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起清了清嗓子。斜着眼,看向一旁变换着形态的毛球。没有任何动静,他再一次咳了咳嗓子,有意想要问些什么似的,但一旁的毛球始终没有吭声。
安静的石屋内,均匀的鼾声回荡着。文起重新调整了她头部的位置,鼾声总算止住了。不过,摸着她发烫的额头,不禁担心的道:“毛球,她这没事吧?额头这么烫,可别一上来就把她给烧傻了。好不容易有个伴,要是疯疯傻傻的”
毛球依旧自顾自地变换着形态,没有搭理文起任何的话语。文起摸着温度稍降下来的云容额头,好奇的看着面前一臂远的毛球。“圆形、菱形、方形?嗯,什么时候竟然出现方形了。难道就在刚才,我没有注意?话说,毛球这个形态到底有什么用处,还总变来变去。”
清凉的海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感觉憋闷、无聊的文起紧着深吸了几口湿润、清爽的空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看着眼前仍在变换着的毛球,无奈叹了口气,回身又摸了摸云容的额头,手掌心的温度已经比她额头热的多,松了口气,自语道:“这个睡着,那个变着,安静的让人心烦。神经病!”焦躁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毛球的不言语,文起也不敢擅自活动,因为他们俩的距离不能相距太远,否则毛球的机体会出故障,这也是毛球早前就说过的。为保毛球机体安全,文起只能在二楼来回踱步。
几次三番,偏头看向熟睡中的云容,内心一股邪火,不,准确说是欲火,生理的欲望火苗,无端燃起。时壮时弱,生生不息,为了克制,他索性不再看她。不知从哪里找了件被单,将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嘀嘀咕咕,念叨起来。
“你个假惺惺,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以为你是谁,故作清高。圣人吗?贤者吗?你他娘的狗屁都不是。想上就上,有什么可烦恼的,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真没个男人样。管她呢!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想她也没蹶子尥(liao)。女人嘛!”
石屋内,碎碎念被一阵清风吹散了。没过多久,风停了。靠在窗边的文起,头顶上的被单又疯狂地甩动起来,嘀嘀咕咕的声响传了出来。
“不行,她是我在这尖碑世界内的唯一‘老乡’,我不能对她怎样。这里虽然没有法律、人伦道德,但是这里有我,活生生的我,我是人,是人就要有个人样,有个理性,有个人性。倘若,我和她有了这层关系,即使她没有想杀我的冲动,我的心,一样是会叩问我自己。”
云容哼哼着,翻过了身。左手无意地倚在了文起的背后,心中一凛,被单静了下来,可声音还未止住。
“哈哈!真是笑话。这里没有规矩,没有法则。谁有本事谁就是王,你别在这里装好人,看着就让人恶心。你难道是害怕,等回去了,她再把你的种种罪行吐出。拉倒吧!证据,法庭是讲证据的,她如何拿出证据来指控你。哼!我看你就是胆小。你以为你上了她,她就会叛变你,杀了你?那说明你没能力,没手腕,连个女的都搞不定,算什么男人!”
被单再一次抖动起来,“不!我不是搞不定。搞定了,她想‘叛变’,我有的是办法杀了她。但我不想这么做。我拿她当朋友,是希望她能在我最需要帮助时挺出身来,而不是落井下石,在我冰凉的背脊上,再刺一把更冰冷的匕首。就这么简单!”
缓缓将被单扯了下来,吐了口浑浊的气,看着松软的下半身,胡拉着脑袋,伸了个懒腰。
“辩论完了?还是‘你’赢了。哈哈!有心没胆,还是理性强于本性。我都在外面看了老半天了。你那下面一会儿直,一会儿弯;一会儿又直,接着又弯。我深怕‘他’下次再也直不起来,本想喊醒你,但又一深思,还是算了。毕竟,这是你的内部矛盾,擅自打扰你,怕是不妥。不过,这下来看,以后应该还能照常直起。”毛球调皮的话语,使文起紧绷的内心松快了许多。
数月之后,文起今天的克制,或者说理性,为他换来了一位难得的挚友。不!不单单只是一位。
胡拉着脑袋,傻乐一声,站起身来,走向二楼水龙头旁洗了把脸,又坐了回来道:“毛球,方形你都能变了?还有,你这机体跟煤球一样黑,就是比它再亮那么一点。哈哈!”
“少拿我打趣,你知道我是不怎么爱开玩笑的。咱们说正事。这是第三个原始封禁被打开了。我从第一个镰刀龙利爪打开的封禁中获得了菱形形态;第三个脊背龙背的封禁中获得了方形形态。接下来可能还会获得其它形态上的变化,因为它们都是为了打开试炼之地,要用到的形态。”
文起双眼冒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毛球。
“诶,你也不用像看新奇物件似的看着我,具体的细节我还不是很清楚,这大概要等到进入第一试炼地时才能真正知晓。”
文起点了点头。毕竟,他们现在解开的封禁太少了,有很多情报他们还不知晓。
“机体表面黑化,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总感觉自身有股吸力,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时有时无的,真是奇怪了。”
“吸铁石?”文起顾装惊愕道。
“去你的,我又不是磁铁。什么吸铁石,就是这次外壳黑化以后突然感觉到的,你也就别瞎猜了。”毛球郑重的说道。
文起给云容盖好了被子,将东西两面挨近木床的窗户关好,轻声轻脚的走下二层。来到一层的文起看着最里面的柜子,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石屋。“唉!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紧接再来一次,就算活了下来,估计脑子也会出问题。”
乌黑光亮的表面闪着青绿色的光,“还是先等等吧,就现在打开的封禁与获得的情报,够咱们消化一阵子得了。我也不想马上再承受一次。”
“哈哈!你怕啦?”
“怕啦,怎着?”
“还能怎着。说正事,这副职业都什么和什么,连个解释也没有。”
毛球看着身旁认真的文起,清了清嗓子,“不同的副职业,有不同的加成效果。”看着主控面板,新特性里的副职业说道:“烹饪师、探险家、记录员、龙手者、驯龙师、育龙师、建筑师、技巧家、影者、灭龙者、战争专家、奴隶、死侍,看它们的名字不就知道了。”
文起摇摇头,胡拉着脑袋,尴尬道:“真心看不懂,你也知道我这智商,比较捉急。嘿嘿!能给解释一下吗?我感觉这个关系到我在尖碑世界内的生存。”
“解释吗?言简意赅好了。”毛球看着副职业继续道:“烹饪师,烹饪出绝美的食材。制作麻醉药、兴奋剂都有相应的效果加成;探险家,顾名思义探险发掘,生存本能大大提高;记录员,记录各种尖碑内发生的事情,对恐龙的情报了如指掌;龙手者,乘骑的恐龙会有相应的属性加成,血量、攻击等等;驯龙师,驯服恐龙的好手,在驯服恐龙时有相应的加成,比如:熬夜。”
文起听的正认真,毛球却停了下来。“诶,你怎么不说了,我认真听着呢。”
“让我喘口气,缓一缓。”毛球继续道:“育龙师,在恐龙培育期间有相应的加成,可保婴儿期恐龙不死;建筑师,擅于盖房子;技巧家,从技艺图谱中制作出的物品攻击、防御、耐久等都要远高普通人;影者,这个职业不好介绍,你可以把它想成暗杀;灭龙者,专业杀龙人,虽不能手撕霸王龙,但却有与之周旋的实力。”
“不行你就歇会儿,也快完了。就差最后三个了,没事,我等着。嘿嘿!”文起胡拉着脑袋看着停顿的毛球笑着道。
“呼!这战争专家,就是战争的总指挥,不过咱们现在也涉及不到。整个尖碑世界就你和云容,上哪去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毛球郑重道:“不过,要是人多了,可就不好说了。而奴隶,就是奴隶,只知干活根本没有抱怨的机会。可以说一旦选择了奴隶,他们终身为奴,就连反抗都不能。”
文起瞳孔紧缩,皱眉道:“怎么还会有这种变态的副职业?”
“谁知道呢!也许是为了等人多了,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好办事吧!”毛球随口说了句。
“那这死侍又是啥?该不会是敢死队的意思吧?”
“嗯,你这不自己都知道嘛!字面意思都能理解,非要让我解释一遍。真累人!”毛球抱怨道。
文起看了看后方的石屋二楼,好像想起了什么。毛球道:“不用想了,这些她早就知道了。”文起想到毛球照在云容身上的那道金色光柱,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的主控面板,文起选择起来。手指不停的在虚空中滑动,上下翻着副职业一栏,不知该选哪个好。
先注意到的是烹饪师,他本来就是一个烹饪爱好者,但考虑到以后,还是没有着急点上去。再看看驯龙师与育龙师,想到自己是有点耐性的,加之驯服霸王龙或培育霸王龙幼仔,是为历练做准备,他不禁手痒痒起来。但又一想,这可能会将他拴在驯龙、育龙上,还是没有选。
毛球看着选择不定的文起,也给出了自己的意见,让文起选择技巧家,或者灭龙者,要不然战争专家。
文起明白毛球的意思,技巧家,能做出好的枪炮、弩箭等等;灭龙者,为了满足文起手撕恐龙的心愿;战争专家,他就不清楚毛球的用意了。总之肯定没有坏处。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没有必要去害他。
经过再三考虑,文起最终还是选择了烹饪师,这个他所挚爱的工作,为大家,为自己做出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