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瞻前顾后如何成事?”即便是面对幽王,老狗的脾性也没有丝毫收敛。
而幽王淡淡的说道:“我在这华夏大陆纵横的时候,还没你呢。只要各方响应兵马齐出,我幽州必当日发兵。”
显然到了幽王这种身份,已经不屑与老狗进行一些毫无意义的口舌之争。同样言语简洁的就将事情的主基调给定了下来。
“行,那今天就说到这儿,具体你们各家的事宜你们慢慢商量,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一步。”老狗见正事已经敲定,他与三家也没有任何情谊可讲,也没有留下来虚伪寒暄客道的想法,当下起身离席走人。
见老狗离开之后,李习朝着幽王态度恭敬的问道:“幽王爷,您说这小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幽王缓缓开口道:“这小子生不逢时,若是早生几十年或是再晚生几年,前途不可限量。格局有,规划有,胆魄也同样不缺,只可惜刚过易折此事一过,他断难抽身。”
幽王答非所问,也算是给了老狗这个初次见面穷苦出身的穷小子一个相当高的评价。
李习一头雾水并没有弄明白幽王的意图。
倒是华服男子笑了笑,冲着李习说道:“这小子压根就没想图什么,完全是抱着与斧王斧力玉石俱焚去的。我们关心他的意图并没有任何意义,他不过是悍卒的身份出着冤大头的钱,又不是最后收益之人,又有何惧?”
听华服男子一说,同样老谋深算的李习自然也是一点就透,当下便点了点头再次朝着幽王问道:“幽王爷,当下我李习如此问之可能有些唐突,但是难听的话我还是想说道前头,这样至少到时候我们也能少些纷争。”
幽王看了一眼李习,风轻云淡地说道:“你但说无妨。”
“这斧州拿下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分?”按理说李习不应该问出这样的话语,因为即便他及时雨铁卫尽出,在这次的行动上也绝对算不上大头,他如此发问明显有些操之过急了。
幽王不但没有正面回答李习的问题,反而是带着一丝戏谑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及时雨在你们李家手上这么多年,也只是守业有余进取不足,到现在还让尹孝琪这么一个姑娘家压在身下吗?”
说完幽王未做停留,起身离场,而华服男子则是拍了拍李习的肩膀之后同样离去。只留下李习一人独坐,仍然没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远在京州的王伟收到了曾锐的书信之后,目光炯炯紧盯书信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半个时辰之后,王伟唤宋学入帐。
“王将军!”此时的宋学已经身着四品指挥使战袍,当对待王伟的态度一如当初。刚一进帐便抱拳行礼道。
王伟点了点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番做派,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开口道:“把现在所做的准备全部停下,即日大军准备开拔。”
很少提出自己看法的宋学,难得有一次没有直接应下,而是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将军,现在万事俱备仅仅差了一个契机,东风一到不日便可成就王业,为何将大业搁置?”
王伟眉头一皱,宋学所说正是他之前思考的问题,忠孝难以两全,同样好事儿也不可能兼顾。在发兵斧州还是继续隐忍谋划中,他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
隐忍谋划也许更契合他自身的利益,可他这数年来一路走来,除了有老狗以及罪州等兄弟朋友的帮助之外,磕磕绊绊同样没有少一个人咬牙过难关。他很清楚自己面前一切的来之不易,他同样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短暂搁置,就让这一年多来的所有准备付之东流。
可是再三思索之后,他同样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他害怕错过了这一次,自己在有生之年永远都心怀愧疚。
见王伟皱眉,一声不吭宋学再次进言:“这计划搁置放在一边不谈。王将军没有上头的通知,我们贸然调动大军开拔,何尝就不是一种违逆之举?若有选择,我还希望将军你能够多多思考一番,多年心血孰轻孰重,将军不为你自己想,也为手下这群为你浴血奋战求个功名利禄的兄弟们想一想啊!”
王伟脸色逐渐阴沉,但言语不容改变地说道:“我意已决,大军即日开拔,至于上头我会以巡卫疆土之名上报,无需再说了。”
“这....."宋学即便还想说什么,但跟随王伟多年,看着王伟这样的态度,他也知道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那恐怕是九匹马也拉不回了。
当日王伟便从近卫军大营驾马入城面京王。
京州王越发老迈,但精神还很不错,听完王伟决定大军开拨的消息之后,他不假思索的直接应下了。
这几年来,他对于王伟的一些要求和建议一向如此,仿佛已经习惯了有这位义子出谋划策,也在最大程度上给了他独断专行之权。
在王伟离开之后,京州王屏风后走出一名白衣剑士,随口说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来,难道是这小子良心发现,终于幡然醒悟过来了?”
京王摇了摇头:“摸不透,刚刚他和我说,他要率军五万往斧州方向练兵巡守,我允下了。”
“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老相,这些年来你可就剩下这么一名义子了,再也便无选择了。”瞧不见年岁的白衣剑士言语略带调侃的冲着京王说道。
京王叹了一口浊气:“你说的我如何不知,我大限将至,撑不过两年光景了。无论他是如何想法,这两年若他没有将最后的那一层窗户捅破,便由着他继位京州王吧。不过若是他贼心不死,仍想要在我死之前玩一把兵变,那我们之前的计划也就拜托你照常进行了,我已经办不动了。”
那白衣剑士看向京王有些惋惜地说道:“咱俩一生联手将太平盛世带给了京州多年,我真希望你能够善始善终走好这最后一程。”
京王见状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