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散人们落了面子,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
至少后面一路走来,散人们安分了许多。
即便心底又悄然产生了诸多不满的情绪,在搜寻活动结束前也不会如同之前那样表现得明目张胆,只是放下台面下私下跟同伴交头接耳顶多抱怨几句。
可这种不满的情绪并不是不存在,只是在boss和利益面前暂时被搁置了而已。
洛川强压下心头的那抹焦虑。
现在他们已经走在最有可能的峡谷东南部长廊了,假如深入后依然一无所获,被压抑的矛盾迟早也会如同沉睡又醒来的火山那样突然爆发。
想到这里,他捏了捏拳心里满是愤懑:可恶,观自在的那帮人拉着boss到底去了哪里!
仿佛gm听到了他的心声似的,他队伍里的剑士突然出声,手指指向前方惊讶道:“队,队长!那里有个人!”
“有人又怎么了?”
洛川不耐烦地抬起头,见有个单人站在路的前方,身体一抖一抖似在和着自己哼的曲调,脚也闲不下来地用鞋底磨着地面,仿佛在用砂土胡乱写着什么。
他没见过孤注生,也未在对方的身上看到观自在的徽章。
如果是观自在的成员,此刻应该为了大部队在撸boss的过程中不受其他玩家的干扰而努力巡逻、警戒才是。
怎么看,他那百般无聊的模样都像是在等人。
观自在会知道他洛川此时正率领众散人玩家走在杀人、抢boss、爆装备,从此开始征服星辰大海的康庄大道上?
估计想都没想过吧,更不可能派个人来接他。
“不用管他。”
在确定对方根本没什么作用后,洛川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给予。
他想找的是观自在的成员。不要拿“半路出现个路人玩家”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来烦他!
“可是刚才那里好像还没有人啊……”剑士的声音有点儿颤抖。
对方就像凭空冒出来似的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但或许是他之前没注意路的中央才这样觉得,剑士安慰自己。
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
“他正在向我们招手,队长你认识?”
嗯?
洛川扫去一眼,毕竟对方的行为实在太怪异了。
只见那人犹如被困在久无人烟的荒岛上好不容易见到过往的船只般兴奋地又蹦又跳直朝他们挥舞双手。
“不认识,连见都没见过。”洛川连忙否认。
丫的!他根本不认识这种神经病好吧!
“哦。”那剑士想了想猜测道,“可能那人认识身后那群散玩家里的某个人也说不定。”
话音未落,对面那玩家把两手聚拢在嘴边当做扩音器朝这边大声问道:“洛川,还记得当年大月湖畔的侠玉合嘛?”
洛川脚下一个趔趄,幸好被身旁的牧师,东来夜平给扶住。
对方竟然认识他?
他停下脚步,错愕地和东来夜平互对一眼。
也是,他洛川认识的,东来夜平基本也都认得脸。看来连自己的朋友也觉得这人很奇怪。
这下终于有个跟他感觉一致的人,洛川心里也有了底气。不然对方那奇怪的问法,真让旁人误会他跟这神经病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洛川,新朋友?”东来夜看了看不远处那人,又转回来看向洛川,几乎是下意识地往没人的另一边靠了靠,目光说不出的怪异。
“擦!你那是什么眼神!”洛川感觉自己全身的毛都要炸了,指了指跟在他后面的那个剑士,“去,喊回去,就说我根本不认识他,让他过来说话。”
要是对方真敢过来,洛川一点都不介意亲手宰了他!
那名剑士苦着脸。说实话,这事根本跟他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要卷在里面像传声筒一样地传话。
可是队长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除非他不想再在这支小队混下去。
“对面的那谁,我们队长说他不认识你,你有什么事就过来说”
喊完一嗓子,那剑士连忙往后推了几步,希望下次队长随手抓“传声筒”的时候不要轮到他。毕竟在散人玩家面前是在太丢脸了!
一行人早就因洛川的止步而停下,后面的散人玩家莫名其妙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懂前面的洛川队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但总有那么几个有点头脑的玩家看出了些头绪。
一个男牧师向身旁的战士男伴凑过头咬耳朵:“哎,我说,那个什么洛川的该不会跟我们是’同一类’人吧?”
战士这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立即听到身后有人怒骂一声:“艹!又见死叽佬!”
那男牧师一听就不乐意了。虽然他和战士确实是那种关系,但看破不说破,做人要有点素质好不好啦?
立马扭过头去回嘴:“说谁呢你!”
站在他们身后的法师朝前方扬了扬下巴:“说他们呢”又莫名其妙地瞥了眼像猫一样被踩了尾巴、齐齐回过头的男牧师和战士,嘴里碎碎念,“奇怪了,又不是说的你们,跟神经过敏似的……有病吧……”
“你!”男牧师正欲再跟那个法师理论被战士一把扯住。
战士朝他摇了摇头。而无意间仿佛撞破了什么的法师倒没注意到牧师和战士的互动,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前面。
“啊,竟然果然是鼎鼎大名的洛川队长!”
站在路中央的孤注生变着花样拖时间,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啥,反正只要能将洛川一行人对注意力吸引过来就对了。
直到收到若兮和月下影给他发来的消息,孤注生才默默松了口气,这意味着落在洛川队伍后面最后几个零散的玩家终于也一并走入了由他们三人对站位所构成的三角包围圈,他的戏精生涯也该落幕了。
不由放松地扬起唇角对通讯器道:“确认过眼神,是洛川没错。”
这是三人预定的暗号。
之所以要把“动手”的信号搞得这么刺激,完全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的恶趣味。
一想到在对面睁眼也看不到的位置,两只邪恶的手已经自包裹缓缓伸出,孤注生全身都兴奋得快要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