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曾锐走到城外城基地的大门前,可以看到数里之遥正有上千人的部队黑压压的一大片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不过这时的曾锐心态已经愈发的平和了,越是大战将起曾锐便越是能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换言之像这样的场面曾锐也并不是第一次见,与米哥李哥等蟒山兄弟在乾城门口对抗守城将军杨威时遇到的场面可比这次大不少,而且人家那还是实打实的军伍官兵可不是这些山贼土匪之流。
那时候人数更少,尚且突围成功,数年过去曾锐的修为不说突风猛进也算是小有所成,对手的实力还降低了不止一筹,未尝不可全歼。
随着敌人的临近,众人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刚出城那会儿的轻松欢快自然是荡然无存,所有人严阵以待只等战事一触即发。
倒是棍爷骑着一匹漆黑如墨的蒙古马哨忠立于队伍的最前方与曾锐并排而立毫无俱意一脸的洒脱淡然,曾锐打听到棍爷这马可是来头不小。据说这蒙古马可是自高原野生被驯化得来的,它们这一种族常年在狼群出没的草原之上风餐露宿,大夏天能够忍受住高温酷暑,冬日里同样也耐得住暴雪严寒。
体型虽较为矮小其貌不扬,可却极具其雄悍的马性,头大径短但却体魄强健,胸宽鬃长,皮厚毛粗。最重要的地方在于经过训话之后的蒙古马便是最为珍贵的战骑,在战场上不惊不乍勇猛无比。
每当棍爷说起这匹被他称作哨忠的蒙古马总是难掩其骄傲神色,野外作战时是最好的哨兵对于隐藏在暗处的危险有着天生的灵敏,忠就更不必说,这马从小马跟着棍爷都快到了老年始终不离不弃,即便棍爷受了再重的伤都会将他带离险境,救过很多次棍爷的命。
而另一方的山贼马匪却是一副兴高采烈去郊游踏青的模样,丝毫没将血色的众人放在眼中。阿斩早已经喂大家吃下了定心丸,人数实力远强于对手还有着高手藏在队伍之中压阵这要是还没底气,山贼马匪们也不用再吃这碗饭了,早早的把饭碗砸碎隐居山野做个乡野农夫更为合适。
阿斩带着罪州城外所有的山贼马匪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旁是阿泣阿血两名从小到大一块出生入死摸爬滚打到现如今的好兄弟。
想象着今日便是他们三兄弟在罪州城扬名立万的成名战,再借助对手的力量将不跟自己心在一块儿的其它势力消耗殆尽,今后这罪州城外自然是一家独大,所有过往商队不得不仰仗自己的鼻息。
端的是意气风发。
曾锐看着山贼马匪朝着自己这一方蜂拥而至,光走在前面的先头部队估摸着人数就不少于三百,后头黑压压的大部队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于是紧了紧手中的镔铁长枪,看来今日势必是一场血战了。只是为了身后和兄弟们一块儿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势力和自身背负着的血海深仇实在是容不得自己后退半步。
后头望了望站在队伍后排的那些个少年郎,之前脸上的跃跃欲试已经被一脸郑重所取代但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却暴露出了他们十分紧张的神色。
握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曾锐嘴角微微上扬看见这些少年凉回想起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心中自然地有些释然。路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旁人也怪不得天,该来的就必须要去面对。
阿斩的先头部队距离血色众人大约五十步的距离时,阿斩率先勒紧了缰绳停下了脚步。
两帮人相对而立,山贼马匪们人人昂首挺胸桀骜嚣张的神色毫不收敛纷纷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反观血色这一边,除去站在最前面的几十余人以后,后面的少年郎们则大部分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神色。这倒怪不得他们,从场面上看血色的赢面极小,光这先头部队便是人人兵强马壮,除去四十名轻甲士其他人捉对厮杀都少有胜算。从战斗经验上来,血色这群初入江湖的少年郎又怎么胜得过整日里提着脑袋挣钱的亡命徒呢。
两方对比,高下立判。
阿斩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哈哈大笑道:“我们报着和气生财的态度与你们谈判,你们非但不理会还打伤了我三弟折辱了我二弟,也不知道到了现在你们会不会有些后悔,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唯有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了,我还真想知道你们那出言不逊的易达是铁打了,今日必取你首级!”
棍爷压根就不想和他多说半句废话,直接准备冲上阵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山贼头子挑下马,自然而然会让对面的人统统闭上嘴,血色众人也会气势大涨胜算必然也会大大增加,可谓是简单粗暴又极符合棍爷的作风。
曾锐却做出了一个不太符合常理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举动,他用长枪横于棍爷的身前,将棍爷挡在了身后。
棍爷有些不解的望了望曾锐,曾锐笑了笑说道:“既然让我坐头椅,又怎么能事事让棍爷你来替我出马呢,今天要赢我先赢,要死也让我先死!我曾锐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可也绝非那贪生怕死之辈,这多次了,轮也该轮到我出场了吧。”
话语轻松随意目光却凛然坚毅。
曾锐提着缰绳不疾不徐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缓慢的走出了队伍,立于战阵的最前方与阿斩距离不过三十步。
“血色曾锐,今日在此,谁敢战我!”掷地有声中气十足,让身后的少年郎们倍感骄傲,比大家大不得几岁的当家人没有丝毫犹豫的站了出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曾锐做出了一个很好的表率也让血色士气大增。
阿斩从最开始看见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一下子便将自己一方最大的威胁易达给框了出来,只觉得今天这一仗自己这一方已是胜券在握,取得胜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将笑容挂在脸上,那刚准备走向前的易达竟然被人给挡住了,让阿斩脸色稍有些难看。心道:自己与二弟数次分析之后才使用认为的方法怎么会不顶用呢?难道这血色当中还有些聪明的人存在,倒也并非是群只会些功夫的莽夫而有些真本事?
可转瞬间便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千算万算没想到那血色的当家在拦住易达之后,竟然自己走了出来。易达威名赫赫战绩卓越,可血色的当家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
阿斩可是花过时间和心思研究过血色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这混江湖的人同样熟知,没有几分真本事在也不能在这江湖上走呐。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就在于这易达和张鹏为什么会愿意屈居人下,两人的实力要远强过曾锐,曾锐也并非有什么通天的背景。血色就算不以实力定输赢,可就算论身份谁有那名十八重楼天门首徒的身份更尊贵?
尤其是阿斩听说张鹏已经离开了血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更加是放下了心,还暗自猜想是不是因为不甘在人手下做事才负气远走的,既然没有天盟的大背景,那自己三兄弟对付去血色来也就毫无顾忌了。
要说两两捉对厮杀,他阿斩还没有把握能赢下棍爷。别说罪州城就是加上峡州,甚至是一直将范围扩大到整个南地,重楼之下要能说稳胜棍爷的恐怕哈真不多见。阿斩看似粗犷嚣张目空一切,实际上可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在这虎狼盘踞的罪州城外占有一席之地。
可要是曾锐走出来这难度可就大大减轻了,曾锐不过才是健体境的武士,就是再如何逆天也还是健体境,强如张鹏也并非不可对付。
只要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干净利落的将他们当家的曾锐给斩杀了,那血色势必军心大乱。就算是他易达他再张狂再强,军心一乱他孤掌难鸣同样回天乏术。
虽然恨不得将易达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挫骨扬灰,可事也有分轻重缓急之分。显然现在摆在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一举击败让血色,给罪州城所有不知死活的人敲个警钟让他们不知道这罪州城外应该是谁说了算。
只要击沉了血色,那区区易达不足为虑。
即便是心中暗喜但阿斩还是刻意装出一副丝毫不屑的模样。
他高昂着头,然后有些目中无人地质问道:“你们血色是不是无人了,看见老子在叫阵你们就派出了这个小崽子出来。他一个区区健体境的武者,别还没动手小胳膊小腿就让我给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