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枫虽然已经是制衣这一领域的“祁大家”了,但是用皮革料制衣还是第一次,做披风这种东西而是第一次。
所以虽然他很想亲手把那一卷麂皮一点点地变成一席披在年年身上的披风,或者是斗篷,但在权衡了一下之后,祁有枫还是把具体的裁剪工作交给了秦掌柜。
而他要做的就是出设计图,和最后对细节的修饰,当然也有一点监制工作。
在跟秦掌柜谈妥相关事宜之后,祁有枫把那卷麂皮暂时存放在了“虹缂”也就是这家小店里。
而跟着秦掌柜的侍从去里间量尺寸的年年,不一会儿也脸红红地挪了出来。
“怎么?”祁有枫的目光从年年的脸上移到了那个给她量尺寸的侍从身上。
“没事没事!”年年连忙摆手,一步挡在了那个侍从身前,问祁有枫:
“我们现在要在这里等吗?要等多久?我能不能先走?”
她才不想说,刚才被人量尺寸的时候,也同时被人好心地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她的发育问题......比如,尽量避免穿太紧的衣服,但也不要太放松......
年年扫了一眼身材玲珑有致的秦掌柜,又想到了刚才侍从的“你今年才十三四岁吧,没想到个子已经这么高了”,觉得大概可能或许自己是要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了?
不过这好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见到效果的事情吧......
年年又把目光移向了秦掌柜,要不要找谁问问,这个有没有捷径?
不过问谁呢……
下一瞬,一个身穿海蓝色长袍的女子身影闪现在了年年的脑海里。
my dear sarasvati, i need umuch !!
年年想起了圣诞小丑里的水系圣法师萨拉斯瓦蒂,萨拉姐可是她见过的身材最好的女人了(迪昂是身材最好的男人),或许等回去以后可以偷偷请教一下?
不知道她最近有没有新纹了什么图案,年年记得自己走的时候萨拉正在构思一个大洋洲袋狮的新图案,想加在左臂上。
想到这里,年年脸上的绯红渐渐消退,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
自己已经离开盖亚大陆将近一个月了,时间过得好快……
还真是,有点想他们了,也想那个尼克安置下来的大房子了。
……
祁有枫一直等年年安静下来,并且目光重新聚焦到他身上之后,才开口答道:
“我们不用在这里等,关于样式和细节我还要再斟酌一下,不会立刻就开工的,我把那卷麂皮暂时存放在这里了。”
年年点头,跟着站起身的祁有枫跟秦掌柜道了别,在侍从的陪同下走出了这家不起眼的小店。
“我们要不要”
才踏出店门,年年的话也刚说到一半,就见她目光一冷,表情凝重地看着这家小店之外的街道。
祁有枫也立刻抽出双刀,双臂微抬,一步向前,把年年护在了自己的背后。
同时,祁有枫也缓缓地用目光从左到右扫过了这些出现在店外的陌生人,握刀的手不由地紧了紧。
这家小店就坐落在热闹的主街上,平日里总是人来人往诸多喧杂的宽敞街道上如今悄无声息,而街上的人依然不少。
不是行人,是特意等在这里的人。
年年没有抬头,只是状似无意地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头顶的五行岛,又把目光落回了地面,略向侧边挪了一步,看向了那个正一脸殷勤笑容走向她的人。
这人样貌英俊,衣着也整洁干净,就是整个人似乎都有点没骨头,和他那个弯弯的笑容一样,让人有种想拿尺子矫正一下的冲动。
“这位就是年年姑娘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想不到年年姑娘竟然是这么一个天生丽质的小美女,那些说年年姑娘疯癫残暴的人真是都瞎了眼呐!”
“刷”地一下,一把纸扇从来人的手里展开,夹杂着几缕花丝的烫金绸纸上面潇洒不羁地写着四个大字:风花雪月,落款则是一个字体更加放/荡不羁的“怡红公子滟”。
不过可惜这些书法潇洒随意得过了头,年年很努力地辨认了一下,还是没看出来这写得是个啥,于是便扭头问祁有枫:
“这花里胡哨的写了个啥东西?”
“衣冠禽兽。”祁有枫淡淡地说道,还给年年翻译了一下那个落款,“右下角是写字的人的名字,意思是讨人厌的花/花公子。”
“噢。”年年表示懂了,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那个纸扇。
“这就是传说中的草书?根本看不出来是写了这几个字,好神奇!”
来人捏着纸扇的右手青筋尽显,啪地一声把纸扇合在左手掌心里,用这扇子指向了祁有枫的鼻子,厉声喝道:
“没读过书就别胡说八道!这么天真烂漫的年年妹妹若是被你教坏了,你付得起责任吗?”
说罢,他又看向了皱着眉头的年年,身子和语气都软了下来:
“年年妹妹,这几个字呢,是风花雪月,也就是咱们华夏文化的精髓,你久居国外,恐怕是不太了解咱们这几千年文化的美,不如让我请你去坐坐,咱们好好探讨一下?”
“探讨什么?”年年挑眉,目光流转,午日阳光下的浅绿色眸子愈发如水晶般剔透。
“年年妹妹,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吧?”来人像是入了迷,一眨不眨地痴痴盯着年年的双眸,声音温柔得都滴出了水。
“怡红公子滟,蘅芜潇湘枕上尝的名誉会长,爱好和特长都是假意吟诗作赋、实则勾三搭四,据说个人理想是坐拥后宫三千,不过实际上倒是统领了三千有同样爱好的,人/渣。”
祁有枫的语气冷厉,也难得有些尖锐,一边说着一边横跨了一步,再次把年年挡在了自己身后。
视线被阻隔,这位公子滟顿时回神,看向祁有枫的眼神已经写满了厌恶和忌惮,但还是彬彬有礼地回道:
“这位兄弟,我与你应当是初次见面吧?不知你是从哪里听来了一些不知所谓的流言就信以为真。虽然我不惧这些诽言谤语,但是你这样道听途说,是不是有失公允?”
祁有枫懒得再跟他说话,侧首轻声地说了一句“走吧”,就要带着年年离开这里。
年年却对这个公子滟有了些兴趣,拽了一下祁有枫的衣袖,让他别急着走,自己绕过祁有枫,与这位面露惊喜的公子滟四目相对:
“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就为了和我讨论讨论这个什么文化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