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邦叹息一声，闭上眼睛一会才睁开，他缓缓说道：“第二天我们刚起来，让人送早餐过去的时候发现工人们已经起来，还挖到树根的底部，我们让工人绑住那颗巨大的葡萄树，请吊车司机把它吊出来，吊到我们请来的大卡车上。你们绝对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环顾四周一圈，赵国邦视线落在林久泽身上，一脸凝重后才接着说：“原本球状的根系突然松开，泥土散落了一地，变成垂直的根系，很长很长，最长的根系有近三十米，我们把围墙拆了才把根系拉上大卡车里。

绑好根系后直接送到这里，很顺利来到来门口，用最大型的吊机吊进早就挖好的深坑里埋好。

接下来算不算异常我不知道，这棵葡萄树种好后一直恹恹的样子，树叶掉了很多很多。

直到囡囡三岁生日那天，囡囡在花园草地里乱跑，跑到树叶快落光的葡萄树下的时候突然对大树说：“你要好好长大，结葡萄给我吃，不然我就一把火烧了你。”

我们当时还笑话囡囡童言童语，但是从那天起葡萄树的树叶不再掉落。不止不掉还不断地长出新叶，不到一个月就开始开花，然后长出小葡萄，六月初的时候葡萄就成熟了。

要知道这个葡萄是很古老的品种，一般是九月份才开花，十一月份才有葡萄吃，一年一季而已。

现在一年结两次果子，只是第二次推迟一些，十月份开花，十二月份结果。”

无奈的赵国邦揉了揉眉心，好在家里的请的保姆司机厨师都嘴巴很紧信得过的人，从来不把家里葡萄树异常的事说出去。而且他和他们签订了保密条约，他们也签了。

“挖树的那些工人后来怎么样了？”林久泽担忧问道，这事居然也和囡囡有关。

赵国邦喝了几口茶水才说道：“他们只记得来挖树，挖了两天，具体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他们现在都不在了，挖树后两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十人因为各种意外去世。

因为时间隔得久，所以没人想到我们身上。老家的街道不拆是不是因为这房子我们也不得而知，我们找人人问参与规划拆迁范围的人，说是总管突然重新规划范围，他们觉得到他们前面街区就很好。

至于钱和承诺给的房子没退回去是因为合同已经签了，秋氏地产老总说就当回馈县里，反正也没有几户人，以后他们一家死了更加没人来管这事。

秋氏地产的得益者是谁现在不知道，还是一片混乱，每个亲戚都想分财产，但是秋氏地产弄的这一大片土地兴建没人敢接手。

建设局打算收回去让别的房地产来弄，毕竟他们承诺给卖地卖房的居民，一直不兑现，有人闹起来他们的政绩可就难看了，严重还会官职不保。”

林久泽皱了皱眉转头望向郑美芝，几秒后才问道：“叔叔、阿姨，树根的圆球里有什么东西吗？还有就是运葡萄树的时候是春节后，那会雪虽然不下了，但是还是很冷吧，工人们怎么在院子里睡了一觉？你们没人留下看着工人吗？”

赵国邦皱眉说道：“圆球里似乎只是泥土，毕竟只有泥土洒下来，不过泥土是上好的松软的黑泥土。那晚我本来想留下来守着工人们，不过莫名的觉得自己该离开。

那时候是很冷，但是那房子和院子一年四季，无论任何时刻都是26℃，不冷不热呢。这也是异常的地方，不过我们早就知道也不觉得奇怪。工人们都不觉得异常，也没人问温度怎么回事。”

“好吧，关于树的事先暂时这样吧。”神色有些茫然的林久泽垂下视线。

赵国邦和郑美芝两个人面面相觑，而林正阳和杨芦溪两个安静的思考着。

林久泽闭上眼睛思考了很久后才问道：“阿姨，您做过什么梦多，能和我们说一说吗？”

“我的梦境里全都是囡囡……”郑美芝说完眼眶就红了，她捂着嘴巴闭上眼睛冷静着，过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我的梦很真实很清晰，就像真实经历过。

第一个梦是囡囡感冒还发烧，我和叔叔两个夹住囡囡，想强行喂熬好的感冒药。她突然不挣扎，我喂了一口，正要喂第二口的时候她突然挥掉药，跳下她爸爸的膝盖，跌跌撞撞跑出门去。

她跑得非常快，小小一个孩子转来转去，一下子就不见了，我们夫妻俩边追边问路人，路人说往河边跑去了。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听路人说一个穿着粉色衣服，脚上还穿着红色老虎布鞋的孩子掉进结冰的河面冰窟窿。

河边遗落的红色布老虎鞋是我做给囡囡的……”

郑美芝顿了一下平复心中的痛苦才接着说道：“我请求路人跑去附近的消防局叫人，就和她爸爸下水找孩子。

冰层下方的河水流动很急，我们一次又一次潜下水都寻不到。

消防队带着氧气瓶赶来下水帮忙找，半个小时后才找到被困在水草堆里，还被河水冲来的编织袋盖住身子，只有脑袋露在外面的囡囡。

她全身都冷透僵硬了，肚子大大的，脸色青白青白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医生给她检查施救完全没有用，落水半个小时没有救的。我们两个不放弃的给她做心肺复苏，各种施救。

最后她突然睁开眼睛看我，那种很不舍很孺慕的眼神。”

郑美芝擦拭掉眼泪后冷静好一会才说道：“第二个梦境应该是接这个梦境的。囡囡一直发烧，39.6℃，烧了一个月才降下来。

之后囡囡一直持续不断感冒、发烧、咳嗽，一次又一次的下病危通知书。

从被救起后囡囡就站不起来，我们要上班，都是爷爷奶奶照顾着她，送她上下学。直到她八岁才能扶着拐杖站起来，直到十岁她才彻底放开拐杖站起来。

因为总是摔倒，囡囡身上总是青红紫黑一片片的。

落水后囡囡不再拒绝吃药，我们说什么都听都配合，多难吃的药眼睛一闭一口喝掉。只是她没再哭过一声，笑更加没有。我们躲在房间外才知道她避着我们偷偷地哭。她快五岁才又学会笑，但是眼泪依旧没在我们面前落一滴。