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干嘛！放开她！”
果然不出年年所料，最先有反应的不是围观群众，而是跟在他们二人身后几步远的三尺水。
三尺水怒气冲冲地赶上来，抓住年年的胳膊把她从祁有枫身边拉开。
年年很是开怀地捂着肚子大笑，指着三尺水嚷嚷道：“喂喂喂，你这是为了谁？你自己还是是岁？”
“你疯了吗？犯什么神经？”三尺水被年年这突然高扬的笑声给吓了一跳，看着那些若有所思的围观群众，只觉得冷汗直流，脸上的温度却在直线上升。
“哦，没什么。”年年一秒收住笑容，神情淡淡地看向了祁有枫，“枫哥，我们去通天楼。”
“你去那里做什么？通天楼向来都是八卦集中地啊。”听到这话的三尺水又受到了惊吓，他总觉得是岁交代的“藏好年年”的任务已经瞬间飞升魂归故里了。
“要么跟着，要么滚。”
年年看着三尺水，冷冰冰地甩下一句，不顾路人们竖起的耳朵，又加了一句：“滚回去找你家是岁去。”
三尺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没在发烧，又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好像也不是做梦，那就是我这次上线的姿势不对？
于是，光天化日，众目昭昭，三尺水把自己的角色扔在了大路中央，下线寻找正确的游戏姿势去了。
年年也不管三尺水这个被扔下的“身体”会不会遭遇不测，头也不回地拉着祁有枫走了。
“我记得唐青笠指的方向是……”年年看着路边标的“坤为地”，拿不准这个是街道名还是编号。
“我带你去吧，我记得通天楼应该是在巽字区，我们走过去应该就能看到了。”祁有枫看出了年年的迷茫，拍了拍年年的肩膀，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那走，我们去通天楼！”
“据传，来到华夏的唯一一名精灵族玩家叫做年年，姿色平平，性格恶劣，人品低下，善于伪装成天真少女，已知在到达长安城后当天就与陌生男子出入酒楼并共度良宵。”
“据传，精灵年年手上的月灵木，可以百分百提高任意技能效果，同时持有人的血量和蓝量上限增长百分之百，恢复速度增加百分之百。”
“据传，精灵年年手上的红色箭矢可以开山裂石，白色箭矢可以吸人血肉，强力无比，猜测所用材质有可能为不输于月灵木的神级材料。”
“据传，精灵年年在通天楼与行天下的三尺水搭讪，之后两人单独前往了通天楼内的包间，后三天三夜不见两人出现，据知情人士说，这三天里两人所在包间点了很多外卖。”
“据传，根据热心的外卖小哥描述，年年接外卖的时候神色十分疲倦，似是劳累过度。”
“据传，离开三尺水的第二日，年年在长安闹市与两名男子行为亲密，并亲口喊了两人哥哥。”
“据传，当天晚上，年年曾经与一名外族俊美男子在通天楼内单间幽会。”
……
“这种程度的消息也值得大家这么激动？”年年把手里的几张纸扔到一边，看向明堂通天楼的负责人。
“后边的比较劲爆。”这位脸庞圆圆的负责人笑眯眯地递过来另一叠写满字的纸页。
“我看看，”年年一边翻，一边高声念着，“脚踏两只船，一边勾引行天下会长是岁，一边与天工坊会长木本尊暗通曲款，无耻引诱路人套取任务情报，成功完成任务后私吞奖励，冷血抛弃再无价值的无辜路人。”
“这几个确实要有趣一些。”年年大马金刀地靠在一张红木宽背扶手椅里，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晃啊晃地点着地。
通天楼里的十几个玩家面色尴尬，无措又鄙夷地看着这个旁若无人的“祸水红颜”，却没有一个人离开通天楼。
因为年年的这把大椅子正好摆在了通天楼的门口，这椅子的宽度刚好把门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年年跟着祁有枫来到通天楼后，直接把自己的通天楼令牌给拍在了咨询台上，要求调阅所有关于自己的消息。
这位脸庞圆圆的负责人立刻亲手送上了年年想要的资料，还贴心地按照时间顺序给整理了一下。
年年在楼里扫视了一圈，发现了咨询台后边的大椅子，吭哧吭哧地就搬去堵了门，然后就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声情并茂地高声朗读起了自己的绯闻轶事。
通天楼这种地方，人自然是不少的，年年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不过有些人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也有些人大概比较厚道，也或许有些人急着要拉亲朋好友来围观，总之不少人在看到年年出现时就安静又快速地溜了。
最终留下的就是这十几个大无畏地等着收获最新八卦的人，一边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年年娇小的身条，一边鄙夷地在她和祁有枫之间扫来扫去。
结果，在看到年年堵门开朗诵会的行为后，这些人就集体石化了。
“我说，这算不算我给通天楼做的贡献啊？”年年又翻拣了几个比较有趣的消息念了念，问这位负责人，“是不是该给我分点贡献度？或者换成钱也行。”
“……这些消息都是免费发放的。”负责人依然笑眯眯。
“……妈蛋，老子贡献了你们这么多流量，你们就不能赚点钱吗？”年年不满，又指了指手里的一张纸，“这个，说我在洛阳如何如何的，我什么时候去过洛阳了？”
“不仅仅有你在洛阳的艳遇，还有你在晋阳的，在云梦泽，在神农谷的，哦，有一个更劲爆，可惜被撤了，是说你在少林寺后山偷/情的。”负责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
年年无语，她这是有什么分身术？这些创造八卦的人都没脑子的吗？
“说实话，这些东西是真是假根本没人去求证，你的名字也不过是个铭牌罢了。只不过现在谈论你已经成了潮流，两个人见面要是不能说出一两个关于你的最新消息，那就会被嘲笑是乡巴佬的。”
“要是哪座城市的通天楼不能发布一两个关于你的消息，这个城市的玩家也是要被当作孤陋寡闻被嫌弃的。”
负责人还是笑眯眯，看着年年的神情十分慈祥，像是在看一个送财童子。
“都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也不想办法赚点钱？合着你们就是八卦的搬运工，还是义务劳动的那种？”
年年也不生气，还饶有兴趣地思索了一阵子。
“来来来，拿纸笔来，我本人给你们提供些独家小故事。”
负责人动作极快地递上了纸笔，还很是殷勤地蹲在了地上，让年年垫着自己的后背写字。
年年刷刷刷地在每一张纸上都写了一行字，然后一挥手：“好了！先把这些题目发出去，想要看正文的，就让他们掏钱！”
祁有枫一直就站在年年的身后，笑看年年胡闹，现在也把年年留下的这几行字给看进了眼里。
饶是他这么敦厚老实的人，此刻也不由地有点脸红。
《我和他他他他在秦岭的日与夜：月下花丛篇》
《我和他他他他在秦岭的日与夜：溪流软玉篇》
《我和他他他他在秦岭的日与夜：血染枝头篇》
……
负责人这会儿也看完了这几个标题，对着年年竖了个大拇指：
“就凭这几个标题，这些故事就能大卖了！”
然后就期待地看向了年年：
“正文什么时候能写完？不用多，一个故事一千来字就行。”
“写什么正文！”年年把笔一扔，“他们不是想象力丰富吗？让他们自己想去！”
“这个……”负责人面露难色，“这样的话就算是虚假信息了，我们不能发啊。”
“这个时候你倒是讲规矩了。”年年鄙视。
“哪怕你写几个字也行，不能空着啊！”负责人把地上的笔捡起来，塞回给了年年手里，“这些消息卖的钱会分给你一半的，而且也会算是你的贡献度。”
“这样啊……那还真不能空着……”年年拿着笔想了想，又给每张纸上都添了一个字加一个标点：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