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动声由远及近,文起也不知道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多久。
但的确是很久很久…
直到有两名壮汉,将自己架起来,他的屁股都在椅子上坐麻了,这才有人过来。
架起他来的两名壮汉,那手臂的粗细与自己相同,单从这一点来看,就有不弱于罗迪的力量和爆发力。
壮汉也不说话,拖着他就这么在地上滑行,也不嫌累。
文起手臂觉得酸麻…
突然,脖颈处一棍子打了过来,说是闷棍也不为过。
“哦…”
身体一疼,大叫出声,与此同时罩在头上的头套被取了下来,一块硬物被塞进了口中。
两名壮汉速度极快,在文起还没来得及反应,绑着的手臂被松了开来,一人一边,将文起的手臂栓在什么东西上,还没去看,只听铁链声响。
哗啦啦…
坐地的文起,身子直接被吊了起来。
几乎是已“十字”吊在半空中,而冷静下来的文起,后脖颈火辣辣的疼,嘴巴大张被硬物塞满,眼中是一间很大的审讯室。
果然不出文起所料。
心里还觉得奇怪,这就被拷问上了。
“罗迪,莫拉德手下,甘愿加入反叛者队伍。”
尖锐的声音自前方传来,那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喇叭,声音扩散,拷问室并不大,而且是特殊材质建造,话音在屋子中回荡,回音与话音叠加,只震的文起耳膜生疼,几乎要流出血来。
声音在耳中萦绕,文起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细细去想这件事。
疼…
疼的难以忍受。
“罗迪,甘心加入反叛者队伍…”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是想确认,得到文起的回答。
“甘愿加入反叛者队伍。”
文起实在忍不住,大喊道:“绝不反悔。”
身体颤抖着,大喊声,一时间嗓子都哑了,似乎发不出声来。
“.…..”
拷问室突然一静。
片刻后,话音从喇叭里,幽幽地传了出来。
“罗迪,莫拉德最可靠的部下,怎么会甘愿加入反叛者的队伍?”
喇叭里声音缓缓,带着些讥嘲,“只怕是莫拉德派来,想要知道确切反叛行动时间的家伙。”
文起死不承认。
如果承认了,那绝不会好死,如果不承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过,虽然能活下来,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只是让文起不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如此明显的探听行为,为什么莫拉德会派自己来,甚至很多同自己一样的人,这不是充当炮灰吗?
不单单是炮灰,更重要的是,一点信息都探听不到…
费这么大的力气,却得不到结果,莫拉德身为统领怎么会不知道。
想到这里,文起越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很可疑,自从来到巨牙族居住地,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符合常理。
总觉得有人在幕后操纵一切。
此外,巨牙族先前他只是听说,并不了解,但听到的消息都是夸赞巨牙族齐心协力,并不像今天这样散沙一片,而且巨牙族新王很有手段,也很强大,怎么就重病,而且快要死了。
这件事太过蹊跷。
“莫拉德忠于族王,你是它最得力的部下,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么肯背叛你的统领,甘愿加入反叛者的队伍,”
喇叭中那刺耳的声音更加尖锐,文起觉得耳朵鲜血直流。
“莫拉德派这么多人来,它手下的人可真是多的很呀。”话音回荡,被吊起来的身体,一边一条锁链,向着两边用力拽动,似乎要将文起一分为二,“说出来,莫拉德让你来是不是为了反叛时间?”
明知故问。
喇叭里的声音明显是知道莫拉德的目的,却偏要从文起口中问出来。
除他之外,那些同派来的人,估计有的已经顶不住,招了出来。
突然…
拉伸的铁链停了下来。
耳畔的声音也消失无踪,一片寂静。
滋啦——
文起身后的衣服,被尖锐的东西划了开来,冰寒一片。
裹缠在背后的白色绷带,大片血迹。
又是一划,只是这次没有声音,但文起明显感觉到背后的绷带散了开来,一圈圈飘落在地。
文起并不觉得疼痛,但心里恐惧却达到了极致。
“不好。”
文起下意识抱着德兰,向着罗迪的肩部跑去,速度之快,就连文起都觉得意外。
不过伤痛却让文起面色惨白,呼呼喘着粗气。
就见一个巨牙族人,自被吊起的罗迪身后走了过来,脚步很轻很缓,却一把住了罗迪的脖颈,左右揉捏,似乎在找什么。
德兰初时还不明白,但见那巨牙族人在摸罗迪的脖颈,心底一寒,吓的一激灵。
“快拔出来…”
德兰吓的脸色惨白,忙道:“在不拔出来,就要被发现了。”
说的快也不如那人摸的快。
“咦...”
就听那巨牙族人忽然惊疑一声,听来很是欢喜。
然后顺着罗迪的后脖颈,手指按压住了刺入体内的针状叶,文起想拔出来,也拔不出来。
事实上,文起根本没有机会拔出针状叶。
在他发现的第一时间,便是抱着德兰跑向罗迪肩部,皮甲保护之下。
而在这一时间,那巨牙族人手掌已到了脖颈处,手指揉搓在脖颈两侧,针状叶已然在那人手指间。
“怎么办?”
德兰话还没说完,那壮汉的手捏出了针状叶。
文起二话不说,抬手将头顶的针状叶斩断开来,忍着疼痛,抱着德兰跑向着罗迪腋窝下。
两个只有绿豆大的家伙,在满是皮毛的巨牙族人体表乱跑,极难发现,但文起后背受伤,头顶针状叶被切,疼痛的他还未跑到腋下躲避,已然晕了过去。
针状叶拔出的瞬间,本来苏醒着的罗迪,直接晕了过去。
而壮汉手中的针状叶,被提在眼前,如一根丝线般,随风飘舞。
“嗯…”
壮汉随口一吹,针状叶便在风中飘摇着落在地上。
显然有些失望。
本以为摸到的是针状叶,却没想到是一根发丝,就这么吹了出去。
“找到了吗?”
身后突然一人走了上来,“让我摸摸看。”
就见那壮汉摇摇头,后面的人便伸手放在了罗迪的脖子上,摸来摸去,却没摸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没有,你看罗迪的状态,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晕了过去,如果不是针状叶,罗迪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又走上来一人,“乌索,哈萨姆的伤你看过了,是乌鲁伦萨的手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