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转到数天之前,蟒山大寨。
米亚球与烟鬼相对而立。
“曾锐那小子想要去十年仙府求个机缘?”米亚球开口问道。
“不错。”烟鬼想也没想的答道。
米亚球缓缓思索后道:“我听闻十年仙府九死一生,对于这事儿你怎么看?”
烟鬼略微停顿后道:“十年仙府危险是肯定的,十六人入内大多为各地青年翘楚多为健体境巅峰修为能活下来的也不过多则三四人少则一两人。”
“曾锐健体境巅峰数年,但要说比南地最强一线恐怕还差了点火候吧。他还想要得如此机缘岂不是一心求死?”米亚球有些纳闷。
烟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么想的。
“修行一道本就是逆天而行,哪个真正的高手没遇过点挫折,危险肯定有,但曾锐这么做我能够理解他。”
“为什么?”米亚球有些不解。
烟鬼叹了口气道:“曾锐他有些心急了,不过这倒也怪不得他,换我是他那个位置,我同样会有些着急。自从我大哥易达加入血色之后,整体实力提升了一个大的台阶不假,可曾锐自身的实力距高层实力也就越来越远了。”
“身为带头人不一定要是最强的那一个,可也落后不得太多。这样即便底下的兄弟们什么也不说,他自己心中同样会有危机感。尤其是…”
“尤其是什么?”米亚球连忙问道。
“尤其是这次张鹏回了十八重楼必定是冲锻骨,这给他的冲击就更大了,整个血色的高层便只有他一个人是健体境了,所以我倒也不觉得奇怪。”烟鬼站在曾锐的角度,设身处地的设想后答道。
米亚球有些沉默,良久后说道:“那你觉得曾锐去十年仙府到底是好是坏?”
烟鬼不假思索道:“能去自然是好事,我相信以他的实力而言未必不能脱颖而出,他的实战经验可不是各方世族的花架子能够相提并论的。只是,这十年仙府的通灵玉牌,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米亚球干脆的说道:“好,既然是好事就行。我也相信我自己这弟弟,连水牢都熬过来了的人又何惧这小小的仙府,这事我替他办了!”
烟鬼有些激动的说道:“米爷,你的意思是通灵玉牌你能搞到?”
米亚球面带苦笑:“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我也不是一州之主。我也只能去舔着脸求求我大哥试试了。”
烟鬼一个抱拳说道:“我替我兄弟谢谢米哥您帮忙。”
“谢什么谢,我认识曾锐可比你还早。再说了他是我弟弟,能帮他我肯定得帮的。”
当晚,米亚球来到了三爷所修行的栖身洞府。
其实也算不上洞府,不过就是被三爷硬生生轰开的一处山体,表面不易被人发现,三爷又略施术法扰乱了人的视线图个安静罢了。
米亚球刚一靠近,三爷便睁开了眼问道:“蟒山米爷,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明明是打趣的话,可通过三爷嘴里说出了却透露出了几分义正言辞的味道。
米亚球凑上前去,讨好似的说道:“三爷您可别折煞我了,我在您面前永远是个弟弟。”
三爷瞥了米亚球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瞧你这样就知道找我肯定没好事。”
米亚球“嘿嘿嘿”的一笑,然后舔着脸说道:“三爷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小的我还真想求您办点事。”
“你倒是说啊!”三爷都快被米亚球弄的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请您帮我跑一趟罪州,帮我弟弟曾锐弄一块玉牌让他也遇一次机缘。”
“玉牌?可是十年仙府的通灵玉牌?”
米亚球连连点头,赶忙应道:“对对对!正是那十年仙府通灵玉牌!”
三爷有些恼怒道:“这种费力不讨好还得罪人的事,既然是你弟弟,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做?”
“三爷,我弟弟那不就是您弟弟吗?再说了我要是有您这本事有您这威名,那这事我保证都不带向您开口的。”
“你啊你啊,还真是难得。连你一个不太善于言辞的人都能说出这么多油嘴滑舌的话来求我,也确实是为难你了。”
米亚球面露一喜。
谁曾想三爷话锋一转说道:“你可知我去一趟罪州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以我的身份本就不便在南地四处行走,容易引起很多不必要的纷争。”
“这件事我只能去试一试,成不成的我也说不好,而且我为了他曾锐出头,那以后很多事情都可能会牵扯到他,你可得想清楚了,莫要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再来怨我!”
说完三爷将目光看向米亚球,等待他的回复。
米亚球在心中一番计较后回道:“三爷还是请您跑一趟吧,我之前做过一些事也在罪州留下了眼线,上面的人要真想办他那早就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虱子多了,不怕痒就这样吧!能出头就出头,出不了头死了那也只能认了!”
三爷有些无奈的回道:“那好吧,我抽空便跑一趟罪州吧。”
米亚球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不太好意思的说道:“三爷还请您稍微抓紧些,你过去就算再快也得要上一段时间我怕时间拖得太久多变故。”
三爷瞪了小米一眼说道:“你也知道我去趟罪州得花上一段时间的,这大半夜的你总得让我好好睡上一觉,不能让我连夜走吧!”
“那小米就先退下了,三爷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小米便走回了蟒山大寨,心想:阿锐啊,做哥哥的也尽力了,你可千万得挺住从十年仙府中活着出来呐,要不然可就成了做哥哥的害了你的性命啊!
小米离去后,三爷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曾锐是你米亚球的弟弟你得帮着他,你是我赵子潇的弟弟我又怎么能不帮你呢。
将目光回道血色镖局,自从小老鼠讲三爷的消息带给曾锐之后,曾锐整日来便将大小事务全部交给了林兵林卫跟小老鼠等人。
自己每日来都在闭关修炼,打熬身体,希望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佳状态备战十年仙府。
根本就没有再去想过这枚罪州城的通灵玉牌还能不能够拿到手,在曾锐的心中赵子潇一直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绝世高手形象。
面对乾坤两城成千上万的官兵围剿尚可从容逃生的人物,拿一块通灵玉牌自然不在话下。
果不其然,又是七日之后鳄鱼府上一名下人送来请柬邀曾锐与棍爷前往府上赴宴。
再一次走进鳄鱼这如同宫殿般的府上时,曾锐总算不像是第一回的乡巴佬进城到处都觉得新鲜了,倒是第一回来的棍爷从进府开始便是抬头挺胸大步向前目不斜视。
曾锐不由得有些惭愧,自以为见过世面的自己与棍爷一比自己可真是差的太远了。
鳄鱼站在大厅门前,笑容满面的迎接着两人的到来。
接着喝酒吃饭又是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废话,酒过三巡之后鳄鱼终于说起了正题。
鳄鱼吩咐了一声下人之后,下人不一会儿便呈上了一个巴掌大小看着古香古色的小玉盒。
曾锐和棍爷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静静地等着鳄鱼开口。
鳄鱼接过玉盒后直接递给了曾锐,并说道:“大侄子,你鳄鱼叔幸不辱命帮你把这通灵玉牌给弄来了!”
曾锐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着鳄鱼行了一礼谢道:“真是麻烦鳄鱼叔了,鳄鱼书您帮阿锐我做的事,阿锐没齿难忘。”
鳄鱼哈哈一笑,“这事你谢谢我,我倒还不真推脱。为了你这玉牌,我可是处处求爷爷告奶奶好话说尽,给上头的人许下了无数好处才把这事给办成。”
曾锐刚准备再次道谢时,被鳄鱼摆手打断。
“其实这事你根本没必要跟三爷说,咱俩关系也到位了。我鳄鱼既然开口应下了那这事儿必定会尽心尽力给你办,还让三爷不远千里上门跑一趟完全没有必要嘛。”
曾锐心中暗想:自己除了当过三爷手下的兵以外,哪有什么机会跟高高在上的三爷搭上过话。
遂辩解道:“鳄鱼叔,三爷的事侄子也是事后才知道,我自己的事既然求了您也不会再去找三爷,一事不求二主这点规矩我还是懂得。”
鳄鱼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了两声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变得颇为郑重。
在座的曾锐和棍爷心里都明白,这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下来,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曾锐,易达你们也都是在这江湖上跑的马有得必有失的规矩你们也都清楚。玉牌我是费尽千辛万苦给你们弄来了,可同样也损失了一小部分的利益。”
还没等曾锐开口,棍爷便不带丝毫犹豫的回道:“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棍爷态度略有些轻慢,引得鳄鱼眉头一皱倒也并未发作只是接着说道。
“为了将玉牌要到手,上头的态度很明确那罪州城防一事就由不得我做主了,必须交由上头指定的人来接手。对于你们年轻人而言,一点蝇头小利损失倒也无妨,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在这鳄鱼叔祝阿锐你…”
“好!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便先告辞了。”棍爷还没让鳄鱼把话给说完便一口应下,且提出了告辞的要求。
房内的温度明显降低,这四月天倒让人觉得有些寒冷,鳄鱼被棍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气的血气上涌犹如多年未喷发的火山这一刻已经隐隐有些地动山摇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