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今天从家里出来就一直坐在山洞里发呆,脑海里各种回忆的片段纵横交错尤其是李心那句,钱总没有命重要,他想起更是心如刀绞,慢慢的摊开自己手里的帕子和一封信,他这次来山上其实不光仅仅只是为了打猎,一部分是为了躲避李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方荣对李心会产生愧疚感,产生难以名状的情愫,难道一定要给李心找个如意的夫君,风风光光看着她兴高采烈的上饿了花轿,自己才会心安理得的带着小宝远走高飞,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吗?
一想到这,方荣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了,自己一定是觉得二狗子不是良配,怕李心重蹈覆辙,才犹犹豫豫到现在的不知所措,一定是这样的。
涵曦妹妹和自己说,她父亲赌坊里输了大概二百两银子,要是没有的话,父亲要把送到王员外家当妾了,涵曦妹妹怎么可以去当妾呢,她是那么圣洁,那么的一尘不染,方荣握紧手里的帕子,想着在镇上看到涵曦那双孤苦无依绝望的眼神,方荣心里就一阵的揪心,而这种痛却和想起李心淡然的眼神带来的痛楚完全不一样。
自己总不能厚着脸皮去把李心的鹿要回来吧,再说了那鹿的角已经给李心卖了,鹿肉其实值不了几个钱。
二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其实对于一穷二白的庄稼汉来说其实也是个天文数字了,就李心这么大张旗鼓的造房子总拢也就花了不到六十两银子。
自己要是这次能猎上一只老虎可能还有希望,可是老虎或者狗熊别说这些不好碰到,就算是碰到谁不是绕着跑的,打猎其实和战场一样,都是刀尖舔血罢了,面子上看着风光,谁又不是为了生计拿命在拼了。
李心是说给自己钱,可是她哪有那么多钱,而且她每天天不亮就到山上捣腾草药,这么辛苦赚的钱,自己也是于心不忍的,不给她继续添嫁妆,自己心里已经很内疚了。
想到这里,从不喝酒的方荣喝了一口烧刀子,带着弓箭出发了。
李心按着记忆和二狗子说的路线终于在日落之前找到了小木屋了,李心大大方方的进了院子大声喊道:“我来了。”就像是去一个久熟的朋友家一样。
“里面请。”有个声音传了出来,但是不是二狗子的声音。
李心这才注意到木屋里多了个四十多岁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看着体态轻盈,精神抖擞,不似普通人,应该是个练家子。
李心更加笃定二狗子果真来历不凡,看来这小小的方家村真是卧虎藏龙,一定藏不为人知的秘密,李心再次在心里给自己瞧了警钟。
不过李心对这些可一点都不感兴趣,她一直相信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虽然自己不惧怕死亡,但是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做了替死鬼,虽然自己对这副身体很不满意,如果情况真如自己预测的那么糟糕的话,这个时代又没有器械手术,自己除了吃喝拉撒的也就被迫无欲无求了,但是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要希望。
“你倒是守信用。”二狗子看到李心如约而至,心里还是有点小雀跃的,自己的生活波澜不惊太久了,李心就是一个乐子。
“你的诊金出的高啊,我放着有钱不挣那就是傻子,再说了,我心疼我家夫君天天去深山老林里拿命挣钱,我心疼不行啊。”
二狗子看着李心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嘴角上扬的挑衅道:“我记得某人以前可是拼死拼活不过一切、费尽心机的要做我的夫人呢,还一个劲的说自己的夫君不解风情就是个木头脸,而且家徒四壁,怎么也配不上你的温婉可人,今儿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脑子不好使了?”
忠叔听到二狗子的话,脸抽动的厉害,少爷这是怎么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还眼巴巴等着人家救治的,就这么明晃晃的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虽然眼前这个不是女孩子,勉强只能算比较丰腴的妇女,不也是个女人吗?不也都是爱面子的吗?
李心没有理会二狗子的阴阳怪气,刷的亮出一排银针阴森森的说道:“我以前是不知道你这么废,要不也不会以身试法的,再说就你这身体还中看不中用的,我就算是有心,你也无力啊,对吧?”说着李心也挑衅看了眼气定神闲的二狗子。
二狗子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副无所畏惧的语气说道:“那也比你不能看又不能用好太多吧。”
李心听了二狗子的话,又想起自己疑似石女的身体,拿着银针愣在那里,二狗子看银针迟迟没有落下来,转过身,看着李心若有所思的表情,慌忙说道:“你现在是能看能用了,怎么看都比以前来的活色生香,倒是我现在受制于人,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二狗子说完四肢瘫软在床上,一副你来吧,爱怎么样,怎么样,谁怕谁,大不了老子今天面子当鞋垫子了。
李杏看着床上冰冷又艳丽的脸庞,心想男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妩媚呢,这叫女人怎么混啊,尤其是像自己一身赘肉长得惨不忍睹的女人。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一天到晚想嫁给你吗?”李心一边试针,一边岔开话题。李心这样做是防止病患因为过度紧张拼命抵抗,绷紧的肌肉弄断了自己的银针,这可是花了二十两银子购的,而且朱掌管还是看在自己人美嘴甜的份上,半卖半送给自己的。
正在抓药的朱掌管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看着一边的小童疑惑的问道:“谁又在无缘无故的编排我了?”
边上抓药的小童笑嘻嘻的说道:“师傅,不是编排你,都说一想二骂,我想应该是师娘想你了。”
“你这孩子,怎么尽说有的没有,不正经,赶紧背方子去。”朱掌管话还没说完又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药童噗嗤笑着说:“师傅,二骂,可能是谁骂你了,你是不是偷看哪家大姑娘洗澡了。”
药童话还没说完,朱掌柜第三个喷嚏接踵而来,药童忙抓着方子跑到后院,留下一串话:“师傅你病了,你可要仔细些,别传染给师娘了。”
二狗子用他的桃花眼狠狠的瞟了眼李心,现在怎么看李心就怎么不顺眼不威而怒道:“你真是越说越没谱了,想嫁给我的人,那可是排山倒海啊,里里外外都可以排到京城了,你想想,当时我那么嫌弃你,你不还一天到晚有事没事就在我家门口瞎晃悠,期待与我的不期而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