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对这位老朋友也不甚了解……”说到这里文起的话忽然止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能算作老朋友，如果真的是相视已久的朋友，且称之为“老”，那多少是了解的。

不过是脾气秉性，还是喜好或性格，老乌鲁都是知道的。

但从它现在的话语来看，乌鲁伦萨的确对着个它称之为“老朋友”的祖石，是没有多少了解，就好像只知道它的名字，却从来没有见过一般。

隐隐地，一股陌生的气息从乌鲁伦萨的情感中流露出来。

“那为什么你要称它为老朋友，难道你们不是相视已久，彼此了解的朋友，却向是刚刚认识的，或者说连认识都不认识的陌路人…”文起多少有些着急，甚至是愤怒，不是因为老乌鲁玩弄他，而是老乌鲁的话让他费解，并对此产生了深深的质疑，由此产生的愤怒，或者说是气愤。

“你确定你的话没有欺骗自己，你所说的不是在开玩笑？”文起带着嘲笑与气愤的情感，质问道。

他对老乌鲁的话，真的是没抱有一点好感，或任何的信任。

老乌鲁不像是在说话，至少从它流露出的感情来看，它在陈述一件事实，却也没有什么隐瞒，秘而不宣，让文起猜测，这般玩味的神情。

“你……”文起本来还想在发问，当然言辞要较之前更加犀利，因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的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骂上老乌鲁两句，即便乌鲁伦萨强大于他不知多少，又助其逃脱，可心中莫名生出的怒焰，让他无法抑制，欲罢不能地想要吼上这个老家伙几句。

而“你这个老糊涂”还没有出口，迷茫与回忆中的乌鲁伦萨，却抢在他的前面开了口。

只听他缓缓道：“很多年了，我沉睡了很多年，有些记忆已经混乱，且出现了模糊的迹象，我称它为老朋友，这一点也不假，我们很早就认识，那要说道很多年以前，不过我们彼此来往并不密切，但曾经的促膝长谈，我依稀是记得的，所以它是我在世上最好的，且是最老的朋友了吧。”

老乌鲁的解释，让文起心中那燃起的愤怒火焰平息了下来。

按照它所说，的确没有一点错，“老朋友”，这位老朋友真的很老，不是表面意思，而是时间问题，它们很久便认识，而促膝长谈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称作老朋友一点也不为过，到是文起心急火燎，不解老乌鲁的话，顶了它几句，不过这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老乌鲁没有将这件事最先说出来，才会有这场不算尴尬的误会，且两人都没将各自的状态，以及出口的话语放在心上，所以没有人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只听老乌鲁继续道：“我在思索从这里走出去的办法，当然不是空间间隙，而是离开这片我无法驶离的土地，去见我这个老朋友。”

说到这里，它顿了顿，那一丝惆怅与寂寞，浮现在它的心上。

它又道：“苏醒后，我很想念这位老朋友，它是我在世的唯一证明，同样我也是它的印证，对时间来说，我们都太过苍老。”

“不过我从你拿出的那块它留给你的石核中感受到，它已然或者，且蓬勃的生命力让我心神振奋，或许它知道你会来到我这里，或许它觉得你是一个可以依托的人，但我想，它能将石核交给你，便是期望你以后还能再回去。”

老乌鲁的声音缓缓落在文起耳中，渐渐消失。

文起不禁心中一凛，似乎他捕捉到了什么，虽然仍有些模糊，但他可以确定的是，那就是多多罗安与山石族。

他并没有想将复兴山石族作为己任，但能帮助到山石族，他却觉得无比开心，从盟友的角度来看，他的目的很明确，但从朋友的感情来看，他愿意帮助多多罗安。

这或许是祖石将这块石核交给他手的原因。

只是现在丢失石核的文起，又拿什么去见这个老乌鲁口说所说的“老朋友”，光是多多罗安，他也有些过意不去。

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用石核交换狄聆。

相反，如果他不这么做，会让他一生都觉得内疚，而现在狄聆正在他的身后安详地熟睡着，等待苏醒的时机。

“只是那块石核我交换了，且在之前的大爆炸中丢失了……”文起自责地垂下了头，叹了口气，他为自己没有保护好石核而觉得内疚，但他也知道，石核对他来说，至少在当时，并不觉得重要，但若是现在，即便知道了，若是让他选，他还是会选择交换。

因为石核不知是一个，而狄聆却只有一个，且就在他的身后。

“这不怪你，若是我也会这么选。”

老乌鲁忽然认真起来，仿佛与文起站在一个占线，认同他的做法与观点，又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内心所想的一切，它都在清楚不过，“石核有很多，不单单只是你手中这一个，就像凌奉躲藏精神体的那块石核废料虫核精华，便是能量耗尽，剥离石核的废料。”

文起抬起头，目光闪烁，静静地听着老乌鲁的话，就像一个孩子，在听着老者那具有远见与开导的话，内心的波动与起伏，渐渐地平复下来。

“我想祖石给你那块石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指引你回去的道路，当然，能够帮到你，祖石也会很开心，因为你也会帮到它。”

说着，老乌鲁控制文起身体向面前的虚空抓了一抓，像是隔空取物，又像是活动僵硬的身体，很突兀，也很诡异，但就在它这么虚空一抓之下，混沌黑暗的空间间隙中，一块黑漆漆，只有拇指大的石头被它握在了手掌心。

而文起却不知老乌鲁的举动，他无法睁开双眼，就连精神体也是处在闭目修养之中。

当老乌鲁手握这块祖石时，那复杂的情绪便即消散，进而由心底产生了一丝坚定，很奇怪的感觉，文起清晰地捕捉到，想要开口询问的他，就将老乌鲁手里握着一块模糊虚幻，由尘沙般凝聚的小石块，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石核！？”文起是又惊讶又诧异，又激动又疑惑，声音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喉咙中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