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天地无一和瑞安澜众人均不曾考虑过。谁愿自讨苦吃呢?印家和沐家都有点自己的秘密,别人也不敢轻易招惹。
何况严方任说到底还是惊风阁第五堂那个搞情报的地方出来的,怎么看武力值都会比其他几人低一些。
睡着的瑞安澜此时已经滑到了严方任的胸口。严方任手放在她腰上扶着,示意自己要当瑞安澜的人肉靠枕,不方便动。
拒绝了。
前辈面子挂不住,又要求了一次:“请严副门主赐教。”
这么一折腾,瑞安澜梦中听到有人要切磋,登时醒转,坐直身子往下看,道:“什么,打架?我来。”
“……”严方任藏起刚才搁她腰上的手,假装无事发生,然后制止了跃跃欲试的她,“等等,我来。”
门主,麻烦给人家留点面子,你没看到那前辈刚才脸都白了吗?
瑞安澜没想这么多,懒洋洋往后一靠:“那你快点,椅背好硬。”
严方任老脸一红:“……”
天地无一目光一沉,冲瑞安澜勾勾手。
瑞安澜直摇头。
天地无一眉头一皱:“……”女儿大了真叛逆。
被拒绝的天地无一又转而去撩拨印乐知,被暴怒的印乐知一巴掌推开:“天地无一我草你妈。”
天地无一:“把最后一个字去了,爷很乐意。”
沐瞿空:“咳咳咳咳。”
而严方任已经到了擂台之上,错过了这段让人胃疼的剧情。
严方任有个劣势:身形比普通江南人要高上不少。虽然手脚长攻击范围大,动作看起来好看,但实战时目标也大,不够轻灵。幸而他为了轻便,一直保持着良好体态,倒也还保持了灵活性,没有显得笨重。
更主要的是,这种比武带点表演性质,他还得想动作是否优美。
严方任抽出青玉剑,翠绿的剑尖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圆弧,荡开前辈的剑,他人也轻巧地避开,脚尖点地,落在他的身后。衣袂翩翩,浅褐色发丝在阳光下竟泛起金色的光华,惹得台下观众呼吸停滞一瞬。
严方任甚至还能抽空想,要是让瑞安澜来,早就扑上去先制住对面的活动能力,再冲着人脑袋脖子心脏一拳一脚结结实实地揍。
别问严方任怎么知道,每次和她一起练武时她都是这么打的。动作飘忽角度刁钻爆发力奇大,严方任都觉得自己是在用生命陪练。
被门主练武时打死算什么死法?
虽然这种拼命练法提高起来是挺快,但不适合这种场合。
所以严方任才不让她上来。
严方任回过神来,下腰从前辈劈来的剑下滑过,手腕翻转,撞掉了前辈的剑,在剑落地前用青玉剑一挑。随后青玉剑入鞘,严方任放下青玉剑,双手接住方才挑起的剑,弯下腰,递还给前辈。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前辈服气,接过剑下了擂台。
瑞安澜不知何时已经直起身,托着腮看他打。
严方任在她旁边坐下,问道:“华而不实?”
瑞安澜笑了起来:“没有,只是以前没觉得这么好看。”
严方任愣了愣,撇过脸去看比武台,偷偷揉揉鼻子。
原先总有些传言说严方任武功平平,是靠些别的手段混出名头的。那前辈硬是要和他上擂台,也是受了别人撺掇,想要驳一驳他的面子。
经过方才那比武,其他蠢蠢欲动的人都按下了向严方任挑战的心。四大家之首们重获不被打扰的宁静。
大会平淡无奇地结束了。
散会后,又是一段依依惜别的戏码。印乐知懒得和人寒暄,直接带着第一堂的人跑路,留下其他位堂主左右逢迎。
影中月娇笑着和人们道完别,本来想和瑞安澜一起走,但她看到天地无一竟然杵在了瑞安门的队伍里时,她转身就向付载波道:“载波,回去吗?”
刚刚还被影中月拒绝同行的付载波惊喜异常:“回回回。”
瑞安门那边,程晶在弟子们的带领下走到严方任面前,委屈地拉住严方任的手:“严叔叔这几日都不陪我。”
严方任语塞。这几天事儿比较多,还真把程晶给疏忽了。
他忙抱起程晶安慰起来。
瑞安澜在看到程晶有走过来的意向时就早早地后退了好几米。程晶没见到瑞安澜,心情甚好,放开胆子抽抽噎噎,趴在严方任肩上还想说些什么,结果突然被吓得打了个嗝。
天地无一在严方任背后,用一种看透什么的眼神阴森森地看着程晶,咧开嘴笑了一下。
天地无一那种细长危险的笑容,连成年人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程晶一个孩子。吓得程晶直打嗝,原本要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天地无一就这么笑了一下,转身去了瑞安澜那里。
程晶窝在严方任怀里不肯下去,严方任哄不下去,只好让程晶和自己一道。
导致的结果就是一路上瑞安澜都离严方任十万八千里,看都不想往他那儿看一眼。
本想趁着路上多联络感情的严方任十分委屈,但看着程晶水汪汪的眼睛和肉乎乎的小腮帮子,又舍不得让他离开,只好憋憋屈屈了一路。
一直到上了瑞安门的山,严方任总算把程晶连哄带骗地给了照顾他的女弟子。
天地无一倒是和他们一起回了瑞安门,看了看在山顶上的临时居所,一拍板,建了一处名叫夜明廊的地方。
“不是不想见不必要的人吗?住地下不就行了。”天地无一如是道。
瑞安澜吐槽道:“您说的真在理。地下一点光照都没,您是想让我提早疯掉吧?我疯了您没什么好处啊亦炎苏。”
“确实没有好处。”亦炎苏承认道,指指山顶的湖,“建水下不就有光照了。”
“……”瑞安澜反应过来他是要怎么建,吓得睫毛抖了抖,“那得多少琉璃水晶啊!”
严方任同感,在脑子里翻起了瑞安门的帐簿。
“真烦。”亦炎苏捏捏瑞安澜的脸,“爷出钱还不行?给爷留个房间就成。”
“格老子的,放开我的脸。”瑞安澜掰开亦炎苏的手指。
屈服于金钱的力量下,他们真的挖山建了夜明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