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泪眼问花花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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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蝶恋花.庭院深深-上阕》欧阳修.词

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

楼高不见章台路。

碧玉来到了柳遇春的房间,推开吱呀的窗户,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

庭院深深,不知有多深?杨柳依依,飞扬起片片烟雾。一重重帘幕不知有多少层,豪华的车马停在贵族公子寻欢作乐的地方……

碧玉站起身来向远处望去,却怎么也看不见那通向章台[青楼]的路。

【二】《蝶恋花.庭院深深-下阕》欧阳修.词

雨横风狂三月暮,

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

雨越下越大,春雨伴随着狂风,再重的门,也无法将黄昏的景色掩闭,更无法留住那即将流走的春光。

碧玉泪眼汪汪问落花:“你,可知道我的心意?”

落花默默不语,纷乱的,零零落落一点一点飞往秋千处……

不多时,柳遇春回来了。他给碧玉买了小衣、小裤,还给她买了几套好看的外衣。

碧玉高兴地、也不避讳柳遇春了,迅速把自己脱光光,挑了一套红色的衣服穿戴了起来。

柳遇春看着碧玉高兴的样子,问:“喜欢吗?”

“喜欢!”

“还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碧玉天真地想了想,说:“我想让你……给我买好吃的。”

“待会儿给你买,还有呢?”

“我要你经常给我买漂亮衣服穿。”

“好~,还有呢?”

“还想让你天天跟我在一起……”

柳遇春笑了:“会的!”

碧玉噘起了小嘴:“会的,干嘛好几天不去看我?”

“本来打算今天去找你,又遇上雨天,耽搁了……”柳遇春赶紧转移话题,“我们会馆后天要举行个商会,想叫你来唱个堂会,不知欧阳小姐多少钱才能请得动呀?”

碧玉笑着说:“给你免费吧!”

柳遇春问:“妈妈还没给你定‘出条子’的钱吗?”

碧玉兴奋地说:“定了。”

柳遇春问:“定价多少?”

碧玉高兴地说:“在院里唱,一首小曲是一两银子,‘出条子’是二两银子。”

柳遇春问:“这么低。”

碧玉着急地说:“不低了……”

柳遇春说道:“不,我得给你提高身价,怎么也得十两银子。”

碧玉找了个水盆,准备把换下来的刘基的衣服给他洗一洗,她白了柳遇春一眼说:“你傻呀,把钱浪费在那种地方干嘛?再说,我们院的头牌才五两银子,我是不能超过她的。”碧玉看着柳遇春的眼睛说:“哎,你不是过两天就带我走了吗?还提高我的身价干嘛?万一适得其反,身价高了,你再买不起我,怎么办?”

柳遇春一想也对,便对碧玉说:“那你回去跟妈妈说,后天找几个人来唱堂会吧!”

“你自己去说,哪有头牌女自己出来揽生意的。”其实碧玉是想让柳遇春去“畅春院”陪她一天,“明天你自己去跟阿母说。”

“好,明天我去……”

【三】《妹妹来看我》刘海辰.词曲 菲儿.歌

碧玉怕柳遇春明天不去她那儿,便嘱咐道:“明天可一定要去么~”随即又拿出勾魂的小眼神,张着甜甜的小嘴唱了一首歌:

[歌曲]“哥哥若是来看我,不要从那小路来,小路上的毒蛇多,我怕咬了哥哥的脚。哥哥要是来看我,不要从那勾栏过,勾栏里的美女多,我怕哥哥被迷惑。

哥哥要是来看我,不要坐那小船来,河面上的风浪多,怕你晕船掉进河。哥哥你若来看我,就从那梦中来,梦中只有你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妹呀,妹呀,请你亲亲我;哥呀,哥呀,你可曾每天想我?妹呀,妹呀,你一定要嫁给我;哥呀,哥呀,我等你来娶我。

哥哥妹妹在一起呀,海枯石烂不分离,我们俩的小爱情,甜甜蜜蜜长相守;哥哥妹妹在一起呀,风风雨雨不分离,我们俩的小爱情,甜甜蜜蜜到白头。恩恩爱爱到永久。”

碧玉洗好了衣服,想找地方晾着,柳遇春说:“你搁那儿吧,待会儿我找地方凉。现在雨停了,我先送你回去。”

碧玉撒起娇来:“你让我多待会儿~好不好~”

柳遇春说:“我不送你回去,我带你去看瀑布。这几天连着下雨,瀑布可大了不少。”

碧玉高兴地上了马车。

【四】《卜算子.暮春》星拱北.词

暮春烟雨碎,

弱水逐虾尾。

几树藤萝飞紫瀑,

雾掩青山醉。

径幽通天远,

两岸摇枝翠。

谁藏亭宇画弯眉,

翘首盼君归。

春末的小雨,下了不一阵儿,就停了。

马车沿着一条小溪逆流而上,忽听有瀑布的声音,碧玉撩开车帘,兴奋地叫喊:“你看,瀑布!”

柳遇春停住了马车,把她抱了下来。

碧玉的脚一着地,就想向瀑布方向跑,柳遇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说:“跑什么,女孩子,文静一些。”碧玉朝柳遇春扮了个鬼脸。

柳遇春牵着碧玉的小手沿着幽静的小路向瀑布走去。路的左边是小溪,水清澈见底,碧玉蹲在小溪边洗了把脸。有几只小虾在溪水中嬉戏,溪边的花草经过春雨的洗礼,显得更加地翠绿。碧玉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大自然的气息。

那瀑布越走越近了,瀑布的水流经风一吹,扬起无数水星,像浮起的轻烟缓缓上升,又像是涌出的薄雾笼罩在山边!瀑布的四周是陡峭的山崖,青色的崖石上点缀着几树紫色藤萝,碧玉几乎是喊了起来:“多么醉人的景色啊!犹如一幅硕大无比的水墨画。”

他俩来到了观景亭,观景亭就是观看瀑布的最佳的地方。碧玉却不看瀑布,而是站在观景亭四处张望,她忽然瞥见远处山坡上有一株蔷薇花,开的是格外地娇艳,喜欢得不行了。

柳遇春问她:“喜欢吗?”碧玉急速地点头,柳遇春立刻下了亭子,去给她摘花去了。

此时此刻,欧阳碧玉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柳遇春也会去摘的。

在柳遇春去采花时,碧玉连忙掏出小铜镜,拿出眉笔给自己画了个弯弯的蛾眉,等情哥哥给自己戴上那朵蔷薇花,好让他比比到底谁更好看。

碧玉弄好了妆,便手扶围栏,翘首期盼着她的情哥哥快点儿回来……

【五】《春夜喜雨》杜甫.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老天好像有意在捉弄他俩,在返回马车的路上,来了一阵急雨。

柳遇春迅速把伞交给了碧玉,背起她,快步向马车方向跑去。

雨点不断敲打着雨伞。

碧玉像骑在一匹健硕的大白马上,高兴得她在柳遇春的后背上“咯咯”直笑……

好雨似乎很会挑选时间,降临在万物萌生的季节,伴随着春风,悄悄进入夜幕,细细密密,滋润着大地万物。

云雨,笼罩着田间小路;灯火,闪烁在水中的船坞。

明晨,你再看那带露的鲜花,必定开满整个的京城。

【六】《长安春雪曲》王登.诗

暖玉琵琶寒月肤,

一般如雪映罗襦。

抱来只选阳春曲,

弹作盘中大小珠。

第三天上午,欧阳碧玉和朱素卿带领了十多个艺伎来到了“江浙镇海会馆”唱堂会。

首先是小艺伎们表演了自己的才艺作为引场,接下来便是朱素卿拿手的琵琶歌舞《阳春白雪》。

此曲也叫《阳春古曲》,简称《阳春》,是一首广泛流传的琵琶曲。表现的是万物回春,和风淡荡之意。质朴而丰富的音乐语言,表达了人们积极进取,乐观向上,对大自然充满无限感情的精神气质。

【七】《提词》袁翔甫.诗

身怀绝艺果无伦,

入耳人人叹出尘;

为问有谁能抗手,

曲高和寡是《阳春》。

舞台的背后是一幅栩栩生辉的牡丹图。

朱素卿怀抱琵琶,站在舞台的中央。倏然,她迈出一步,紫色的绣花罗裙跟着飘浮,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指在那钢线上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身体只是轻轻一转,透明的缎带便跟着舞动、交织、旋转和纷飞。如果不是那泛着灵动的双眸蛊惑了你,就连时间也将会停止。

朱素卿表演的是《重修真传琴谱》的阳春,碧玉站在舞台的一侧给她唱词:

第一段:气转洪钧

天气下降,地气上腾,一阳气转洪钧。群纤俱蠢动,万木皆萌。不尽生生,到处光增。请看他满皇都的那花柳春风,桃李红黄那舒锦帐云层。唤儿童,抱瑶琴,趁游人,闲消洒,踏青恣徐行。

第二段:阳回大地

阳和大地回春,蔼蔼然生意,万象皆新。细草铺茵,园林万花锦棚如。听林莺巧啭,声频。展宫眉含烟杨柳颦。分统会元气氤氲,轻气轻暖两相匀。看海棠经雨脂喷,桃李艳,倚东君。深闭门,闲人。任雨打梨花,轻飘白雪纷纷。

第三段:三阳开泰

三阳渐开泰运,春立春分。隔花鸟唤人,秋千院深。

第四段:万汇敷荣

看江山万汇敷荣,兰芽柳眼妆春。转绿舒青,涂香晕色,佳景清明。云鸠拖雨过江城。雨还晴,呼夫呼妇,商量弄雨弄晴。熙熙和风那丽日,燕南雁北争鸣。莺歌蝶舞,幽禽慢调声。金鞍与画轮,游人往来踏青。

第五段:江山秀丽

见几枝出墙红杏,娇妒谁家倚墙梨与李,山川秀丽,总藉阳春发生之意。绿阴千顷,黄鹂的那声应。门掩映,人寂静,动香风轻弄一庭花影。莺嘴轻啄花那红溜,燕尾斜点碧波交碎,平池绿皱。快睹园林,小小青梅,匀圆如豆。春山如画,春水那迢遥。好江山色丝绝妙。绝妙。

第六段:天地中和

天地中和,老阳正少,奇功方奏。烟花三月,看杨州春透。红肥绿瘦,魏紫姚黄,奇花漫斗。总皆托赖阳春之。

第七段:莺歌燕舞

际东风料峭,初雨过,方睛候。满日莺歌燕舞,笙簧轻奏。羽剪轻交,机织泥巢。游春的那杜甫,绿杨芳草桥头,手抱瑶琴,缓步逍遥。背负香囊,抚景搜诗的调。借问万紫千红,不识开多少。是谁家,巧纵那青楼金缕黄钟歌词。扇暖东风,和煦亭台,初际晚如珠玉。露重坠花梢,镫轻敲,玉聪似惜锦幛泥深路滑,蹄出西郊。看那王孙公子闹竿儿花篮高吊,挟弹恣优游。慢遨游,章台柳。美景良辰,休要错过。一年几月,九十春光,不能驻留长久。

第八段:日暖风和

融融暖日江山丽,淡淡和风花柳媚。多情绪,红随远浪,轻泛桃花,尤恐春来也春去,东君留意。雪浪平堤,轻翻柳絮,休问闲非那闲是。从他莺燕嫌疑猜忌,醉时节恣眠芳草地。

第九段:花柳争春

河阳一县奇花繁华,彭泽五株杨柳阴遮。风舞歌斜。叹那***细,喜那樊素唇佳。绿红花柳世争夸,赏心酒醉那流霞。唤奚奴安排与人诗家。

第十段:锦城蔼蔼

闲把酒,漫祝东风,从容少住洛城东。千里风光,间绿要红,富贵无穷。芳菲烂漫也,千万种百花丛。

第十一段:帝里风光

古洛城东,今年花好胜去岁花红。但去年对酒那人儿,今日难逢。遥想那明年此日呵,花又红,玉人儿尤恐难逢。穷通,料循环天运也,依旧春风。不知花前樽酒,又与谁同。

第十二段:春风舞雩

鲜鲜春服既成。六七童儿浴沂舞雩咏而归。花残野岸,柳闲江堤。南风薰兮,只应诗与酒,二事相宜。

第十三段:青皇驾促

青皇驾促,羯鼓声声,相催相逐。遍天涯海屋香馥郁。鼓荡晴光红黯绿,妙运天机归化育。欣欣向荣草木,使八方淑气争芳馥。天运渐回南陆。满斟杯酒留连,对东风的那阳春一曲。

第十四段:绿战红酣

春风施化雨,春暖扇和风。雨雨风风,风雨战绿酣红。韶华催促去匆匆。只妨那莺愁蝶怨,留不住老天公。吟诗酌酒兴无穷。情浓,且从容。听和阳春妙曲,慢慢调丝桐。

第十五段:留连芳草

凝眸芳草凄凄,留连似惜两两分离。人人对景,景对人儿,持杯遥送春归。斜风细雨,尽日淋漓,曲江头几句新诗。瑶琴一曲阳春,几句那新词。啼血休令杜宇知。莺漫语,蝶慵飞,不违时。苦留不住,分付他明年早到南枝。明年早早到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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