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正坐在马车上踏上归途的曾锐,他可谓是喜笑颜开。
古人说富贵险中求,果然诚不欺我!
上一次从十年仙府出,除了弄了些名贵药材之外便只是交下了食铁兽胖胖这么一个朋友,正要说捞着了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倒也没有,更主要的是捞了个虚名罢了。
而这一次的凤池可是完全不一样呐,之前没见过世面的曾锐原以为捞了些名贵药材天材地宝便是赚大了,要是和这凤池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洗精伐髓仙人灌顶,让曾锐从资质平平根骨一般的武士一跃而成在这大陆之上天赋都拔尖的修炼奇才,凤池之旅的收获不可谓不大!
在路上,他同样也没闲着。先是努力吞息吐纳感受自己身体存在哪些变化连带着身体内的一些细微处也不放过,紧接着便开始打坐调息与天地融为一体,感受着仙人之体带给自己的哪些便利与之前相比在修炼上又有哪些优势。
等曾锐将一切都已经摸清楚之后,护送着他返回罪州的车队都已经在峡州的官道上行进了五日了。
他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到大家族的底蕴和实力,确实是草根出身的后起之秀很难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追赶的上的。不说的别的,光这一支加上曲直曲弯在内的十二名八阶大武师,放在任何一座郡城之内,都是一股让当地势力为之侧目的存在。
而在路家他们不过是一直护送宾客的护卫队,即便路晴说他们是规格最高的护卫队可他们也还是护卫队。
这五天时间,其实曾锐利用修炼之余也曾去观察过这两位,连路大小姐都需要喊一声叔的任务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可遗憾的是,他只能扫兴而归了。
在路曲路直两人身上,曾锐看不到任何的修为波动。无外乎两种可能,第一种便是这两人压根就并非高手,而确实是两名为了路家出生入死多难劳苦功高的前辈,第二种便是这两人的修为远高过了曾锐,且精通调息之术,可以完美掩盖住身上那似有似无四溢而去的修炼气息。
曾锐当年更倾向于第二种猜想,若真是两人在路家地位崇高,就更不应该会放在如此危险的位置上来。以路家在峡州的基业而言,想要给两位为家族流过汗流过血的前辈一个体面的位置想来也不会有多困难,再不济也肯定好过这护卫队,这可是个一不留神就容易吃上锅烙的位置呐!
曾锐也尝试着与路家卫队的众人们进行交流,除了路曲外都还挺好交流的,毕竟曾锐作为拯救了路家一代年轻血脉的大恩人,家族上上下下多少都要给几分薄面。而路曲则一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形象,每日来鼻孔朝天俨然一副护卫队第一人的模样在护卫队中吆五喝六。路直不知是他的哥哥还是弟弟,反正对于自家兄弟是这么一个态度,他好像也早就习惯了。也正是因为他的不作为,让路曲变本加厉稍微有一点小事便会指着护卫队其他人的鼻子一顿臭骂,话语是越来越难听,次数是越来越频繁。
归途之中的欢声笑语也日渐消散,连带着护卫队的情绪也日渐低迷。曾锐虽然身在局中,可以明确的感觉到这一切的发生,但他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首先,自己本就不是路家人,多管闲事的人历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其次,自己与路家好不容易才达到了如此蜜月期的关系,这都是赌上性命才换回来的成果,曾锐并不希望因为这么一件不相关的小事影响到两家的关系真不值当。最后,在江湖上跑多了此类事情曾锐也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也许是习惯了在蟒山之类三爷和米哥对自己的操练,在他的心目当中已经养成了军令似天的说法。只要是上层下达的命令,作为一名战士而不是判官,不需要你去明白事情的对与错,你需要做的仅仅是将交在你手中的任务给好好执行便是看了。
索性闭口不言,没有理由来给自己招惹这不必要的麻烦。护卫队与自己的关系简单明了,他曾锐目前距离罪州城外城所剩的脚程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日,既然如此曾锐又何必为了这忍受不了的最后的十天把和路家的关系给弄僵,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呢。虽说自己在这凤池中之中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可自己的起步点本就是为了与凤池交好二来,能得到其他的东西最多也只能算是意外之喜,我辈武者应当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才是,忍了吧尤其是与自己毫无关系。
渐渐的护卫队中变得有些沉闷,除了曲直每天仍是是乐呵呵的以外,护卫队中的其他人即便是心情好也不敢有所表露出来。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惹到了那个炸.药.桶,大家都是出来赚钱养家糊口的为了这点事儿也犯不上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而曾锐偏偏又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两天时间还好,他自己还能熬过去,若是过了三四天的时间还是没人交流的话他能够把自己给逼疯了去。可这护卫队里死气沉沉,曾锐曾多次为了行进的马车转了好几个圈,倒也不是为了熟悉周边的环境,重要的是为了找个瞧不见路曲的地儿 。曾锐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年轻人感道厌烦。
可偏偏三驾马车之中第一驾马车中放的乃是路家准备的一点小心意,虽然说是小心意但不出意外自然也只会是些黄白之物,这才是大家族内的通硬货,尤其又是路家这种足够实诚的家族,他们压根就不会跟你搞一些虚头巴脑没价值的东西,能够拿出来的包管是你用得着的实在物。而第二个马车队则是坐着在这路途之中轮番休息的护卫队战士们,这三台马车皆有安排,真正留给曾锐自己去操作的空间其实并不大,也只能耐着性子坐在马车之内想着将这最后几天光景,自己也算是苦尽甘来熬出来了。
一路上除了那脑子不太好使的路直会偶尔会搭着与曾锐闲聊闲聊两句,有事则说着说着就神游物外去对曾锐毫不理会,为此曾锐也不恼,好歹有个跟自己聊天说话的总是能够好一些。
最靠近罪州的最后一处郡城长醴时,护卫队停下了脚步决定略休整。那路直开口嘱咐道地底下兄弟们:“此离罪州不过两日脚程,到了罪州咱们的任务也就是完成了。至于曾老板他的身份特殊,若是平常时候拔了头筹的我们少不得要抓着他要他好好地请我们吃上一顿,酒足饭吧之后我们才会离开,可曾先生身份不一样,我们护送他过来是理所应当的,若不是他拯救了我们路家年轻一代的性命,那损失起来可就不是几顿饭能够补回来的喔。”
曾锐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猜出来了路直这口中明显是怀里有话,但论其文字的艺术语言的造诣曾锐压根不会有任何的压力。既然人家都说的如此明显了,曾锐再装傻充楞也说不过去了于是主动开口说道:“路前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等到了罪州城咱啥也不说了,兄弟们先一块儿去罪州城最高最大最好吃的酒店去搓一顿先,吃饱喝足之后我再领着众兄弟去品尝品尝这罪州特色,难得出来一回儿也得尝些野味,比比与这峡州如何。”
见曾锐如此上道,众人纷纷喜笑颜开朝着曾锐拱手称谢,一扫之前队伍中的苦闷阴郁。其实身为路家人他们哪缺这一顿饭吃,他们这些大家族出身的想要无非就是这个面子,见曾锐能给了,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既然如此,我就代兄弟们谢过曾先生的好意了!”路直也并非是个忸怩之人,本就是他最先开的口,见曾锐如此爽快他也毫不推脱,一口应下,第一个朝着曾锐拱手行礼致谢道。
众人一片其乐融融想的是到了罪州城之后的美事儿,连带着路上赶路都不再那么艰难了。
而就在护卫队在长醴休整时,突然一名穿着粗布麻衣戴着毡帽,帽檐还刻意向下压低了的小厮模样男子向曾锐凑了过来。
之前在酒桌旁从未开口搭话的路曲,第一时间将右脚跨出,连带着左脚跟进,短短一个呼吸间路曲便已经立身于曾锐的面前,挡住了那小厮与曾锐发生最直接的身体接触了。
曾锐定睛一看,瞧见了那笑死模样打扮男子腰间挂着一名不太起眼的金线,金线下头则是揣着半只用金线缝制而成的蜜蜂,遂第一时间叫开了路曲。说这是不小心大水冲了龙王庙,眼前蜂楼之人必定蒋伟豪派来有事嘱咐自己的。他丝毫不担心蜂楼的人有假,蜂楼的眼睛遍布这片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若非有人冒充蜂楼行事,那恐怕还没来得及行骗到手第一笔银子,就已经被蜂楼的人拖走了此生再无踪迹了。
更重要的是,他与蒋伟豪在罪州分别的那一晚月下饮酒时,蒋伟豪曾做出过承诺:只要我蒋伟豪还在世一日,蜂楼便不可能做出任何对不起你曾锐的事儿出来。
所以即便是不相识的蜂楼伙计靠近自己,曾锐同样也不会心怀多少戒心,只因心系兄弟无惧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