这算是信物,我这次回家,一定告知父母。春天回来,我就与你成亲。”
听到刘基如是说,妙玉柔顺地依偎在刘基怀里,留恋着这片刻的温柔,把头深深埋进刘基的胸怀。虽是如此,却还是不能减轻心中那份要离别时的伤痛,晶莹的泪水静静地滑过白皙的脸颊,说话的声音已是无法掩饰的哽咽:“伯温,你一定要回来,我一定等着你,今生今世都等着你,只等着你……”
“皎儿,不要哭。”刘基听着那令人心碎的哽咽,低头凝视着怀里佳人那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心中只忍不住的心痛,柔声宽慰着,“皎儿,不要这样,好吗?你这样让我怎么安心呢?相信我,我一定回来……”刘基低下头去吻着妙玉的泪水,泪水很苦,刘基的心更苦,一寸寸吻干了妙玉脸上的泪痕,把所有的苦痛都往自己心里咽,只希望所有的苦痛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雪依旧无声无息地下着,空气依旧寒冷刺骨,只有屋里那一对拥吻诀别的恋人沉浸在彼此的温暖里感觉不到屋外的风雪和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