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警告你啊……”
对于季的挣动和威胁,关山充耳不闻,扛麻袋似的将人扛进了后院。
疾风勾头看了眼,随即晃了晃大脑袋,若无其事的继续吃自己的草。
甲乙丙丁就没这么镇定了。
它们还以为关山和季在玩什么游戏,跟在俩人后头上窜下跳,积极踊跃的想参与进来。
由于姿势问题,季的头发倒垂了下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
小丁兴奋的不行,蹦跳着去咬她的发梢。
虽然这傻狗还没有傻彻底,只用了一点力,但依旧扯的季头皮发疼。
“小丁!”她恼怒的喊了声,
小丁得到她的“回应”,不但没停,更来劲了。
季眼泪都疼出来了,气的狠捶关山的背。
“我头发!要秃了!”
关山听到季喊小丁时,还以为她是让小丁咬自己,没想到竟是这小家伙自己作乱,还欺负起了季。
他停步转身,扫了小丁一眼。
小丁立马安静如鸡,还冲季呜呜了几声,那委屈样简直不忍直视。
还有脸告状,想让自己给它讨回公道?
想得美!主人都有难了,还在那傻乐。
季算是看透了,这几个吃力扒外的,反正护主是不可能护的,坑主倒是一坑一个准。
可怜她现在,自身难保……
他们刚到家没多久季明方就上门了,眼下和大宝应该正在东屋上课。
这要是被他看见了,多丢人啊……
季向来能屈能伸,赶忙收敛怒意,软下声音。
“那个,有事可以好好说嘛。你放我下来,咱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敞开心扉、推心置腹,怎么不比现在这样好,对不对?季老四有句口头禅,以前我不以为然,现在却觉得甚有道理,那就是做人要体面。要是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你的君子风范,我的淑女风度……”
关山打断她:“你再不消停,我直接扛你去大宝那屋,问问他晚上吃什么。”
季的唠叨声戛然而止。
气不过,咬牙又捶了他一下。
她的小拳头对关山来说跟挠痒痒差不多,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关山继续迈步,不过好歹给她留了点脸,没有进堂屋,还是去了他住的东厢。
东厢门关上,关山扛着季往床那边走。
季顿时炸毛了。
“你、你、你……我再次警告你啊,再不放我下来的话……”
季一只手扑腾着抓住他领口,然后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曲起身子,头凑近他耳畔。
深吸一口气,积聚起气势:“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要咬人了!”
离得这么近,说话的气息难免扑到关山脸上。
关山僵了一下,手臂一使力,将人抛到了床上。
棉被够厚,季陷在里面,挣扎着坐起身。
想捶人吧,看看高高大大一座山似的男人,不是对手。
只能捶棉被泄愤。
“你到底要怎样?”
关山盯着她,迈步逼近。
季赶忙往另一边移,正想跳下床,被关山堵了个正着。
再联想到他之前说的什么,让别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他娘子的话。
虽然她知道关山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不理智的事,但……
“我劝你冷静啊。玩笑归玩笑,如果你脑子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还是趁早放弃的好,否则……”
“否则如何?”关山轻描淡写的接话。
季冷下脸来:“我能治你,也能……”也能毁了你。
可不知为何,后半句竟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不过即便她不说,想必关山也已经领会了。
他双眸转暗,嘴角也沉了下来。
安静的房间,无声的对峙。
关山伸出一只手,不顾季往后缩的举动,将人拉到了床沿。
而后从旁边的五斗橱上拿过梳子,递给季。
季一愣,不明白他闹的是哪一出?
“梳头。”关山瞄了眼她半挽的发髻,意有所指。
搞这么大阵仗,弄得如此心惊肉跳,就是请她进来梳头?!
季捂住心口,简直有吐血的冲动。
挥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不梳!爱梳你自己梳。”
关山皱眉,不再跟她废话,俯身欺近,一只手按住她肩膀,另一只手将她头上挽发的簪子抽了下来,而后用手拨了两拨,头发便全落了下来。
青丝如瀑般披散了半边身子,愈发显得雪肤红唇,让人一眼不敢多看。
然而季此时已经处于暴走边缘,哪里知道关山是什么心思。
她昂着头,瞪着眼,只想跟关山决斗。
“我头发招你惹你了?”
关山喉结动了一下:“以后,全部挽起来。”
凭良心说,经过姓秦的那场乌龙,季也有反思过,自己是不是将头发全部挽上去比较好。
但人都有逆反心理,自己想,和别人逼,那是两码事。
“为什么要挽起来,我就喜欢现在这样式的,不行?”
“你已为人妇,理该挽发。”
季抱臂:“别以为我好糊弄,现在可没那么多讲究了,嫁了人的年轻小媳妇,梳我这样头的比比皆是,又不止我一个,也没见出告示不许梳。”
关山忍耐道:“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嘿!”季不乐意了,“我怎么了?我就是不喜欢梳,我也不会梳。”
其实整件事最根本的问题就在这她真的不会梳。
曾数年如一日扎马尾的人,连小辫都编不好,半梳半挽就是图个省事,全挽起来东穿西绕的,对她而言难度系数实在太高。
关山拧眉,似乎在判断她所言真假,又似乎在衡量一件很严肃的事。
半晌来了句:“我给你梳。”
季呃了一声:“你?”
关山没有解释的意思,将她拨转过身,研究了许久,这才略显僵硬的动作起来。
季也没了火气,任由他在自己头上捣鼓。
感觉后面的头发无数次盘起又无数次滑落,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样,都说了很难梳。”
关山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有力无处使过。
明明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头发,握在手里却软滑的不可思议,根本无处下手。
眉头已经打上了死结,偏偏不肯放弃,还较上了劲,大有不成功不罢休的意思。
季一开始还有兴致配合,不多会儿就哈欠连天了。
眼见着外面天光渐暗,再加上被扯了两次头皮,耐心告了罄。一把按住头发,转身瞪眼,问罪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关山似乎也觉着理亏,缓缓收回了手。
“这下可以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