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帅哥,也没有什么值得特意介绍的地方,我叫祁有枫。”
祁有枫坦然回应。
“我的事很简单,无须各位在意。商队的事就有些复杂了,你们要不要与那边的人见个面交流一下?”
祁有枫的话倒是让几人惊讶了一下。
“你该不会是怕我们,不敢说话了吧?”约克讥笑道。
“他这样也挺好,”迪昂对着约克点头,“简单的事情,简单的态度,我们就不要让它复杂化了。”
祁有枫的事情当然很简单:他喜欢年年。祁有枫的态度也很简单:他喜欢年年,这是两个人的关系问题,与其他人其他事无关。
虽说有些被敌视排斥的感觉,迪昂却很欣赏这样的态度。
不吝惜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不过分宣示自己的欲望,这就是一份难得的朴实了。
迪昂自己便是个营造浪漫的高手,在处理异性关系时也惯于主动和强势,此时倒是对这种朴实颇为满意。
“行了行了,只要你不像这家伙一样拈花惹草四处播种,我们也懒得管你!”克拉夫特审视完毕,不耐烦地摆手,看起来像是在赶人。
“从来都是花草缠着我,而且我也没有播种。”迪昂喟然长叹。
托尼克的福,他在其他人眼里的形象是挽救不回来了。
克拉夫特瞪眼,左手袖口探出一个钢管,抵着他的胸口:“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话!”
迪昂投降,抬手推开枪膛,略一迟疑,微微偏转身子,用指尖揉了揉那个圆圆的红色印记。
年年飞速转头,果然看到了几个目不转睛的小姐姐,有红着脸状似目光躲闪的,也有胆大的咽了口口水,更有甚者看着迪昂攥住枪膛摩挲的手指坏笑。
年年捂脸。她是不是应该去提醒一下是岁,小心别让行会里的妹子被人拐跑了?
克拉夫特面色一僵,用力抽回枪管,又把枪口在摩根夫人身上蹭了蹭。
这下哧哧坏笑的人更多了,迪昂一脸无辜地摊手,笑纳了双胞胎竖起的大拇指。
祁有枫饶有兴致地旁观这些人的相处模式,旁若无人,肆意随性,却也有内敛的共鸣。
有这些人在,想必年年与她那位哥哥相处起来,也会更自如更自在一些吧。
萨拉留意到祁有枫这一细微的目光转向,推了推年年:“要不要去跟他走走?”
“嗯?”年年回头。
“他不是说那边的商队有情况吗?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那也要等尼克回来再说吧,或者你们谁跟我一起过去。”
年年顿了顿,补充道:“我想还是那个魔族的事情。”
年年把魔族的存在大致说了说,也解释了一下为何先前圣诞小丑团会看到那些绕过来的盾兵。
“你这位哥哥……”
几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转移了话题:
“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年年讶异,左右看看,“我就想着,赶紧把这个捣乱的魔族揪出来,不然谁知道那些麒麟军又要被祸害多少次。”
“我们来之前,这件事有什么进展吗?”海德眉梢一挑。
“其他人毕竟跟麒麟军的士卒不熟,是岁说最好先让那些人自己排查,筛出一些嫌疑人后再重点监督。”年年回道。
“你怎么看?”萨拉看向祁有枫。
“很合理的做法。”祁有枫微笑。
“驱魔?这怎么听起来像是我们的业务范围?”杰基尔抓头。
“难道要我们洒圣水?念圣经?再拿个十字架戳戳戳?”海德嗤之以鼻。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了约翰,和他抱在怀里的那本黑皮烫金的书。
“敬畏神,谨守他的诫命,这就是一个人应尽的全部的责任。”约翰抱着圣经认真地道。(注1)
“好吧,这也不归约翰管。”海德耸肩,替约翰表达他的无能为力。
“你们要不要来个武力驱魔?”
约克咧嘴一笑:“那还不如让摩根夫人用胃液驱魔。”
克拉夫特没有理会海德。他不觉得这是机械和齿轮能解决的问题。机械和齿轮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与他无关。
“既然是发生在这里,解决方法应该还是落在我们华夏区的玩家身上。”祁有枫察觉到这些人的漫不经心,适时地洒然一笑。
“等到下次那个魔族再出现的时候,我们留心一下就好,既然要把东西方联通,或许我们也会碰到这种状况。”萨拉微笑圆场。
“我们?”杰基尔眨了眨眼睛,“我们需要驱逐魔鬼吗?”
......
年年最终还是和祁有枫一起去找是岁了。
留在原地的圣诞小丑佣兵团始终与行天下的玩家们保持着距离,甚至他们之间也不再交流,或坐或立地做自己的事情,享受着自己才懂的乐趣。只有迪昂径直走到了一个女玩家面前,片刻后与这位女士相携而去,消失在了如水月色之中。
年年抬头看了看天色:“我希望他至少能赶在明天中午之前回来。”
“这种情况可不是好榜样。”祁有枫暗赞了一下迪昂识人的眼光,这位新女伴刚好是那种洒脱开放的类型。
“我知道啊,这种生活方式其实是不太好的。”年年点头。
“哪里不好?”祁有枫笑问。
“嗯......就是不太好呗!”年年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她要是敢向迪昂学习,要么是迪昂,要么是别人,肯定会出人命的。
“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评判的标准,随心随性也没什么不好,”祁有枫笑意温然,语气中肯,“只不过像他这样浮萍一样的生活方式,难免会让旁人觉得太过漂摇,有些孤独无依罢了。”
这或许才是尼克那些人对迪昂的生活方式大加贬低的原因,也是迪昂欣然接受了这种贬低的原因。
人心总有一份善意,有些时候只是不想看到别人与自己走在同一条道路上。
年年懵懂地点头,她从来不觉得迪昂有为自己的人生苦恼过,但她也觉得祁有枫说的话有些道理。尼克说过,归属感是很重要的,很多时候为某样东西打上标签,不是为了方便整理,而是为了营造出一个“拥有”的假象。
“看起来你会跟他们相处得不错。”年年微赧。
“这是我应该做的。”祁有枫说完,看向了迎面而来的是岁,“这也是他应该做的。”
年年扭头,顿时有些头疼。
“我总觉得我哥哥不会太喜欢尼克他们。”
“失而复得后更加强烈的占有欲,可以理解。”
“你的心态也太好了一些吧?”年年莞尔。
“我也有占有欲。”祁有枫拉住年年的手向自己怀里一带,四目相对,“但我想要的是你的世界,是你的未来。”
“他想要的,是你的过去。”
年年微怔。
“要么把他变成你的过去,要么把你变成他的过去,年年,我们都会等你的决定。”
祁有枫紧紧地抱住年年,又推开了她。
“记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