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澜顿时被戳中:“……是这么个问题。”
严方任见她突然泄气的模样,好气又好笑:“是谁把天地无一逼走的?”
“……好像是我。”
“……”
“那总不能让他现在就把印乐知给剁了。”瑞安澜嘟哝着。
“……也是。”严方任虽是这么说,但听这话好像以后剁了就行,什么人啊。
真是头疼。
严方任正头疼着,几名弟子突然急匆匆跑来:“门主,副门主,不好了?”
瑞安澜见弟子十万火急的样子,立刻跳起来:“又有人叛乱?”
“不是,是我们刚在山门发现了下山取物资的弟子们,都身负重伤。”
瑞安澜那跃跃欲试的劲头还没下去:“被谁打的?带我们去看看。”
严方任回身卷起桌上的地图:“走。”
看瑞安澜这兴奋劲,估计挺想去揍罪魁祸首的。
两人随着弟子走到重伤弟子们的休憩处。弟子们躺成一片连声呻吟,有几人伤势过重,还在昏迷之中。
细雨竟然也在,她正蹲在两位伤口感染发着高烧的弟子身边,替换他们额头上降温的湿毛巾。看到严方任来,她想站起身,但烧得迷糊了的弟子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细雨只能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冲严方任笑了笑。
瑞安澜蹲下身摸了摸其中几人,心知有几位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多半是救不回来的。她走到细雨在照看的弟子旁,盘腿坐下,问细雨道:“小姑娘,有线吗?”
“啊?”
“啧。”瑞安澜有点烦躁,“你平时绣花之类用的线啊。我记得你让弟子们去买了些,借我用用,我又没有。”
细雨反应过来,回答道:“在我屋里窗台下放着。”
严方任知道瑞安澜虽然现在面上还很平静,但再看不到线估计要爆炸,道:“我去拿。”
“等……”细雨想到窗台下还乱糟糟地堆着绣品,刚想阻止严方任,严方任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瑞安澜利索地用刀刃刮去伤口旁刚腐烂的脓肉,问弟子们:“你们怎么去拿个东西还和人打了一架?”
伤势较轻的一位回答道:“报告门主,我们被第三梯队的狼帮伏击。他们还扬言说,以后还见一个瑞安门的人就打一个,只要他们在,瑞安门什么事都干不了。”
近来惊风阁对瑞安门打压愈发严重,狼帮作为惊风阁的附庸,做出这样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半个帮都来了。”
“谁先动的手?”
“他们。”弟子道,“弟子知道最近本门和外界关系紧张,绝不会恶意挑事。”
“行吧,那就不怪你们技不如人了。”瑞安澜淡然道,随手把散落的长发撸到脑后一绑,插上流云簪,“就凭他们,也敢大言不惭。”
弟子们低着头不吭声。
“我等会儿去趟狼帮就回。”瑞安澜瞟了眼旁边帮忙照料的弟子们,“你们要不要一起?”
她突然又道:“哦,别告诉严方任,等我回来了再说。”
她刚说完这句话,严方任就取了绣花针线回来,丢给瑞安澜。瑞安澜立刻闭上嘴,假装无事发生,用火烤了烤针,让细雨帮忙穿好线后,低头缝合起弟子们的伤口。
众人看细细的鲜血从针尖刺破的口流出,皮肉被细线拉着变形,不由地遍体恶寒。细雨看得一身鸡皮疙瘩,委屈地撇过脸去。
“门主这是?”弟子们询问道。
“你们闲着无事也把其他人的大伤口缝一下吧,说不定还能拉回来几条命。”瑞安澜头也不抬回道。
弟子们虽然不是很懂,但他们多少也知道有几个人离死就差一口气,还是将信将疑地模仿瑞安澜的手法去给其他弟子缝合。
有的弟子意识还清醒着,疯狂拒绝,但被按在地上硬生生地缝合,不由惨叫了几声,听得细雨四肢发软,觉得瑞安澜怎么能这么残忍。
瑞安澜歪歪扭扭地缝了几道后,严方任看得头痛,问道:“门主,要不要我来?”
他怕弟子们醒来后,看到那丑陋的针脚,又被吓晕了过去。
“哦。”瑞安澜求之不得,直接把针线往严方任手上一放,“您来。”
然后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严方任一脑门问号,总觉得瑞安澜又在谋划什么勾当。
当天,瑞安澜率人冲上了狼帮的大门。第一个见到她的人还没来得及拔出武器,就被她扯住胳膊,喀嚓一声撇断了骨头后。随后长针穿透了他腕部的动脉,动脉的伤口上还被倒了从严方任那儿找来的抑制凝血的药。
那人被瑞安澜死死制住,眼睁睁看着自己手腕血流不止,一直到因失血过多而眼前发花时,他才被瑞安澜扔到一边。众人看他人还活着,但手腕鲜血淋漓,不断喷涌着血柱,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随后瑞安澜在狼帮地盘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看到的人她一个都不放过。副帮主被她按在地上,卡着脖子一拳拳地揍,揍到脸上骨头全部粉碎、脑浆迸裂才放开。
留下个帮主吓得跪地求饶,连连声明之前的事是帮内弟子们的个人行为,和他没有关系。“毫不知情”的他还当场立下毒誓,再也不敢和瑞安门对着来。
“那你倒是把那些个人行为的个人们都拉出来给我看看。”瑞安澜连砍带揍了半天,语气依然平静,只是在“个人行为”四个字上稍微加重了些。
“都……都在这儿了。”帮主指指周围躺了一地的人。
瑞安澜睨了他一眼。
”还有一个!“帮主急忙叫道,“小郑人呢?快把他找来!”
瑞安澜跟狼帮立了个下马威后,又急匆匆跑回瑞安门。
严方任早就缝合完毕,插着手站那儿等瑞安澜回来,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哟,又去哪儿大冒险了?”
瑞安澜:“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弟子们以为两人又要像上次程家那样吵架,叠罗汉一样躲在门外偷听,结果听到严方任问:“那药用起来怎么样?我还没在人身上试过。”
弟子们纷纷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